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中过夜
叶婆婆是上任圣姑，也算是一手带大凤雪的人，凤雪对她敬爱有加，很听她的话。
只要叶婆婆同意了的事，凤雪便不会反对，哪怕她再怎么不情愿。
所以青瑶才有恃无恐。
墨竹听后很是惊讶：“叶婆婆和族长他们都同意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素女对璇医族意义非凡，绝不能有所闪失。
因此叶婆婆和族中几位对她的去向都十分关注，这次居然会这么干脆的就放她下山，实在不可思议。
“你怎么会知道，那时候我才刚出生，叶婆婆说我娘去世后她就和族长及几位长老们商量了，等我满了十六岁便不会拘着我留在族地，到时候想外出历练还是留在族里全看我个人的意思。”青瑶微抬着下巴，一边继续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解释道。
她生日是在十二月初八，大雪皑皑的冬日，而现在却已经是山花烂漫的暮春三月。
按理说早三个月前她就可以下山了。
只不过那会儿天寒地冻的，山路不好走，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天气出行。
而等过了正月，族里就要开始举行祈福祭祀。
她身为素女，又还在族地，自然是要亲自主持的。
祭祀之后是族里一年一度的法术考核，也是为了挑选有天赋的族人着重培养，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
于是这样一路忙下来，都已经到了三月，可不就只能拖到这个时候才能走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墨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叶婆婆在素女这么小的时候就和族长他们商议好了，她猜想，这也许是和上一任素女有关。
上任素女云姝，据说是为了一名男子取了自己的心头血，耗尽近乎全部的灵力去种植璇医族的至宝仙药虚灵圣莲，才导致她元气大伤。
后面在生了青瑶后身体更是一日比一日虚弱，隔年就去世了。
自此以后云姝的事在族里就成了禁忌，叶婆婆、族长和几位长老都不许族人议论。
然而族里人多嘴杂，明面上的确没有人讨论了，私下里还是会提及一二。
小时候她跟着素女到处拆家掀瓦躲迷藏的时候偶尔会偷听见几句其他人的私下议论，因年纪还小，素女和她都听的津津有味的。
她们听见大家都说是因为云姝被叶婆婆跟族长他们保护的太好，性子给养的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全然不知对人应有防备之心，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骗去感情，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青瑶和墨竹两人蹲在窗外，听着也觉得有理。
墨竹此时联想起来，心里猜测或许叶婆婆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不光在平时下山义诊时都带着素女一起，让她多听多看，多了解一些人情冷暖。
此次不拦着她离开族地约莫也是这个原因吧。
“素女，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咱们对这座山头不怎么熟，怕是一时半刻也难以找到下山的路，不如就先在山上休息一晚，等明早了再找路下山？”墨竹建议道。
“也好。”青瑶看了看日头，确实不早了，是该寻个空旷地休整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叮嘱好一件事，“对了墨竹，在外面你还是换别的称呼吧，素女这个称呼我怕会引起他人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那我就唤素女为姑娘吧？”墨竹顺从的改口道。
要她直接唤青瑶的名字她不敢。
毕竟素女在璇医族里身份尊贵，连族长和圣姑见了她也要低头行礼，有资格直呼她名字的人怎么也得是璇医族里的贵族身份。
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婢，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青瑶没有意见的点了点头，两人旋即寻找在这山中合适落脚的地方。
落脚的地方最好是靠近水源，而水源的周围必定空气潮湿，水汽多于其他地方。
于是青瑶素手一翻，缓缓运起灵力，感知空气中哪里的水雾之气最重。
两人一路顺着最潮湿的地方走，终于赶在夕阳落山时在一条小河边寻到空地，生起了火堆，准备在这里度过一夜。
墨竹扫了一眼林子边缘，选中了一颗粗壮的大树，随即运起灵气朝着树干挥去，使出来的灵气好似化成无形刀刃将其均匀切开成长条状，纷纷落地。
然后她走上前，将切开的木头垒成三角形状，堆在火堆旁，好方便夜里用来添柴烧火。
做完这一切后墨竹拍了拍掌心上的木屑，对着青瑶道：“姑娘，我方才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座山头林地茂盛，没有大型猎物出现的痕迹，想必山鸡野鸭这类的禽类多的很，我去抓几只回来？”
她们今日在山里走了一天，体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肚子也在饥肠辘辘的叫着，得去寻些食物补充体力才行。
“嗯，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青瑶坐在火堆前很有自知之明的摆手说道。
寻找食材这种事一向都落不到她的身上去。
不是说她抓不到这些野禽，主要还是因为她在陌生的地方时方向感会变得不太好。
白日里还能根据升起的太阳分辨方向，到了晚上只能借着星象指路。
若是不幸遇到看不见星星的晚上就比较难办了，她只能凭感觉。
所以如无必要，青瑶都会乖乖的待在原地等人。
当然墨竹他们也不敢指使青瑶做什么事。
所以寻找食物这种事，当仁不让的让墨竹去了。
墨竹刚离开没多久，青瑶一个人待在原地感到有些无聊，只好抱膝坐在火堆旁默默打量着四周环境。
打量中，她视线不经意的一瞥，便瞧见了旁边的那条河流。
河流南北走向，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看着很是清泠。
青瑶托着腮帮子想了想，觉得墨竹还不会这么快回来，便决定沿着河流往上游走去，看看能不能寻些香甜可口的果子回来。
反正有河流指路，不用担心回不来。
这么一想后青瑶便立即起身，争取赶在墨竹前回来。
夜色渐晚，月光盈盈如水的挂在半空，衬得周围的星星暗淡无光。
青瑶在月色下顺着河流方向往北走，走了好一会儿，果树上成熟的果子没见着，倒是听见更上游的方向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听着像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划过的样子。
这么晚了还有动物出没？
青瑶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往声音方向走去，直到看见视线尽头是一座山壁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