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样是隔岸观火
“牺牲一下？要我做什么？”竺纵英感到不解。
这句话，也同样让他浑身发寒……
“牺牲”？
到底是什么让的牺牲？
要我为此付出生命吗？
还是要做什么……
竺纵英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很多。
“我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所以我的一切推理都是在尝试。我就想着……他既然那么想要咬你，那你就让他咬一下吧。”李谕对着他尴尬地笑了一下。
也让人搞不明白，他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让他……咬一下？”竺纵英听到他的话，只觉得震惊不已。
这真的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吗？
让他咬一下……
自己真的不会“直接去世”？
这一刻，竺纵英似乎想起来了自己手臂被咬的时候的那阵剧烈的疼痛感。
要不是李谕突然出现，及时阻止……
说不定自己手臂上的那块肉都能给他直接咬下来……
现在……
李谕给自己出的主意……
竟然是让自己主动被他咬？
哪有这样的主意？
竺纵英仍然没能想明白。
李谕看出了竺纵英的犹豫，便继续说道：“你还想不想要救他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竺纵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尖锐的长剑狠狠地刺了一下……
想不想救他？
这不是废话吗……
我想。
我当然想……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救他……
这一刻，竺纵英似乎坦然了。
他没有再去想那些疼不疼的事情。
他只担心，陈温澜会出事……
他怕自己犹豫的那几秒钟，会错过什么。
也怕自己救不了陈温澜，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竺纵英松手了。
他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有想。
就好像一个看透人生百态的人似的，突然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生是死。
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
之后，竺纵英似乎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疼痛……
好似是并不算尖锐的牙齿咬破了皮肤，破坏了血管，之后一个劲地在他的伤口上吮吸着……
疼。
当然会觉得疼。
但是这一切和他的重要性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希望你平安。
我希望你健康。
我希望你快乐。
我希望……
你能好好活下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喝饱了”……
他才停了下来……
陈温澜慢慢地松开了他。
闭上了双眼。
之后，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没有力气了一样。
一点一点瘫软了下去。
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竺纵英伸手扶住里他的身子。
让他不至于失去平衡摔下去。
竺纵英叹了一口气。
好像是在惋惜着什么。
竺纵英将他扶上了床。
让他躺下好好休息一下。
陈温澜的那张脸，好像还是那般苍白。
像一张白纸一样，没有任何的血色。
竺纵英低头看着他的脸，只觉得心疼。
竺纵英慢慢伸出手，轻轻擦去了他嘴角残留着的血迹。
这时候，竺纵英脖子上的伤口正在不断向外流着血。
可是竺纵英根本没高兴去管这些。
他的眼里只有陈温澜。
他担心着陈温澜的情况。
他不知道陈温澜现在有没有好一点点……
可这些问题的结果，他无从得知。
脖子上的鲜血慢慢滴落了下来。
白色的衣领被染红了一块。
木质的地板上也沾上了他的血。
那些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落着。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
李谕从另一边走来了。
这时候，他的手上拿着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
李谕将手里的白色毛巾递给了竺纵英，轻声开口道：“辛苦了。”
竺纵英只是苦笑着轻声道：“没关系，小事……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竺纵英拿着那条白色的毛巾，将它按在了脖子上的伤口上止血。
很快，那条白色的毛巾便被鲜血染红了。
似是白色画布上面绽放开来的春日红花……
“我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之前说渴了，我去给他倒水，可他根本喝不下去。而只有当你愿意给他咬了之后，他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我就在想，是不会受诅咒和反噬的影响，让他开始变得‘特别’了，比如必须要通过你的血才能活下去……”李谕猜测着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
“这样吗……”竺纵英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只是觉得心情也沉重了不少。
“目前，是这样。除了血以外，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也能让他活下去……”李谕有些苦恼地说着，“所以，还是要好好辛苦你一下了。”
“没事，我应该的，毕竟我想要让他活下去……”竺纵英转过头，看着正在床上躺着的陈温澜，感觉到了一阵同情和心疼……
“嗯……我……我说一句不太好听的，他现在状况不太稳定，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那副模样，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提防一下，尤其是不能让他出去了。”李谕抬起了头，认真地思索着这些事情。
“为什么？”竺纵英感觉不解。
“因为……他要是出去的话，村子里的其他人就会知道你们是外来者，如果你不想被其他人排挤和言语攻击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乖乖留在这儿……”李谕思索着继续说道：“而且……他现在这副模样，你不怕他不小心伤害了其他的人吗？那时候，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会反感你们，会将你们赶出去的……”
“嗯……”竺纵英听着这些话，不免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了起来。
“那……我想随便问问，就是出了这个村子的话，会去到哪儿？除了这个村子以外，我们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待？”竺纵英已经开始考虑起来了要是被赶出去怎么办的事情。
