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海皆可平
小张的手颤抖了起来，心底埋藏的爱也被完全挖掘了出来……
他忍不住流泪，忍不住怀疑……
但面对深爱之人的告白，他无法拒绝。
小张流着泪，哽咽地回答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自己的经理不怀好心。
女朋友背叛了自己。
虽然恨着自己，但是始终不离不弃的小张让他这次彻底动了心。
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弥补曾经对小张的亏欠……
小刘这次再次吻向了他，深情道：“我们私奔吧。”
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
迟先生的续写，也就这么多。
没有其他更多的剧情。
让人忍不住联想后面的故事又会向哪位发展……
说实话，陈温澜还是挺意外的。
他没想到，网上那位“迟刀刀”先生，竟然真的会写这样“填补遗憾”的后续故事？
对其他人的人来说，这位“迟先生”写的故事似乎都是玻璃渣组成的，想要看到一点点糖都很难了，怎么可能真的有美好的结局……
仔细琢磨这个短篇的后续，似乎还能有不一样的发现。
你确实可以把它当成是一个填补了遗憾的好结局，去感叹世间万物都能有温柔的一面，想要去追求一点美好爱情的浪漫。
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是一个半开放的结局。
它确实有把整个剧情导向更好的地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全是悲情的色彩。
毕竟，他只说了这个故事发生之后的一小部分后续。
更多的，还是未知。
你无法确定，“表白”之后，小刘会怎么对小张。
是真的爱上了小张，想要放弃原本的女朋友，和小张从此厮守一生吗？
还只是一时的兴起？
说不定，很快这份爱意便淡去，暂时的冲动也过去了，完全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感觉……
那时候，再想要提起那份爱意，会显得多么讽刺……
没人知道，那份爱能维持多久。
或许，短短几天。
或许，几个月或者几年……
没人能保证，自己的爱就是永远……
对于迟先生来说，能把这个故事写到这儿，已经不错了。
没有直接将最坏的一面展现出来，直面“观众和读者”。
在一起，总会有悲有喜，谁也不能保证一帆风顺。
万一，感情有了挫折，闹了矛盾……
谁能保证有好的结局呢……
总要面对残酷的现实，考验两个人的“爱”……
如果让迟先生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
估计，就很难避免一个真正的坏结局了……
比如，再一起之后，小刘又抽烟、酗酒、对小张家暴，或者小刘去找了女朋友，抛下小张一个人……
再或是小张仍然惦记着小刘曾经对自己的不好，表面上妥协了对方的爱，但其实一直在想着怎么找机会报复……
所以，这样“半开放”的结局已经很好了。
再写下去，难免会忧伤，避免不了各种各样的“更坏的结局”。
那就让他们的故事在停在这一刻吧。
我的心里，他们永远没有分开……
看完这整个故事，陈温澜确实想了很多很多。
可自己终究只是戏外人，无法真正走进他们的世界。
只能站在外面，假装看过了他的故事，了解了他们的生活，去体会他们的感受……
陈温澜长叹了一口气，有点沮丧地说着：“或许这个故事的结局，已经很不错了，但我还是觉得满心遗憾……”
“别遗憾啦……没事的，只是一个故事罢了。”竺纵英尽力地在安慰着他，不想让他因为这种小事难过。
“确实。只能感叹我们都只是故事的外人，默默地看着故事发生，再一点一点走向结尾，什么都做不了。”陈温澜平视着前方，心里的遗憾之感还是那样强烈……
竺纵英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试着用那些生硬抽象的道理去“劝说”他：“改变不了书里的故事，但你能试着做自己故事里的主角，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未来……”
陈温澜稍微抬起头，看向了竺纵英，对着他严肃地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也只是书里两个微不足道的渺小角色？”
“啊？”竺纵英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陈温澜会问出这种话来。
面对这个让他纠结又忐忑的问题，竺纵英沉默了好一会儿。
“或许，我们在另一个世界，也只是两个虚构的普通小角色吧。根本不值得和其他的大人物一起比较。”竺纵英也开始深思他的问题了。
竺纵英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补充道：“但我们就是我们，有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有完全不一样的未来，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你也一样，世界上仅此唯一。”
这些话，让陈温澜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或许，是吧。”
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收拾收拾东西，乘上车，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转头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脑海里那些回忆也一闪而过。
说起来还真的有点不舍。
要是每一天都那么美好又简单就好了。
一路颠簸，加上之前的一些疲惫，靠在副座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好像做了一场并不清晰的梦，在朦胧中开始，又在朦胧中结束，完全回想不起来刚刚梦到了什么……
只隐约觉得有一双手轻轻地推了推自己，把自己从睡梦中唤了出来。
陈温澜睁开了双眼，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看到了面前的竺纵英……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了。
估计，真的不早了。
暖橘色的路灯灯光亮起，照亮了空荡荡的街道。
只有很少的几个人在街道上边上走着。
竺纵英的手机又响起了一阵短暂的铃声。
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催促着他一样。
竺纵英略显不耐烦地看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皱了皱眉，不满地迅速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竺纵英看向了旁边的陈温澜，默默地下车后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到站了，该下车了。”竺纵英轻声对他说道。
“好。”陈温澜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解开了安全带。
刚刚睡醒，不是非常清醒，有一点站不稳身子。
竺纵英扶着他，轻声问道：“没睡醒呢？”
“有一点吧。”
