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剑侠
兰若寺中，佛殿破旧，积满灰尘。
佛祖肥头大耳，头顶长包，佛身上爬满了蜘蛛网。
这一尊佛像，完全失去了佛性。
在寺庙四周角落，森森白骨骷髅到处堆积。
这些白骨骷髅，显然是原本的兰若寺和尚。
看兰若寺占地规模，以及雄伟的建筑，在千年前应该也是一个香火鼎盛的寺庙，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寺中僧人皆尽陨落，变成了角落的森森白骨。
李尔看佛像片刻，摇头道，“佛祖都陨落了，佛门衰落也是正常。不单是佛门衰落，道门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泰山王口中，李尔得知十万年前主神殿入侵这方天地，与这方天地本土生灵大战。
佛祖与天帝封印主神后，双双陨落。
大能者基本上全部陨落了，天界成了牢笼，人间残存几个仙人，地府甚至只剩下了阎罗第七殿天子泰山王。
天庭灵山崩塌，天地失去秩序，人间自然妖魔丛生。
尽管昆仑、崂山、茅山、龙虎几个大派在竭尽全力维持人间秩序，但他们也不可能顾全整个人间。
这兰若寺，恐怕是千年前某一个妖魔灭掉的。
李尔目光穿透佛殿，看向后山。
后山有一株参天大树。
大树高不知几许，直耸入云。
树干粗壮，需要几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
老树盘根，根须甚至延伸到了佛殿下。
难道兰若寺的和尚是被树妖灭绝的？
片刻后，李尔又否决了这个答案。
千年前树妖灵智才开不久，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就算现在，树妖在李尔眼中也算不上强大。
后山树洞中，老妪身子佝偻，面容阴鸷，突然一个激灵，有些怀疑看向了周围。
老妪周围，一群莺莺燕燕的女鬼面无血色，满脸惨白，讨好问道，“姥姥，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在这群莺莺燕燕的女鬼中，有一个女鬼与众不同。
这个女鬼相貌清丽，气质温婉，如一个大家闺秀，她眼中带着一抹淡淡哀伤，并不如其余女鬼一般谄媚讨好老妪。
老妪看向身侧一群女鬼，摆了摆手，声音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姥姥我千年道行，身体怎会不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姥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小青怎么还没有回来？”
一众女鬼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老妪看向一身白衣的女鬼，眼中带着宠爱，声音柔和了一些，“小倩，你出去查探查探，看看小青那丫头为什么还不回来。”
“记住，不要进兰若寺。”
“燕赤霞那道士有些难缠，姥姥在他手上也讨不了好。”
“是，姥姥。”
聂小倩微微朝老妪躬身，离地而起，飘飞出树洞。
兰若寺佛殿中，辛十四娘看了看周围，朝李尔道，“师尊，此地有一只道行不浅的妖怪。”
李尔点头。
辛十四娘能察觉到树妖不足为奇，没有自废妖丹前，她也是跟树妖同级的存在。
“既然知道此地有一只道行不浅的妖怪，为什么还逗留在这里，不怕沦为妖怪血食吗？”
李尔正准备开口，一个声音传入了大殿。
声音粗莽，尽显老气横秋。
李尔转头，目光带着审视。
来人是一个身材壮硕，脸颊赤红，长满络腮胡的昂扬大汉。
这汉子背上有一个剑袋，剑袋口露出剑柄。
即使隔着剑袋，李尔也能感受到剑袋中那一口剑的锋利。
是一口仙剑！
被李尔目光一扫，剑袋中那一口仙剑颤抖嗡鸣起来，产生了畏惧情绪。
除了背上剑袋外，汉子腰间挂着一个箭壶，箭壶中装了十几支刻篆符箓的箭矢。
他肩膀上斜斜挎着一张硬弓，伸手按住背后剑柄，看了李尔片刻，沉声道，“燕赤霞不知仙家驾临，口出狂言，请仙家恕罪。”
李尔目光平静，朝燕赤霞道，“你走的是剑修一脉，身上有蜀山御剑术的痕迹，你是蜀山弟子？”
这燕赤霞身上，李尔察觉到了跟仙剑世界蜀山御剑术是似而非的气息。
这方天地，应该也有蜀山。
燕赤霞一愣，旋即摇头，朝李尔苦笑道，“仙家应当知晓，蜀山剑宗早已覆灭在了历史长河中。早年，燕赤霞不过是一个世俗武夫，一次游历蜀山时捡到了这个剑袋和御剑术，始知世间有仙。这几十年间，燕赤霞四处追寻蜀山存在的痕迹，蜀山没有寻到，反倒是寻到了上古练气之法，从而转修为剑侠。”
李尔点头，再次开口道，“可否将你的上古练气之法借与本座一观？”
燕赤霞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点头，“想来仙家也看不上我这支离破碎的传承，正要请仙家指点。”
从燕赤霞诉说的口诀中，李尔也算弄清了他一身力量是怎么修来的。
他修炼有上古道门炼气术残篇，也修炼有蜀山御剑术残篇，甚至连佛门功法残篇他都修炼了，糅合诸家功法，硬生生让他修成了一个另类的剑侠，让李尔不由对他高看了几分。
看过燕赤霞所修诸多功法后，李尔笑道，“你无意中撞到机缘，成为一个散修剑侠，天资实属罕见。但你修炼的功法太过驳杂，不得正统，后续道路只能由你自己接续，怕是不易。”
燕赤霞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他到处寻访仙踪，吃尽了苦头，自然了解这条路不好走。
看向李尔，他眼神亮了起来，毫不犹豫跪在了李尔面前，“今日得遇仙家，想来是燕赤霞仙缘到了，请仙家收弟子入门，传下仙法。”
辛十四娘看着气息深沉的燕赤霞，不由庆幸。
这燕赤霞在她眼中无疑是个人族大修士，哪怕没有自废修为，她也不可能是这燕赤霞对手，可这么一个人族大修士看见师尊也要毫不犹豫跪下磕头，请求师尊收他入门。
李尔还是摇头，“法不可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