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求医
宋南楼早在商队过来山洞之前,就被秦庚藏在了商队后面的马车上。
本想借此送宋南楼去有人烟的地方寻医,谁知突然下起了雪。
秦庚只好趁那帮伙计们,忙着把最前面马车上的粮食,抬进洞中的时候,把宋南楼又抱了下来。
宋南楼还在无意识的呓语。
声音太小,秦庚听不清。
宋南楼的体温越来越高了,他寻来的草药似乎作用不大。
秦庚心想,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而且那些商贾,眼瞧着也不像坏人。
刑部。
押解宋南楼的刑部官差,回来复命。
消息马上传到宫中,宋南楼在流放岭南的半路上,畏罪潜逃,不知所踪,皇上下令让刑部辖下的不良人,大梁境内,全力追捕。
绿奴早已暗暗出发,追杀宋南楼去了。
司慕辰心下有些不解,宋南楼那个愣小子,从小就责任心特强,不是那种耍赖会逃跑的人,只是想不通,这天下之中,会有谁会救他呢?
无论是谁救了他,就等于抗旨,那可是灭门的死罪。
他突然对自己的决定,没有那么笃定了,放宋南楼流放岭南,原以为他已经死定了,没曾想,天下竟真有不怕死之人,敢把他劫走。
秦庚扶着宋南楼向山洞走去,到了洞口。
硬着头皮对两位正指挥着伙计们、搬运粮食的两位汉子,请求道:“两位兄长,我们兄弟本来结伴去瑞州做生意,不想半路竟遇到了夺财害命的山贼,我兄弟武功不济,被那些贼人所伤,现下伤口感染,发烧不止,请问您随行之中,可有郎中,若有的话,可否为我兄弟医治一二?”
邹微看了秦庚一眼,没做声。
百里段注意着邹微的脸色,见他虽不出声,但脸色并无不悦,于是笑着对秦庚道:“有是有的。只是咱们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治好,只能试一试,这样吧,请这位受伤的兄弟进来吧。我去把郎中喊进来。”
随行的郎中路启承,江南十大家族路家的小儿子。
也是百里段的好友。
他走进洞中,就笑道:“哎呦,这是哪儿家的俏相公,怎么在这荒山野岭受了伤了?”
话虽轻浮,但若仔细看,他眼底全然是冷意。
百里段看秦庚微微变了脸色,打圆场道:“快别开玩笑了,治伤要紧。这位兄弟,你别生气啊,我这兄弟就是嘴贱,没有坏心思的。”
宋南楼额头烫的吓人,秦庚见此,也顾不上生气,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让开了位置。
路启承走到宋南楼身旁,瞧见他的面色后,微微一愣,把了脉,问道:“烧了多久了?”
秦庚惭愧道:“有两天了。山里人烟稀少,我也不懂医理,采了几种草药给他喂了,也没起作用。”
“胡闹,药哪有乱吃的?罢了罢了,我这里带了一些退热的药,给他喂了,发发汗就好了。”路启承虽然有些不满,但为着宋南楼身上的伤,还是忍下了心里的不痛快。
接着又吩咐让人拿酒过来,解开宋南楼的衣衫,擦拭身子降温。
路启承忙活许久,总算让宋南楼降了温。
秦庚在路启承的药箱里找了一会儿,找齐了需要的草药,赶紧拿火煎了。
他们做武师的平时有个磕磕碰碰、跌打损伤的也习惯了,所幸还认得几样常用的药。
外面大雪还在下。
百里段和邹微已经在担心,去徽州的时间了。
邹微的秘密身份是大内安插在民间的商贾,每年所赚银两,都是直接交给大内,供皇上使用。
但是,大内对于每项生意都把控得严,像悬在邹微头上的一把剑。
好一番折腾,宋南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总算是上好药了。
路启承说,过了今晚,如果他不再发烧,那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秦庚提心吊胆了两天,现下总算松了口气。
这一晚路启承没有睡,和秦庚一起,一直守着宋南楼。
这让秦庚有些感动,为自己之前对他的误解,有些惭愧。
毕竟萍水相逢,人家不但愿意出手相助,还这么仗义的替自己盯着宋南楼的安危,实在让秦庚有些感动。
凉州主帅谢定方死后,一直是从四品下的明德将军罗英武在挑大梁。
但在大梁军中,从四品下将军不止罗英武一个,且朝廷一直没有下旨指明由他任主帅,名不正则言不顺,得赶紧定下三军主帅的人选,三十万大军的消耗太大,拖不起。
好在突厥狼这几次反扑的规模,都不太大。
罗英武勉强能应付。
长此以往,真就不好说了。
卯时要起床上朝,门外的寒风吹在身上,更是冷得刺骨。
邢仁理平时都是骑马上朝,马蹄在结冰的路上,站立不住,几乎要滑倒。
那就换坐轿吧,抬轿的轿夫,磨磨蹭蹭慢、悠悠地抬着轿子走。
邢仁理怕误了上朝的时辰,只嫌轿夫们走得慢,他坐在轿子上,手里捧着鎏金手炉,哆嗦着声音一直在催着走快点。
乾宁殿内。
殿内文武百官,各执笏板,没有一人敢笼着袖子取暖。
兵部尚书邢仁理出班奏道:“启奏皇上,自谢大将军去世,如今凉州三军主帅之位空悬,长此以往,恐军心不稳啊!求皇上早下决断。”
司慕辰这几日也在考虑这个事,闻言平静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人选”
邢仁理再次奏道:“回皇上,微臣有一人选。去岁武试榜眼白言桑,其自小熟读兵书,胸有谋略,还曾协助兖州平定一方叛乱,有实战经验,实为上选。望皇上斟酌一二!”
“启奏皇上,臣以为那白榜眼资历不足,赢了反叛的乱民并不算什么大功,望皇上三思!”正三品户部尚书王梓文一身凛然道。
谢定方战死,宋修睿自戕,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司慕辰急诏在老家丁忧的王梓文回朝。
“王尚书有何高见?说来听听。”司慕辰语调平淡无波。
王梓文郑重地道:“回皇上,高见不敢,但臣确有一人选。乃礼部侍郎林涛,他虽年岁尚浅,但早年曾多次随父征战,实战经验丰富,可堪大任。”
“既然如此,那他怎么在礼部供职啊?如此武将之才不该在兵部吗?”司慕辰说话的语调略微有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