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光一现
只见迈肯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大班台上摆着几个倒落的空酒瓶，酒瓶里残余的酒液顺瓶口而下，滴在他的皮鞋上，在皮鞋附近，三四根烟屁股还在冒烟。
“欸，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说过多少遍了，烟头要放进这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左手拿烟灰缸递向迈肯。
她的姿态妖娆，衣领敞开，头发散乱。右手环抱满脸享受的迈肯，在他脖子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咳咳。”兰德杵在门口，别过脸，尴尬地咳嗽几声。
“呀——”
一声刺耳的尖叫，灌满整个招待室，金发女子被兰德吓得花容失色，她赶忙从迈肯的怀里挣脱，手忙脚乱地捯饬被捣乱的衣领。
“怎么你不敲门呀！”
“喂，你怕什么？”迈肯一把抓住她，满脸坏笑。
“我，我”金发女子被吓语无伦次。
“呦，你刚才可不是这样害羞哦。”
“哎呀，你，你可给我留点脸面吧！”金发女子脸色涨红，用力地推搡迈肯。
“你也收拾干净，赶紧出去，我要工作了！”
“好好好，等你办完正事，记得电话联系我，宝贝儿。”迈肯边说边笑，起身拉直衣角，系上领带。
“呵呵。”
向门口踱步而去，迈肯嘴里碎碎叨叨，“哎呀，没想到有人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这种“场景”么？眼珠子直勾勾的，都不带转动一下。”
“好看么？”迈肯止步在门口。
“抱歉，不好看。”兰德赔以假笑。
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对焦在一起，迈肯上下打量一遍兰德，留下阴森的笑容后，大步踏出招待室。
金发女子坐回招待位，弯腰从抽屉里掏出饰品盒，精心挑选出一支乳脂类珊瑚橘口红，抹涂上之后，端直身板，朝站在门口的兰德问：
“那个，请问您来招待室有什么事情吗？”
“呃，不好意思。”
轻揉眼睛，等候女子化妆的时间过长，兰德的双眼，被布满招待室的强光所刺痛，将模糊的视线聚焦到女子身上，兴许是刚才迈肯的不屑令他有点不悦，所以他腹黑地揶揄道：“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咳咳，我叫赫蒂·斯科特，是人事部门副监管兼招待室前台登记员。”
“嗯，在下名彼得·兰德，由护卫星公司总部介绍而来，准备来贵司应聘诺亚号的质检员职位，这是我的求职简历。”兰德说着，掏出文件袋，抽出简历朝赫蒂递去。
赫蒂轻点头，伸出粉色美甲亮眼的手，惴惴不安地接过简历。
“应聘质检员？”
突然，门口探出迈肯的头颅，脸上挤满怀疑，“你是总部派来柏利格工作的？”
“嗯，没错。”
“啧啧，还真是耶。”迈肯走到桌子旁，一把从赫蒂手里抢过简历书，“毕业于法宾尼西亚学院，前德普号质检员，飞龄一年，应聘岗位诺亚号？”
“欸，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赫蒂心生为难，挥动手臂，欲要赶人，“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别吵！”迈肯推开她的手，仔细查阅简历，一边看，还一边抬头望向兰德。
“能从大总部调到这小分部，估计是有什么原因的吧？”迈肯阴阳怪气道，“这简历上也不写明难不成阁下，是犯了什么事情，才被下派到这里的吗？”
“这个嘛，就不劳迈肯先生操心了。”兰德翘起大腿，平静地回复。
“哎呦，怎么，你认识我？”
“那当然，毕竟刚进门时，我就在公司大厅公布的‘光荣榜’上发现了阁下的照片。”兰德开始反击，“那‘光荣榜’上的事迹，可真是令在下既敬佩又疑惑啊！”
“你”迈肯顿感语噎。
迈肯脸色变青，他之所以突然感到如此的尴尬，是因为大厅告示牌上张贴的公告，实在是令他无法再神气起来。
那是一张通报批评公告，涵盖有令迈肯烦恼而尴尬不堪的内容。
“迈肯·里维基，诺亚号主驾驶员，在驾驶诺亚号出巡期间私自藏酒，严重违反《宇宙飞船条例》里，与领航员违例相关的第九条:严禁在隐瞒安检的情况下，领航员私自携带任何食物或饮品登上飞船，违者，将扣除其驾驶评资3分。再加之船员迈肯·里维基经他人匿名举报其生活作风问题，考虑其违纪影响的严重性，遂经柏利格理事会以及人事部门大会投票一致决定，撤销迈肯·里维基先生的诺亚号驾驶员职位，保留其在我司的技术部技员职位”
“”
