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问剑蜀山
“道友，请上山！”
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给人一种浩大威严的感觉。
李尔看一眼延伸到脚下的彩虹阶梯，笑道，“剑圣，你是给本座下马威么？”
抬脚，一步踏出，山川在李尔脚下缩小。
缩地成寸，一步来到蜀山巅上。
李尔看向道观。
道观上书无量两字，仔细观摩，能看到其中蕴藏的宏大剑意。
蜀山，以剑修闻名。
只要提及蜀山，无论哪一方天地，似乎都是剑道圣地。
吱呀！
朱红大门打开，一众手提长剑的蜀山弟子眼神不善看向李尔。
一众蜀山弟子齐声开口，“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苗泉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
蜀山弟子们反复诵念仙道经，声音交织剑韵，引动天地共鸣，手中铁剑不断震颤。
“剑起！”
随着领头的一个蜀山弟子开口，众人纷纷将手中铁剑抛向天空。
几十口铁剑化为五颜六色的飞剑，交织成剑网朝李尔笼罩而下。
李尔抬眼，笑道，“这就是蜀山的待客之道吗？”
“破！”
张口一吐，一道流光从李尔口中吐出，瞬间冲破剑网。
叮叮当当！
几十口铁剑从天空坠落，一众蜀山弟子骇然望向李尔。
“各位师弟，来人法力高深，飞剑锋利，我等不敌。”
“结剑阵！”
领头的蜀山弟子掐诀，铁剑飞回手中。
他表情凝重望着李尔，将铁剑竖在身前，身后师弟们都将铁剑竖在身前，剑势剑意不断拔高，锁定了李尔。
李尔摇头失笑，这些蜀山弟子，单个拉出去都不是弱者，结成剑阵更是厉害，不过在他面前依旧不大够看。
“停手。”
玉清殿中，一个老人踏步走了出来。
老人胡须花白，容貌清癯，身量颀长，穿一袭青衫，端是仙风道骨，卓尔不群。
这个老人，名为独孤宇云，也有人叫他殷若拙。
他置身天地间，却又独立在天地之外，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师尊”
领头的蜀山弟子正要开口，剑圣打断了他，眼神凝重道，“这位道友剑道已成，你们不是对手，退下。”
一众蜀山弟子退开。
剑圣看向李尔，问道，“道友，上蜀山何事？”
李尔与他对视，笑道，“本座欲问一剑，不知剑圣可否接下？”
剑圣一只手背负身后，一只手伸出，开口道，“请。”
李尔也不客气，凝霜剑入手，剑道领域附着在剑身上，遥指剑圣，笑道，“本座这一剑，穷尽剑法变化，衍化剑道神通，不出剑则矣，一旦出剑，断无收回道理。”
“当心了，若接不下本座这一剑，你将身死道消。”
剑圣点头，“你这一剑，极为可怕，不过我应当能接下。”
“好。”
李尔点头，一剑挥出。
这一剑，当开山分海，隔断人世。
时光被定格，空间被凝固。
剑气肆虐，呼啸整个蜀山。
剑光极尽璀璨，极尽辉煌，照彻山河万里。
剑圣抬手，骈指为剑，身与天地相合。
一指点出，携带天地无穷无尽的力量，迎上了那一抹极尽辉煌璀璨的剑光。
这一刻，天地失色，万物齐谙。
李尔收剑，笑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不争，顺道，入道，得道，合道，下一步，你该得道了。”
剑圣低头看一眼流血不止的手指，摇头道，“道高，道大。”
“得道谈何容易，更别提合道了。”
“道友，请。”
李尔点头，跟着剑圣入了玉清殿，留下几十个蜀山弟子面面相觑。
“师哥，师尊他老人家赢了还是输了？”
面对众师弟迫切的眼神，蜀山大弟子摇头，“我也看不出胜负，不过师尊是天底下修为最高深的人，应该没有人可以击败师尊。”
玉清殿中，竖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印天地二字。
在石碑上方，挂了一块牌匾，牌匾上书玉清至道四个大字。
“玉清道统么？”
李尔看向玉清至道四个大字，朝剑圣问道，“敢问剑圣，你们蜀山道统传自哪一位祖师？”
剑圣摇头，“蜀山传承时间太过久远，我也不知道蜀山道统起源于哪位祖师。”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相互交流。
李尔徐徐开口道，“本座早年求剑，于凡俗习得万家剑法，熔炼一炉，自创万剑归宗，问得一颗剑心。后本座辗转炼得一枚剑胆，统御万剑，为剑中君王。”
“及至今日，本座归纳无穷剑道智慧，得剑典一部。”
“剑典精义在于人与剑合，在于人定胜天。天有穷尽，人无穷尽，以人驭剑，有无限可能”
李尔阐述自身剑道，剑圣在一旁倾听，不时点头。
等李尔说完，剑圣开口道，“我自小在蜀山习剑，进境一日千里，及至八十八岁那年，法力和剑术臻至巅峰，于是化名殷若拙下山入世。”
“在俗世中，我当过大官、也做过乞丐。杀过妖魔，也救过万民。后来，我遇到了女娲后人青儿，拿起了一段感情。我与青儿游历三个月，阅尽众生百态、红尘万象。在成亲那天，我恍然醒悟，回到蜀山，开始悟道。”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才可如水一般顺道，顺道才能入道。”
随着剑圣娓娓述说过往，李尔明白了他的道。
他不争，他顺道，他避灾避劫。
所以他将赵灵儿当做妖魔，关押在镇妖塔，以此来替赵灵儿躲开宿命。
所以他放任拜月教主崩坏镇妖塔，始终不发一言。
所以师弟酒剑仙身死道消，他也不曾出面。
非是剑圣不如拜月教主，即使拜月教主掌控天书，拥有改天换地的法力，在剑圣面前也差了许多。
拜月教主身在劫中，剑圣身在劫外。
李尔将一切都弄明白了，命运的大手操控世人，拜月教主、李逍遥、赵灵儿三人都是应劫之人。
剑圣有心救赵灵儿， 但他救不了。
应劫不应劫，李尔并不关心，因为他跟剑圣一样，不在劫中。
看向剑圣，李尔笑问道，“本座可否进蜀山藏书阁？”
剑圣点头，“自然。”
“师尊，师叔他老家人回来了，还带着一男一女。”
李尔刚要随剑圣去藏书阁，蜀山大弟子碰巧进来禀报消息。
转头向剑圣，李尔叹道，“看来你这番作为并没有避开赵灵儿的灾劫。”
剑圣愣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尽人事，听天命。这是我能为那个孩子做的所有，如果实在避不开，也是天命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