“那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我稍微晚一点回来。”竺纵英迟疑了一下，对他开口道。
这句话，让陈温澜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陈温澜微微晃了两下头，对他不解地问道：“你去哪儿？”
“我出去有点事。”竺纵英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想要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什么事？”陈温澜继续对他追问着。
和竺纵英聊了几句，陈温澜已经比之前清醒多了。
竺纵英又没有工作，也没有那些朋友，怎么可能大晚上突然有事？
“你不要管了，你先回去休息。”竺纵英甚至有点后悔和陈温澜提了这件事。
早知道，就先让他回家休息了，等他睡着了之后自己再偷偷溜出来。
估计现在……很难甩掉他了。
陈温澜紧紧地跟着他，就是不愿意回家，坚决地开口说道：“有事别瞒着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竺纵英转头看向了他，又迟疑了起来。
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
“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当你要出去搞外遇了！”陈温澜皱了皱眉，更加不满了起来。
被陈温澜这么一说，竺纵英浑身冒冷汗，立马摆了摆手，“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想去一下soe市中心医院……”
“soe市中心医院？你该不会要去找靳世辞吧？”陈温澜皱了一下眉，有些不安了起来。
“啊这个……你怎么知道……”竺纵英对着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挠了挠头。
“去soe市中心医院，除了找他还能找谁？他是有什么事情找你吗？”
在陈温澜的追问之下，竺纵英不得不承认了，“确实是，他一定要我去一下soe市中心医院嘛，被他天天烦得要死，我就只能去了……”
陈温澜坚持说着，“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最终，在陈温澜的强烈要求之下，竺纵英也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行吧。”
他们又坐上了那辆黑色的汽车，只不过这次的目的地是soe市中心医院。
这个地方，他来过。
陈温澜清楚地记得这儿。
走在医院的走廊，又是那股熟悉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穿着病号服的陌生人，一身雪白的医生，带着浅色护士帽匆忙行走的护士……
一切，都好像和之前一样……
本以为，竺纵英会直接去院长办公室找靳世辞。
可他却没有。
反而是在一个病房前停下来脚步……
“这儿是……”陈温澜低声问道。
“上次的那个孩子。”竺纵英轻声回答道。
这时候，陈温澜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因为那个孩子，靳世辞才把竺纵英找过来了吗？
上次，确实是出于无奈，才“报复”了一下那个孩子，现在想想，那个孩子确实挺无辜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断了。
那个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透过病房的窗户，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陈温澜的心好像颤抖了起来……
“什么事情，你应该懂了吧。”竺纵英对他开口道。
陈温澜点了点头，“确实。”
“要帮他吗？”
“他现在怎么了？”陈温澜有点担心地问着。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听到了那个男子熟悉的声音，“精神分裂症。”
是靳世辞。
陈温澜看向他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反感。
竺纵英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就算治了，这个症状也治不好。”
“你们搞的鬼，就不打算做出点什么来补偿？”靳世辞格外不满地说出了这句话。
或许是因为“仇人见面”，火药味格外地重。
虽然还没有说什么过于嘲讽的话语，但是那满满的怨念已经能够溢出来了。
病房外，好像被安装了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这时候，陈温澜开口说了一句，“精神分裂症，是他的事情。就算没有aows7，他照样会得精神分裂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又是谁？”靳世辞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竺纵英毫不犹豫地把他拉到了身后，“是我大哥，怎么？”
下一刻，靳世辞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上扬嘴角笑着反问道：“你是韶老师？”
竺纵英在原地愣了一下，感到意外，心里也有了一种莫名的反感。
陈温澜很是不满地转头瞪了靳世辞一眼，好像这是他一次这样气愤。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陈温澜格外冷淡地抛下了这句话。
“是嘛？可我觉得你……”
一旁的靳世辞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狠狠地打断道，“我说了！我不是。”
竺纵英感觉到了陈温澜此刻强烈的不满，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样啊……”靳世辞没有再多说什么，可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叫我，你再敢这样叫一次试试，我不会放过你的……”陈温澜伸手指向了他，严肃地对他警告着。
身边的竺纵英，也对靳世辞的话感到不满，“少说这些废话了，他才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那还真是抱歉啊，可能我认错人了。”靳世辞只好露出一副勉强的笑容，配合着他的话继续“表演下去”。
“韶苡尘已经死了，凌宸也死了，他们根本就不存在，而我叫陈温澜，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温澜心底抑制不住地愤怒了起来。
竺纵英一个劲地低声安慰着陈温澜，“没事没事，别和他一般计较，他就是个……”
陈温澜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多说什么，时间也不早了，东西给我。”靳世辞朝竺纵英伸出了手。
陈温澜感到不解，“什么东西？”
相比之下，竺纵英很是平静地将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递给了他，“你要的解药，但我未必能保证他能恢复，也不希望你继续缠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