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睁开眼梦醒时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温澜扶着头，艰难地站起了身。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倒了的。
只知道，现在醒来了。
哪儿都疼。
背部好像被人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似的，疼得要命。
估计是晕倒的之后，撞到了背部吧……
真的太疼了，稍微动弹一下都疼……
除了背部之外，就是头疼。
头上被磕到的地方很疼很疼。
而且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头痛带来的晕眩感仍然在。
感觉很不舒服。
甚至有一种极度的不适感，让人反胃作呕……
他剧烈咳嗽了好几下，扶着身边的座椅勉强坐下了身子。
双眼迷离，周围的东西都看不太清。
一片模糊，像是起了雾似的……
隐隐约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但是他听不太清。
自己好似沉入海底了，听什么声音都模模糊糊的，被海水隔离了一样。
“谁……”陈温澜吃力地说出了这一个字。
“是我，是我，竺纵英。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
面前的竺纵英，和他靠得很近很近，用力地挥着自己的手，希望能够被陈温澜注意到。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温澜才缓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竺纵英，竟然感觉到了一阵安心。
“你没事吧？”陈温澜苦笑着对他开口问了一句。
“我？我当然没事了，这话改我问你吧？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竺纵英着急地开口说着。
陈温澜闭上了双眼，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现在有点晕，让我稍微缓一下应该就好了……”
“好，你先坐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出去看一圈就回来。”说着，竺纵英就打算离开。
陈温澜却是毫不犹豫地拉住了他的手，开口道：“你……别走……”
竺纵英转过头，看着他，忍不住愣了愣。
“好，那我不走，我陪你。”竺纵英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了。
有竺纵英陪在自己的身边，陈温澜才感觉到了安心。
陈温澜坐在那儿，闭了会儿眼睛，一动不动。
竺纵英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只觉得他的脸十分耐看，好像就这样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竺纵英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把遮在了他面前的发丝给拨开了。
之后像个乖巧的孩子，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等着他醒过来……
那样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陈温澜慢慢睁开了双眼。
那黑色的长睫毛，看起来像一只翩翩而舞的黑蝴蝶，优雅地煽动着翅膀……
“好一点了吗？”竺纵英对他开口问道。
“休息一会儿，好多了，刚刚那阵实在是难受，晕得厉害……”陈温澜轻声回答道。
“没事了就好，我可担心你了。”竺纵英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在哪儿？”陈温澜看向了窗外，有些不解。
“这儿，看起来像一个破旧车站……有一点点眼熟……”竺纵英并不太确定，并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
确实很眼熟，好像很久之前曾经来过这儿……
陈温澜认真地看着周围的场景，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该不会真的是……寒风车站？”陈温澜半信半疑地开口说道。
“啊？怎么可能……我记得寒风车站不是在寒皋镇吗……”竺纵英格外吃惊地开口说着。
陈温澜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也只是一个猜测。”
“太……离奇了吧？我记得寒皋镇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竺纵英仍然感觉非常不理解……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这一趟的列车……出问题了？然后来到了这儿？”陈温澜猜测着说道。
“嗯……我觉得有可能……”竺纵英也不确定，但总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陈温澜扶着列车的座椅，慢慢站起了身。
“你看到靳世辞了吗？”陈温澜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竺纵英开口问道。
竺纵英摇了摇头，“没注意，他好像一到这儿了之后就离开了。”
“是吗？”陈温澜低头沉思了片刻，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为什么要来寒皋镇？他之前那件事又是怎么搞的？”
“我不知道啊，看来只能找到他再去好好问问了。”竺纵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他们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儿才好。
只好静静地待在原地，想着之后的事情。
一阵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有什么人正在朝这儿接近着……
那脚步声，好像每一步都走在他的心上。
陈温澜感觉有些忐忑了起来。
忍不住超厚缩了缩。
面对为止，总有点说不出来的恐慌感。
“没事，我在。”竺纵英轻声对他安慰着，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
这时候，陈温澜稍微感觉安心了一点。
无论去到了哪个未知的地方，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至少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那人从列车侧边的门走了上来。
他的脚步声很是沉稳，一步一步，都可以被清楚地听到。
直到他出现在了陈温澜和竺纵英的面前，他们两个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靳世辞？”竺纵英率先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靳世辞一脸不悦的模样，对他们发问着：“你们到底跟着我来这儿做什么？”
“听说了你遇害失踪的事情，看你又行迹诡异，忍不住就想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呗。”竺纵英毫不在乎地开口说着。
“多管闲事，这件事你们不该参与。”靳世辞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到底在计划什么？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竺纵英看着他半天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不满了起来，直接开口对他催促着问道。
