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七王落幕，新王当立
那一剑，划破夜空，击碎黑暗。
九大异族之王的鲜血如雨，将整片函谷关战区染的猩红。
阴云退却，天空出现了几颗星辰。
山林间，一位少年在放肆的狂奔。
道路的泥泞和淹没的洪水未能阻挡他的脚步。
他正是被青云强行带走的姜九川。
“演员，整个九龙村的人都是演员。”
他听到了那声响彻天地的质问与呐喊。
他也看到了那柄璀璨的擎天巨剑。
可这，并不是他关注的焦点。
他在意的，是那熟悉的声色。
整整听了十八年、也骗了他十八年的熟悉声色。
愤怒，他想要质问。
可当他看到熟悉的面容变得无比苍老，精气神变得无比衰败的老人，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悲怆，宛如重锤轰击着他的泪腺。
“你来了。”
七王中为首那位白发老人轻笑。
他正是老头子，姜道渊。
早在那一晚关外相遇，又遇见九龙村村民，姜九川就已经有了怀疑。
七王之密泄露后，他们随之出现。
这绝不仅仅只是巧合。
姜九川曾回了一趟九龙村，但是他看不出太大的端倪。
他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期盼。
期盼是自己多虑了。
他害怕自己真的猜对。
他害怕浩劫将至，老头子真的出现在战场。
终究，他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熟悉的人，只是曾经那红润的面容已变得无比苍白，他的身躯也愈发的佝偻，仿若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年。
他像是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就连那眼神的光芒都已经暗淡。
姜九川微微仰头四十五度角，“骗子，别跟我说话，我都不想正眼看你。”
姜道渊轻笑摇头，仅是这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剧烈咳嗽起来，气息更加的衰弱了。
“小子，你不是经常造谣说我苟在九龙村不敢出去，当我的孙子给你丢人了，这一次，我斩了九大异族之王，够排面了吗？”
说话的同时，姜道渊倚靠着一块巨石坐下，似乎他已经虚弱到连保持站立都很吃力的地步了。
姜九川的余光注意到这一幕，他的头，又微微仰高了一分，“你若是不死，我兴许会逢人就说我爷爷是姜道渊，但你若是死了，还有个屁的牌面。”
“是啊，如果我可以不死，就还能多护你几年。”
姜道渊遥望着无尽的夜空轻叹。
“……”
姜九川嘴唇轻抿微微颤动，双拳紧握身体死死紧绷。
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攥住，呼吸都难以保持顺畅。
“怎么？想哭了吗？”
姜道渊扭头轻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为我哭一次，还真是值得了啊。”
“你想多了，男人是不会流泪的。”
姜九川暗暗的呼出口浊气，看向姜道渊，看向其余六王，更看向还在血战的九龙村村民们，“你们不是人王吗，你们不是大夏公认的领袖吗，为什么不直接下令派兵增援函谷关？”
“派兵啊。”
姜道渊摇了摇头，“小子，你经历的事太少，等你真正的长大了就会明白，不是所有人都靠得住。”
“世间大雨磅礴，无人为你背负太多。”
“希望淋过这场雨，你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伞。”
“……我从没有祈盼过别人的伞。”姜九川。
“是啊，你是苟王，遇事苟一苟就过去了，不需要别人的伞。”
“……”
“小子，你不是喜欢给我烧纸吗，这一次，你有实践的机会了。”
“……”
姜九川微微仰头，他提前烧纸，是因为烧过纸以后，以后就不用再烧纸，老头子也就不会死了。
他烧纸，从来不是想要诅咒老头子早点死。
而是希望烧完再也没有可以烧纸的一天。
毕竟。
老头子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不想老天爷将这最后一位亲人也从他的身边夺去。
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的他，最怕的就是孤独。
咳咳。
六王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身上的气息飘忽不定，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六盏灯火。
“大哥，我们时间不多了，开始吧。”
六王出声，姜道渊微微点头。
下一刻。
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朦胧光晕，缓缓将姜九川包裹。
“小子，你小时候不是最想了解墙外世界吗，今天我就给你讲一讲。”
姜道渊倚靠在巨石旁，他的身体从脚部开始消融，化作点点光华涌入姜九川的体内。
其余六王的身体同样也在消融，化作一缕缕光华朝着姜九川涌去。
“异族入侵，其实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那时，它们采取的是慢慢渗透，而人族那时的戒备之心并不强盛。”
“直到几十年前，异族开始大规模入侵，由于人族内部早已被异族渗透，所以反入侵之战，蓝星最强大的五大副本国，很快便陨落了四个。”
“大夏，同样没能幸免于难。”
“大片的疆土被异族掠夺，数之不尽的子民被残杀，那是大夏乃至整个人族的至暗时刻。”
“好在，那面墙挡住了异族的脚步，大夏，也因此成为了人族最后的希望之火。”
“七王时代，早已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昆仑之战中落幕，今日之战，只不过是我们的苟延残喘，当余晖散尽，世间再无七王。”
姜九川缓缓闭上双眼，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却难以掩饰他的情绪。
咳咳，姜道渊咳嗽一声，看了眼已经蔓延至双腿的光华，继续开口：“异族百年侵袭，没有人知道大夏内部究竟被渗透到了什么地步，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将最真实的自己完全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大夏道统无数，跨入超凡之列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当初我们七个老兄弟率领长城守望部队挡住了异族入侵，被子民们奉为大夏七王，是为正统领袖。”
“如今七王的时代已经落幕，新王当立。”
“小子，你不是讨厌战争吗，那就去终结战争。”
“用你的双手夺回人族遗失的故土，击溃万族。”
“今时今日，我等以七王之名，将大夏人王印传授于你。”
“后世诸王，唯你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