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分辨清楚
赵文卿等人脚步一停，回身看去。
墨竹正抱手看着他们，神情冰冷，显然是等着讨一个说法。
青瑶则神色淡漠的站在一旁，同样等着对方答复。
“我与我家姑娘是否为真凶，这下你们能判断了吗？”墨竹生怕对方装糊涂糊弄过去，毫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话音方落就见褚宁脸上一僵，她知道墨竹这话是针对她而说的。
想起方才自己的莽撞行为，褚宁心中明白是自己的不对。
但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让着她宠着她，她还没主动跟谁道过歉。
现在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错误，褚宁心中别扭，一时拉不下这个脸，嘴硬道：“阴灵变成了怨灵，现在又都被打散了，事情真相如何谁说的清？”
她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不怀疑她们了。
怨灵虽然没有意识，全凭本能行动。
那是在一般的情况下。
如果怨灵生前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在极度的怨恨下将此人深刻心中，一旦遇见，便会被生前惨死的记忆刺激，开始狂化，与对方不死不休。
她方才看的真切，那些怨灵对她两并无如此强烈的行为，可见这些阴灵的惨死与她们并无关系，所以可以排除她们的嫌疑了。
可相信是一回事，让她承认自己方才的行为有错，她拉不下这个面子。
墨竹眉头一皱，对褚宁的这个说法并不满意：“什么叫真相如何谁说的清——”
“咳，墨竹姑娘勿要生气，我师妹的意思是，对付怨灵两位也是出了大力气的，现下虽说阴灵都被清除了，难以招灵说问，但见了两位适才的表现，我们相信二位的清白，不需要再另外证明，也就无所谓说不说的清真相了。”赵文卿怕双方再吵起来，连忙一个打岔强行解释道。
褚宁侧身抱着手，目光瞥向他处。
既没表示认同，也没表示反对，看着就好似默认了一样。
墨竹见赵文卿温和的对她们解释，态度诚恳，她也不好再伸手打笑脸人，只能是缓了神色，视线投向青瑶，等着素女拿主意。
“多谢赵公子愿意相信我们。”青瑶沉默两秒，还是垂眸向他道了声谢。
不论是脾气多好的人，被人这么强硬按了一个犯人的头衔都是会生气的。
但经历这么一场对决下来，她瞧着褚宁也不像是那等不辨是非横行霸道的人，会把她们误认为凶手也是破案心切，想要快点抓到凶手，本意是好的。
只是她被家里人宠坏了，性子急躁又自负。
这次的事情已经足够给她一个教训了！
更何况赵文卿都已经出声解释了，她对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愿意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此事略过。
不过如若还有下一次，她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青瑶姑娘客气了，本就是误会一场。”赵文卿温和的冲她们微笑道，“既然已经说开了，那赵某就先行一步了，我这几名师弟多数都受了些伤，我得赶紧带他们回去疗伤才行。”
青瑶颔首，站在原地目送着褚家众人离去。
“对了，青瑶姑娘先前说，你们是在云溪镇被一只能化成人形的男妖给迷晕带过来的，不知两位可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被抓的那另外八人有可能被关在何处？”赵文卿脚下突然一顿，回过身来问道。
青瑶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昏迷时听见一两句，再多的我们也不清楚了。”
见从她们这里得不到更多的讯息，赵文卿只得作罢，领着众人去往前院同魏县令他们集合，至于宅子尸骨后续的事，就交由衙役负责收拾了。
怨灵已经被打散，怨气也消除干净，就算是换了普通人接手也不会有什么危害了。
宅院离云溪镇有五十公里远，天色已经黑沉，重新回云溪镇是不可能了，青瑶思索一番后决定去最近的城池暂歇一晚再说，也就是魏县令他们所在的昭城。
于是她们跟着回衙门重新叫人过来收拾骸骨的捕快一块回了城里。
这个时辰城里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经歇下了，长街上空空荡荡，一个闲逛的人影也无，民宅也都熄了灯，黑黢黢的一片死寂，街头掉落一根针的声音街尾都能听见，宛若无人之城。
青瑶在进城时就已经向一路随行的捕快问了路，此时和墨竹两人沿着主街道一路前走，走到长路尽头，看见右边岔路的那条街道有微亮光线传来。
她们凝神看去，发现亮光处挂着一张“客”字的幌子，知道捕快们说的客店应该就是那里无疑了。
客栈大堂点着几个灯笼，透着昏黄的光，青瑶两人进店之后直接要了一间上房，随后便被候在一旁的店小二领上了二楼。
进了屋，墨竹想起之前在族里听过的那些杂谈，学着给店小二打了几枚赏钱，让他去拎几桶热水来，就见店小二收好赏钱兴高采烈的去提水了。
看来闲暇时多听些杂谈果然还是有用的。
墨竹满意的关上门，回身时看见素女倚着窗边出神的看窗外的景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来：“姑娘，之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胡姬的事？”
“说了又如何？那只男妖必定是给胡姬他们通风报信去了，咱们现在再去那家院子，只怕是人去楼空。”青瑶回神，收起远眺的视线，心不在焉的说道，“褚姑娘先前那般怀疑我们，如果我们带她去的是一间已经空了的院子，岂不是更加引她怀疑？”
墨竹恍然说道：“说的是啊！搞不好她会觉得咱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寻机逃跑呢！”
“嗯。”
“姑娘在想什么？”墨竹发现青瑶的沉默，忍不住问道。
“墨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青瑶不答反问，灿若星辰的双眸在夜色下带着几分凝重。
“姑娘的意思是……”
青瑶背靠着窗，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用嘴型做了三个字——阴冥丹。
墨竹明白了，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按我的猜测，这件事里最少有两拨人，这两拨人虽然目的不一样，但之间肯定都是相互有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