“寒皋镇，有点事情，我想要研究一下罢了。”靳世辞平静地回答到，似乎还想隐瞒着什么事情，没有直接把那些事情全部说出来。
之后，他们都沉默了起来。
没有谁先开口说什么。
空气也一下子安静了。
静得出奇。
似乎什么细致入微的声响都能被人听到。
陈温澜朝着列车侧边的门走了过去。
可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门边看着什么。
“列车上，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陈温澜转头看向了他们。
靳世辞平静地开口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个司机，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靳世辞这句话，说得很是从容，似乎已经完全将“生死”有关的事情抛之脑后，毫不在乎。
“死了？”陈温澜意外地反问道。
“确实，他意思死了。或许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身体的承受范围，也可能在这趟旅途之中被献祭了。”靳世辞从容地说道。
“你知道的不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竺纵英有些不满了起来。
“献祭”？
这个词怎么听怎么诡异。
如果真的有“献祭”一说。
他们每个人都是身处于危险的境地的。
灾难也随时可能降临在他们身上。
“我只是，有一点事情，需要来寒皋镇处理一下。”靳世辞环顾着周围，伸手指向了某处，继续开口说道，“那儿有个城镇，估计就是所谓的寒皋镇，我们可以去那儿暂时留宿一下，继续去寻找寒皋镇的秘密。”
估计，靳世辞清醒之后，在列车附近走过了一圈。
至少，他已经把周围的情况都摸清楚了，也知道现在的很多事情。
“寒皋镇，真的有秘密？”陈温澜意外地发问道。
“或许有吧，我也不知道呢。”靳世辞只是朝着他笑了笑，似是为了故意保持神秘感似的，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说起来，也真的很诡异。
这辆列车，本来就不是特别崭新的。
停在破旧偏僻的车站里。
估计也有些时日了。
怎么到了寒皋镇之后，这辆列车反而更加陈旧了？
就好像，短短一晚上的时间，这辆列车承受了近几十年的风霜雨雪，变得残破不堪。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铁锈味，让人心情也开始沉闷了起来。
这一切，确实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了。
像是在做梦一样，让人难以想象……
“估计，继续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那就先去看看吧。”陈温澜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说道。
竺纵英并没有拒绝，“行吧。”
他们的意见，似乎达成一致了。
正准备一起离开这儿。
可他们还没开始走，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
这突然的声响，让他们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敢吱声。
陈温澜迅速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耳朵都竖了起来……
不止是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还有金属被敲击到了，以及其他物件被刮蹭、碰撞着的声音……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人？”陈温澜感觉意外。
“不可能吧？我记得……当时只有我们和他上了车，不应该还有别人才对……”竺纵英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着。
危机也正在靠近……
“小心一点，到我身后来。”竺纵英拉着陈温澜的手，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护着他。
“大惊小怪，一点小声响罢了。”靳世辞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不觉得有什么突发情况能够威胁到自己，只希望不要扰乱自己的计划……
听声音，像是隔壁一节车厢里传来了的。
那儿的人并没有直接打开两节车厢之间的门，而是在门边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敲击着他们之间的门……
“要不要去开门？”陈温澜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了竺纵英。
竺纵英还没来得及回应，靳世辞已经走了过去，伸手转开了车厢之间的门把手。
车厢之间的门，被靳世辞打开了。
在另一个车厢内，一个少年正畏畏缩缩地坐在门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副格外胆怯的模样……
“江瑾翊？”靳世辞一眼便认出来了面前这个孩子。
“是江瑾翊？”
竺纵英和陈温澜都感觉非常意外，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靳世辞可能还会担心面前这个孩子的状况，主动凑近去问问他什么的。
可想起来上次被捅了一刀的事情，就觉得背后一凉。
甚至觉得心脏附近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鲜血随时都能溢出来……
靳世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伸手轻轻放在心脏附近的伤口处。
能够感觉到身体上紧紧缠着的绑带……
江瑾翊看着靳世辞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想要抬起头直面靳世辞，可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只能怯生生地颤抖着，呼吸急促了不少。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从嗓子里挤出来了一句，“对不起……靳院长……我……我也不知道那件事到底……”
靳世辞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朝前走了一步，轻声对他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这儿很危险，你不该来的。”
听到这句话，竺纵英一下子不满地反问道：“很危险？那你还带着我们来这儿？”
“我让你们来了吗？是你们自己跟着我来的。”靳世辞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很多，带着强烈的不满……
“那你来做什么？你知道危险你还来？你……”原本竺纵英还在争吵着，却突然被陈温澜打断了。
“别吵，别吵！”陈温澜提高音量，再次重复着那两个字。
一下子，车厢内安静了一下，没有谁继续说话了……
“反正来都来了，再计较这些有用吗？有时间说这些话，还不如早点离开这儿，或者找个可以暂时留宿的地方。”陈温澜认真地对着他们开口说着。
竺纵英低下了头，沉默了起来，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去反驳才好了。
虽然回到寒皋镇并非他的本愿，但是陈温澜也在这儿，他们还没有分开。
那种不情愿的情感，好像淡去了很多。
陈温澜走到了江瑾翊的身边，主动开口对他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少年胆怯地低下了头，一副格外不安的模样，“可能……是子厌带我来这儿的……”
“江子厌……”陈温澜忍不住低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