李谕微微皱了皱眉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如果你们想要出去，去其他地方……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村子附近种了一些树，将村子包裹其中了，如果想要出村子，那就比如要想办法从那片森林里出去。”
“森林吗？然后呢？”竺纵英认真听着他的那些话，好奇地追问着。
“那片森林，被称为迷雾森林。每次都会有人想要从哪儿穿梭过去，但是想要从哪儿走过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外界力量的帮助，是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去的……”说着说着，李谕的脸色似乎比之前阴沉了些。
没多久，李谕继续回忆着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前啊，听说有一群人来了村子，听说那些人是什么什么冒险队的，但是村子里的人不愿意收留那些冒险队的人，那些冒险队的人不得不选择穿梭过那片迷雾森林离开。之后，那个冒险队的人只活下来了一个人……”
说完这个故事，空气里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不少。
就像直接进入了冬天……
“只活了一个？那个人是怎么活下去的？”竺纵英有点意外地说着。
“嗯，只活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叫牧汶的女孩子，她没有死是因为她没有跟着冒险队的其他人穿梭过那片迷雾森林……”李谕严肃地开口说道。
“不是说，他们被赶出了村子吗？那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没有穿梭过那片迷雾森林，可村子不是容不下外来者吗？”竺纵英不安地开口说道。
“她没有走，被我们村子的副村长钟岚和他的朋友何静妍暂时留在了村子里，就像你们两个被偷偷藏在了这里一样。”李谕平静地开口说着。
“这件事，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吗？”竺纵英更加意外了其他。
他没有想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也来过这个村子，也被暂时收留了。
“本来，村长是想要把那个叫牧汶的女孩赶出去的，只不过她来了之后，虽然村子里仍然没有太平，但是也没有多发生什么灾难，之后村子里的人就没有再管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就这样住下了。”
李谕的话让竺纵英皱了皱眉，他有点不服气地开口说道：“啊？为什么啊？她不也是外来者吗？为什么她就可以留下，而其他人必须要被赶走？就不能给我和他也来一个留下来的特权吗？”
“估计……给你们两个特权，不太实际。不是我对你们两个有意见啊，我只是说实话，毕竟你们这样的两个外人……其中一个还受到了这样的诅咒，谁敢把你们两个留下？”李谕摊了摊手，无奈地开口说道。
虽然李谕的那些话非常委婉，但是听完之后竺纵英仍然觉得很不舒服。
“你不是敢把我们留下吗？”竺纵英试着在反驳李谕的话。
而李谕却摇了摇头，“我说的话，肯定不算数，我也只是因为心善暂时把你们留在了这儿，如果被村子里的其他人找到了，估计你们也只能另外找个地方待着了。”
“怎么还能这样区别对待？太欺负人了吧？我和我大哥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保证他不会伤害别人，我会看好他的，让我们留下来不也一样吗？”竺纵英仍然在计较着这些事。
李谕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和他解释清楚这事了，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多说，坐在另一旁沉默了起来。
竺纵英看他不说话了，又忍不住主动对他开口问道：“那个迷雾森林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真的有那么诡异吗？”
李谕迟疑了起来，似乎在想着怎么和他陈述迷雾森林的那些事情。
“我也没敢进去过，只知道那地方非常邪乎，几乎不会有人没事做往那儿跑的吧？”李谕仔细地思索着这件事情，开口说道，“一开始，那儿也只是个普通的森林，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村子里的怪事越来越多，那个‘迷雾森林’才形成了。那儿的阴气非常重，听说不断会有人死在那儿，弄得其他人也不敢直接往那儿区，只能躲在村子里一动不动。”
“好奇怪啊，我觉得你给我讲的故事里面有bug。”竺纵英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bug？”李谕对他开口问道。
“我就是觉得其中有一段怪怪的，让我非常不理解。你说村子的四周围着一片被称为‘迷雾森林’的树林，想出村子必须要走过迷雾森林。那我倒是觉得奇怪，我和我大哥之前来的时候，好像也没有看到什么森林啊。而且，你讲的那个冒险队的故事，也很不对劲，他们竟然能够越过迷雾森林进到村子里，怎么就不能让村子里的人再通过迷雾森林出去？而且我记得，我之前白天也一直在往村子外面看，也没有见到什么森林啊，所以感觉你说的话漏洞百出，哪儿来的迷雾森林呢？”
竺纵英的反驳，让李谕只是默默地微笑了一下。
“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只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就是你说的话并不完全正确。迷雾森林未必是一个真正的森林，但是你想要出村子，必须要经过那儿……”李谕说着那些让竺纵英听不懂的话。
“什么意思？什么叫未必是真正的森林？”
“你看不见的东西，未必是不存在。如果你在深夜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走向村子的边缘，那肯定会看到一片起了雾的森林。”李谕认真地开口道。
竺纵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我白天没有看到那个迷雾森林啊，是不是白天的话，就可以直接离开这个村子了？只有晚上才会遇到那些乱七八糟的？”
“天机不可泄露。如果你好奇的话，你也可以去试试，等你亲身经历过了，你就懂了。只不过结果怎么样，我可能就不清楚了……”李谕低声念叨着。
竺纵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心情也略显沉重了起来。
虽然竺纵英很想要试着白天到村子的边缘去看看，试试能不能顺利地离开这个村子，但是他暂时还没有这个勇气。
他害怕遇到那些麻烦。
原本好好的生活，要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干扰了，你还是算了吧……
不到迫不得己的情况，竺纵英暂时不打算直接离开这儿。
等到“意外”真的发生了，再去想那些事也不迟。
总觉得这个故事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还是别去想了吧。
这一刻，竺纵英相信，李谕应该不会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