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管这叫勇猛？
夜已深。
山林间偶尔会传出一声虫鸣。
别有一番意境。
第九营的新兵们在得到兵器和武技后都回房修行去了。
姜九川独自一人躺在一块巨石之上，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
他不知道的是，远处正有两个人关注着他。
“老大，姜九川是不是并不想上战场？”
王猛望着巨石上的少年，他修行不积极，战斗时缩在最后面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意念。
这种种表现一度让王猛怀疑姜九川似乎并不喜欢这片战场。
墨璃望着姜九川那有些单薄的身影，并没有回应。
王猛也不意外，毕竟以老大的性格也不可能去议论别人，哪怕那个人是姜九川。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希望他永远都不会走上这片战场。”
一声轻语回荡耳畔，王猛怔怔的看着老大墨璃。
那一瞬间的破冰让他动容。
刚才那句话的语气不再清冷，而是带有一丝轻柔的心疼。
这完全颠覆了老大在他心中那高冷的形象。
姜九川，究竟是谁？
能让一向公正廉明的老大肆意偏袒。
能让一向处事冷静的老大不计后果的挑战巡察司的威严。
他，究竟有什么身份？
一个从九龙村走出的少年，一个连天启都没有成功的普通人，他为何能够得到老大如此的袒护？
关键是那一丝心疼，难道说姜九川经历过什么苦难？
亦或者说……他背负着某种使命，不得已走上了战场？
嗡~~~~~
厚重的牛角声打断了王猛的思绪，沉寂的函谷关在这一刻被惊醒。
“不是接运火种源的信号，是战争的号角。”
王猛皱眉。
敌袭？
函谷关地理位置极为特殊，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山，北塞祖河，可以说这是天下第一险关。
异族极难攻打到这里，所以函谷关才会入选成生命线的对接点。
平日里除了对接火种源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何曾遭受过敌袭入侵？
“该来的终究会来，只不过这天，比想象中的要快。”
墨璃瞥了眼被号角惊起身的姜九川，四目相对，墨璃冲天而起，宛如一道流光杀向高墙。
那一眼直抵内心，姜九川的身体蓦然绷紧。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墨璃的那个眼神中看到了危机，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猛哥，什么情况，强敌来袭？”
姜九川不明所以。
“号角声并不是太急促，应该还在可控范围。”
王猛略作分析。
不同频率的号角声代表着不同程度的危机。
这个号角声频率算不上急促，预示着敌袭在函谷关的承受能力范围内。
“九川，这次你们这些新兵就留在关内吧。”
王猛丢下一句话后就招呼着老兵们一起出关营地。
新兵们虽说有战甲的保护，但本体实力终究还是太低，接运火种源这种相对轻松的任务还可以接受，但是面对大规模敌袭，他们的危险系数就大大提升了，没必要上。
尽管新兵们极度渴望获取功绩，但也只能服从命令，留在驻地继续修行。
姜九川并没有留下来，他混杂在人群中，出了关。
这可是吸纳先天一炁的大好时机，他不想白白浪费。
彼时。
巡察司。
“大人，好像出了点问题，这些异族不是从西部高原下来的，而是从祖河对岸过来的。”
副手沉声汇报。
他们受董明武的命令去刺激分布在西部高原上的异族对函谷关发起进攻。
起初听到号角声他们还以为计划奏效了。
可现在出现在函谷关的异族是横渡祖河而来。
而且他们的数量要远远超出预计。
这等规模的敌袭甚至已经可以给函谷关构成威胁。
这根本不是他们引来的敌人。
“第九营呢，第九营什么情况？”
“这次敌袭的规模超出了那些新兵的承受能力，墨璃率领那些老兵出关迎敌了，新兵都还留在驻地。”
“该死。”
董明武脸色阴沉。
他的主要目标是姜九川，如今第九营不让新兵们上战场，姜九川没有危险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函谷关地势极为险要，异族大部队为何会选择袭击这里？”
董明武气恼，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大人，大人，姜九川那小子没在营地，他跟着人群混出了关，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
一位巡察使快速来报。
董明武心头一震，“好，很好。”
虽然他的计划没能正常实施，但只要姜九川出现在战场上就行。
“走，去城墙上观望。”
董明武想要亲眼看到姜九川死在异族脚下。
彼时，关外。
战场上的异族数量太多，要比接运火种源时多出数十倍。
姜九川没敢深入，他游猎在战场边缘吸纳先天一炁。
若是发现有异族重伤倒下但没死的，他会毫不犹豫的补上两刀。
不远处的高墙上，看到这一幕的董明武等人眸光闪烁。
不得不承认，姜九川作为一个新兵，绝对的勇猛。
这种规模的战场都敢混出关杀敌，是条汉子。
可惜，他们是对立面。
眼见姜九川一个一个的‘检查异族有没有诈死的’，一旁的副手不禁感叹：“他还是那么的认真。”
下一刻，他们看到姜九川往自己的身上和脸上抹血，还时不时的趴在地上。
董明武微微皱眉，“他这是在干什么？”
一旁的副手略微沉吟：“他可能是在听心跳？”
趴地上听心跳？听尸体的心跳？
那特么是具无头尸体，头都被砍掉了，还会有心跳？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装死？”
有位巡察使小声道。
每当姜九川趴下的时候，总有异族从他身边掠过。
一次是巧合，那两次三次呢？
“怎么可能是装死，你看从他身边经过的异族都是伤痕累累，这种情况下，姜九川借助自身战甲的力量是有很大机会灭杀异族的吧？”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只要是站着的异族他都不会打，只捡重伤垂死爬不起来的下手？”
此话一出，众人的面色变了。
如果不是装死，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抹血？
无头尸体还能有心跳？
如果他真的勇猛，为什么面对受伤的异族，在有机会灭杀它的时候不出手？
答案可能只有一个。
他在装死。
他稳健到一丝危险都不会去涉足，只捡重伤垂死爬不起来的软柿子捏。
他之所以上战场，之所以那么认真的检查有没有诈死的，是因为想捡漏，这样获取功绩更安全，更简单。
这……叫勇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