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对不起了
密室之内。
司臣与墨池气息奄奄的倒在青衣的身侧。
司臣已经昏了过去,唯有墨池,还在一次次的咬破着自己的手腕。
“墨池……够了……真的够了……”
青衣不断摇头。
墨池没有理她,扯了扯唇角,“说好的……要让我当干爹,你这渣女别想食言而肥……”
“乖,自己喝下去,当娘的人了,听点话……”
他低声说着,面色苍白若纸,两只手臂染尽了血,被他咬的鲜血淋漓。
可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当年在流离之地……你对我说过……只要还活着就决不能放弃……”
“你也不许给我放弃……”
墨池将手掌塞到她唇边,另一只手竭力忍着颤抖,轻抚着她的头,“乖……再喝一点,再一点就好……”
“你这渣女……也该听我的话一次了吧……”
手掌堵住了青衣的呜咽与话语。
她眼睁睁看着墨池为救她和孩子一次次自残却无能为力……
是真的无能为力。
即便有墨池不断耗费自己的精血来救她,可是她体内已是千疮百孔,她甚至感觉不到腹中那小家伙的气息了……
这一次,她好像真的要撑不住了……
“渣女……”
“青衣!你醒过来,你别睡,你醒过来!!”
墨池不断拍打着她的脸,试图将她唤醒,手上的伤口刚止住血,又被他重新咬破。
将血哺入青衣的唇中。
可至始至终,青衣都不见苏醒的迹象,她的力量正在不断的溃散。
赤潍城坐在不远处看着,神色异常的复杂。
“她不是你的女人,这般为她付出,有什么意义……”
墨池没有理会他,只是发了狂的,在不惜一切代价让青衣醒过来。
赤潍城皱紧眉,他不能理解墨池的所作所为。
只是看着他,忽然想起洪荒还在时,有人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所修之道,为无情之道。
当断情弃爱,才能成正果。
他自问已够无情,更从不知何为爱,他已修炼至他所能知的极限,可最终还是逃不掉陨落……
未至正果,便将陨落。
他所缺的究竟是什么?
赤潍城不懂,他比起北阴又输在了什么地方?
可不知怎的,在这将消亡之际,他看着对面那双男女,明明是他从未放在眼中的蝼蚁。
忽然间,却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要想无情,得先有情,无情之道的极致又何尝不是有情?这世间本是阴阳两面,极致的黑等若极致的白。
赤潍城低下头,若有所思的喃喃起来:“难道过去本尊所走的路,所修的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吗……”
他似豁然开朗一般,眼里迸射出一抹精光,看向墨池:“烛龙小子,你想救她吗?”
墨池身子一僵,抬头看向他,如溺水之人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你有办法?!”
“算不上什么办法,但眼下也只有那一条生路可以搏一搏。”赤潍城面无表情道:“为了她,你愿意牺牲一切吗?”
墨池咬紧牙关,看着怀里的青衣,紧紧将她抱住,没有片刻犹豫:“只要能救她!”
“好!”赤潍城沉声道,“小子,记住你的话!以后莫要后悔!”
他说完之后,意识再度冲撞如墨池的身体中。
不等墨池反抗,他赶紧道:“本尊会把所有力量都给你,你抓紧时间融合!”
“这具肉身是你的,本尊也不稀罕要!若是能侥幸活下去,你一定要替本尊完成一件事!!”
“抓紧时间接受本尊的力量,快!”
墨池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涌入自己的身体,一刹间,他整个人都难以动弹,四肢百骸中都充斥着狂躁的气息。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两道身影骤然出现在密室内。
墨池正在融合着赤潍城的力量,忽然来人,神识压根脱离不出,虽是清醒有意识的,但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来的两人正是元元和阴池。
鹤梳将舍身丹交给阴池之后,便分了一小缕力量,让阴池的实力恢复如初。
到了密室后,阴池尚未发现墨池身上的异常,注意力全在青衣的身上。
元元目光却是幽幽一动,看出了什么,但他紧抿着唇却没有点破,手紧张的背负在后。
“呵,好一对情真意切的狗男女!这贱人倒是两面开弓,套牢了北阴不说,还让这个墨池也为的她要死要活!”
阴池眼里闪过一抹嫉恨,抬脚先将墨池踹到了一边,看着昏死过去的青衣,眼里凶光大作。
她还想动手之际,一道身影挡在了前头。
“你差不多行了吧,人都这样了,你再施虐有什么意思?”元元嫌恶的看着她。
阴池冷笑,对他却是没什么惧怕之意。
“那你又装什么大仁大义?咱们才是一伙的不是吗?怎么,可怜这贱人?”
元元没说话,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为何眼前这女人会让人如此生厌?!
他皱紧眉,没有理会阴池眼中的嘲讽。
“快些喂药吧,少节外生枝。”
“哼!用不着你提醒我!”
阴池冷冷道,她虽恨不能将青衣给碎尸万段,但想到一会儿这舍身丹喂下去后,她的下场,阴池便又迫不及待了起来!!
当下她没有一点耽误,将舍身丹塞入了青衣的嘴里,以法力将丹药化解。
丹药入喉后,化为一股暖意瞬间流转遍青衣全身。
她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可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下一刻,她身上的气息开始快速的消失。
“让开!”元元一把将阴池推开,覆手在青衣的小腹处。
阴池心有不甘,提醒道:“喂!你可别趁机耍什么小聪明,背叛大帝女他们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
元元冷冷看了她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不然我让开让你来?你能控制住舍身丹的力量,保证那孩子安全出生吗?”
“你!”阴池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后方,目不转睛的瞪着元元,一副严防死守他搞小动作的样子。
元元没有再理会她,偏头看着青衣,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掌下的……
是北阴的女人!
是北阴的孩子啊!
脑中浮现起鹤梳的话,元元咬紧牙关,“对不起了。”
他闷声道,然而在动手的刹那,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墨池,唇无声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