第45章 渡船过河
只需送两人渡河便可得到四人的船钱，船夫自然没有不应的，当下利落的解开绳索，缓缓划动船只往河中间而去。
青瑶同墨竹两人坐在船中间，看着两岸风景，正新鲜好奇，偶尔夹谈几句，正惬意着忽然听见船家的问话，青瑶墨竹两人下意识的便朝船家看去了。
“两位小姑娘，你们就这么独自出行在外，家人能放心吗？”许是独自划船太闷，想找人聊聊天消磨一下时间，船夫带着斗笠，手划着船桨，站在船头朝她们遥问了一声。
“为什么不放心？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墨竹听后好奇反问。
船夫看了看远方河流，扶了扶斗笠，回过头来呵呵笑道：“现在世道不安全，看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万一遇上歹人了怎么是好？你们家人未免也太宽心了些，竟放你们独自远行。”
“万一遇上了那就跑啊，这周围群山遍野，我们两人又个子娇小，到时候往草丛里一钻，对方不见得能抓的住我们。”
墨竹眨了眨眼睛回复船家的话。
“况且我们之前在昭城打听过了，从昭城到花延城之间这些年来并无路匪打劫，只要走官道，沿途有好几座村庄跟镇子，一路都有人烟栖息，还是很安全的。”
大约是从胡姬那得来的灵感，墨竹觉得对外不要暴露她们修道者的身份，这样就算遇到坏人了，对方也会因为轻视她们而稍减防备，她们才好抓到空子看情势决定是反击还是逃走。
所以哪怕眼前的船夫是个看起来瘦小的老头儿，墨竹还是故意隐瞒实力的回复。
青瑶与墨竹自小一块长大，两人默契还是很高的，瞬间便察觉到她的用意，想想确实外出历练时不宜过于张扬，谨慎行事最为妥当，也就默认了她的说法。
船夫对墨竹的话毫不怀疑，只因这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哪里的富家千金出来游玩的，脸上都挂满了新鲜好奇，还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一瞧便知涉世不深。
她们不知世道凶险，出门竟一个护卫也不带，只两个柔弱又漂亮的小姑娘结伴同行，真是叫人觉得她两胆子太大了。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她们家人都这么放心让她们自己出门，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得旁人。
船夫一边划着船一边继续呵呵应道，“小姑娘说的也是，我们这一片民风淳朴，治安也不错，老叟在这里渡船渡了也有三十来年了，从未听说有什么危险。”
“三十来年了？那船家，你是住在这附近吗？”青瑶也忍不住好奇问道。
船夫划桨的手略一停顿，眯眼笑道：“是啊，老叟的家就在这条河的群山之中，平日里就靠着给人渡河为生。”
青瑶点点头，旋即又好奇地问：“渡河为生遇到天气晴朗时好说，万一遇到雨雪天的话怎么办？”
雨雪天没有渡河的客人，也就赚不到钱，那到了冬天或是大雨天的时候又该以何为生呢？
“若是遇到无法渡船的时候，可以上山寻些野菜野果来果腹，况且家中还有两亩地可以耕种，到那时粮食也该收获了，收获的粮食再加上山上的野菜，省着些吃也能挨过整个冬天。”
船夫在提到可以上山寻找野菜野果的时候神情有些微顿，但很快他便恢复过来，接着笑眯眯的回道。
青瑶恍然的点点头。
璇医一族隐于山林之间，四周无海，便是有河，也多数都是搭桥过河，并没有渡人的渡船。
所以青瑶在琅嬛书阁中看见的杂记里知道有这么一种以渡船为生的人，但她不清楚要是遇见雨雪天等无法渡人的时候，以渡船为生的人该怎么生活。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关键时候还得是要进山里面找寻食物啊。
墨竹听了船夫的解释，心中突然生起一个疑惑，抱膝问道：“可是船家，山上草木繁多，猛禽猛兽也多，冬天万物凋零，可食用的植物本来就少，遇到食物难寻的情况又该怎么办？”
“你这女娃娃，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原本只是墨竹随口无心的一句话，不成想却惹的船夫大怒，他脸色一板，直言斥道，“有山神庇护我们，怎么会找不到食物！”
墨竹没想到船夫会因此生气，被他突如其来加大的音量吓了一跳。
她满脸无措的看向同样茫然不解的青瑶一眼，有些惊疑不定的向船夫低声致歉道：“抱歉船家，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时好奇多嘴问了句，你别生气。”
结果那船夫却是理也不理，只黑着一张脸继续划桨，那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同先前他热情洋溢的笑容判若两人。
墨竹求助般的看向青瑶，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声问道：“姑娘，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也不清楚，但是你方才那句话，我没听出有何不妥啊。”青瑶也纳闷。
山上的动物也是以野植野果为生，在找寻食物这点上，人族不管是嗅觉、视觉还是听觉，都比不过禽类兽类。
那些可以食用的野草野果都被这些动物吃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再厉害的猎手，也不敢说自己每次上山都一定会有收获。
尤其是冬天，万物凋谢，可食用的植被原本就少，而冬天又几乎没什么人会去渡河，等于整个寒冬都是靠着自家地里收获的粮食和山上的野菜度过。
这样的条件下，上山找寻食物结果遇到无功而返的情况不很是正常的吗？
为什么船家会这么生气？
青瑶也是想不通。
想不通两人也不敢再继续交谈了，一人一个窗口看着船外的景象，一路静默无言的望着两处山景。
在这样气氛有些凝滞的局面下，河面忽然起了雾。
雾气像股烟一样漂浮于空中，透过烟雾像四周看去，只觉得周围山景像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纱，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宛如仙宫缭绕的仙气。
河岸的树林倒影在河面，加上环绕好似仙气的水雾，置身其中的人倒还真有几分身在仙境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