“怎么样？”兰德抬起头仰视，鄙夷地望向迈肯，“迈肯先生，您觉得我的记忆力如何？”
“呵呵，这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敬佩’的。”迈肯绷住脸皮，咬紧后槽牙，“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地方引起你的质疑？”
“哦，那我就明说了，《宇宙飞船条例》是每位出航的领航员必背的手册吧？”兰德伸了个懒腰，“我没记错的话，领航员违例相关的第九条，可是属于a类违例，完全可以将违例人开除，但到了柏利格这个分公司，条例怎么就改成了b类违例？还仅仅只是扣了3分驾驶评分？”
“这”迈肯面露恐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依我看，是有人私自帮助”
“兰德先生！”赫蒂突然发话。
“柏利格分公司与护卫星总部一直用的都是同一版《宇宙飞船条例》手册，不存在分公司私自修改的情况。”赫蒂替迈肯辩护道，“兰德先生，请您尊重柏利格理事会与人事部门的决定，同时，如果您决定入职柏利格分公司的话，就请在入职时，尊重每一位同事，不要讨论与自己无关的话题！”
“好吧，好吧”兰德适可而止，他内心的答案，似乎得到了应验。
一番言语反击过后，再次看向迈肯，只见他脸色发黑透红，额头上凸现出来清晰的青筋，袖子里半遮掩住攥紧的拳头，一副即将动手的状态蓄势待发。
“够了，迈肯。”赫蒂压低声音向迈肯提醒，“你别再冲动了，你不会连你的技员职位也想丢掉吧？”
“”
“赶紧出去，我还要办公！我可不想弄丢工作和你睡大街！”
“哼，算你厉害。”迈肯咬牙切齿道。
“啪！”
他表示服软，气冲冲地将手里的简历书，摔到大班台上，一瞬间，震到在桌面平躺的啤酒瓶，酒瓶滚动着掉到角落，摔碎一地，他撂下狠话:“臭小子，算你有种，以后，我可有的是时间照顾你，给我记住咯！”
踢开挡路的烟头，迈肯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口郁闷的唾沫。
“哦，那还望前辈多多赐教啊——”
兰德故意提高音量，拉长尾音，摆出一副胜者的姿态，目送离去的迈肯，他的嘴角扬起微笑。
“嘿嘿嘿”
“兰德！”汉娜向兰德低声呼喊，将他从回忆里拽出。
“你在傻笑什么？”
“啊？”兰德挠挠头发，反应过来，“我，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真是的。”汉娜莞尔一笑。
摘下绑在头上的发簪，她轻轻地捋顺乌黑的秀发。秀发的芬芳，慢慢扑向与她肩并肩的兰德脸上，瞬间将他熏陶得迷了神。
栀子花香！
认出香味，兰德逐渐沉浸在其中，眼神里泛滥出温柔。
“兰德，那个”汉娜眨动她那纯褐色的眼眸，脸庞向兰德凑近，“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是否能答应”
“什么事？”
望着汉娜这忸怩的模样，兰德的心房为她敞开，涌出了一股汹涌波涛的躁动。
“假如，我是说假如”汉娜支支吾吾，越说越小声，“假如我们不能返回地球的话，你能不能”
“喂！”
突然，本转身呵斥，打断两人的谈话。
“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本用手轻拍床铺，“还想要惹怒乔治停下来骂你们吗？”
“就你话多！”汉娜忽然挽起兰德的胳膊，“下次再多管闲事，我就让兰德拿技术部里的粘合剂，封上你的嘴巴！欸，兰德，你说，需要多少剂量才够封住他的大嘴巴？”
“我，我也不知道”兰德偷瞄自己被挽住的左胳膊，面色红润，言语害羞。
“那你可能就没办法封了，因为之前缝补巡舰漏缝的时候，他们就用完咯。”
“噗嗤。”汉娜被本这古灵精怪的回答给逗笑。
“慢着”
经过本的提醒，兰德恍过神来，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什么。
漏缝，缺口，进入
四周顿时昏暗下来，耳边的嘈杂声也渐渐减弱，兰德陷入深深地思考中：
我居然一直遗忘了一个细节，诺亚号上的怪物究竟是怎样进入飞船内部的？难道，是巡舰碰上的那个意外？
“喂，兰德？”松掉挽着兰德的胳膊，汉娜朝他失神的眼仁挥手，“你在想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怎么了？”
“等乔治交代完他的事后，我再和你详谈刚才我没说完的事情。”
“不能现在说么？”兰德有点纳闷，“不用管乔治，你直接说，我在听。”
“我”
目睹汉娜微微张开的粉色嘴唇，她的瞳孔里充满犹豫，兰德目不转睛，正期待她能一吐为快。
“待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