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了然如神
夜晚，星斗满天。
铸剑城外。
中年男子披鹅毛大氅，手摇羽扇，捋着山羊胡须。
他抬头仰望天空星辰，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荧惑守心，凝霜剑要出世了，生死棋也要出世了。”
“禄存星和贪狼星即将相遇。藏锋，千行，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才是啊！”
“正气开锋，心剑合一。淬血开锋，魔剑无敌。”
“心剑与魔剑会自行择主，剑尊、慕容华，你们想不到吧？”
“费尽心机，结果是为他人做嫁衣，当真是可笑！”
男子的身影隐匿在了黑暗中。
铸剑城内，燕藏锋转辗反侧，记忆片段在他脑海中不停闪过，如走马观花一般，他的记忆开始复苏。
他是燕藏锋，不是水来！
“谁？”
燕藏锋蓦然惊醒，看向房门。
吱呀，房门推开，了如神走了进来。
“大伯，你怎么来了？”
燕藏锋惊喜中带着疑惑。
了如神摇一摇羽扇，沉声开口道，“藏锋，我为天下苍生而来。眼下，凝霜剑出世在即，武林势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燕藏锋皱眉，在铸剑城的这些天，他也从剑雄口中知晓了凝霜剑。
“大伯，你是来阻止凝霜剑出世的？”
“不！凝霜剑出世，是天意，谁也无法阻挡！”
了如神声音低沉。
“大伯，那我们该怎么办？”
“藏锋，凝霜剑出世，也不完全是坏事。你要知道，凝霜剑是由心剑与魔剑合成，心剑代表正义，魔剑代表邪恶。”
“天地有正邪，但邪不胜正才是天地至理。只要心剑的主人能掌控凝霜剑，便可以避免凝霜剑为祸苍生，平息即将到来的武林大劫！”
“反之，若是让魔剑的主人掌控了凝霜剑，将会导致苍生泣血，天下荼毒。”
燕藏锋听得认真，严肃开口道，“大伯，那我们得尽快找到心剑的主人，让他阻止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武林大劫。”
了如神摇头。
“藏锋，你就是心剑的主人！”
燕藏锋一脸懵逼，满心不解。
了如神解释道，“五百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大魔头，名为应顺天。应顺天执掌魔剑，残忍暴戾，天下苍生苦他统治久矣。当时，有棋圣剑祖执掌心剑出世，与应顺天大战，最终两人同归于尽，天下苍生才得了短暂安宁。”
“当凝霜剑在心剑主人手中时，它是一口仙剑！”
“当凝霜剑在魔剑主人手中时，它就是一口饮血的魔剑！”
“眼下，凝霜剑又要出世了。藏锋，你必须将凝霜剑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不济也要拿到心剑，如此方可对抗魔剑。千万不能让心剑被魔剑压过，否则便是魔涨道消。”
燕藏锋听懂了，他点了点头，再问，“大伯，你为什么说我是心剑的主人？”
我是心剑的主人，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燕藏锋听倒是听懂了，但还有一些疑虑。
了如神笑了起来，开口道，“藏锋，你可知道，你所学的天意四象诀，便是当初棋圣剑祖传下来的，你是棋圣剑祖的隔代传人！更何况藏锋你宅心仁厚，心系苍生，心剑定然会认你为主。”
“藏锋，你必须将掌控凝霜剑，如此方可解天下苍生困厄。”
看了如神语气严肃，燕藏锋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认真点头道，“大伯放心，藏锋一定会掌控凝霜剑，避免它落到魔剑主人手中，为祸苍生！”
了如神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燕藏锋满眼坚定。
深夜，任千行猛然睁开了双眼。
“是谁？”
“是我。”
“了如神，你来干什么？”
“千行，你用不着警惕，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你就是魔剑主人！”
“我是魔剑主人？”
了如神走后，任千行双眼中的野望再也压抑不住了。
只要执掌凝霜剑，生死棋宝藏是他任千行的，天下武林是他任千行的，依依也该是他任千行的！
铸剑城外，了如神望一眼撑天拄地的巨人，嘴角泛起冰冷笑容，“心剑有灵，魔剑也有灵，我掌控不了凝霜剑，但是我可以掌控心剑和魔剑的主人。”
“师尊，这一点你没算到吧？”
了如神伸手虚握，仿佛整个天下被他操纵在鼓掌间，他眼神睿智，脸上写满了自信。
了如神转身，离开铸剑城。
他没有看到，铸剑城剑山上，一道剑光划破了黑夜，割裂了天空云层。
宁静的黑夜，被一道剑光划破。
铸剑城剑山上光秃秃一片，再也看不到插满山腰的剑器。
一个消瘦如竹竿的人影起身，白衣早已破碎，身上只剩丝丝缕缕的碎布条遮羞，他皮肤上满是血痂。
李尔睁眼。
眸子如星辰一般璀璨，一道剑光从他眼中射出，划破了宁静的黑夜，割裂了天空的云层。
整个铸剑城，方圆百里范围，所有剑器震颤嗡鸣，朝着剑山方向匍匐，似乎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燕藏锋一脸错愕，看着挂在墙壁上的佩剑在颤抖，他有些惊疑不定，自语道，“莫非真如大伯所说，我是心剑的主人？”
除此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否则他想不通为什么佩剑会自己震颤。
任千行一脸狂喜，看着震颤的佩剑，嘀咕道，“了如神没有骗我，我果真魔剑主人！”
“是他！”
“凝霜剑必须掌控在本尊手中，否则李尔无人能敌！”
剑尊也被惊动，他看向剑山，眼神凝重，脸色阴沉快要滴出水来。
铸剑城外，拜玉儿和练赤雪一脸疑惑，好端端的，手中佩剑为什么会震颤，她们着实无法理解。
剑山上，李尔笑了，附着在皮肤上的血痂脱落。
张口一吸，剑山附近的天地灵气被抽干，形成灵气漩涡，灌入李尔体内。
原本如竹竿一般干瘦的躯体再次饱满充实，超然仙风再度回归。
体内，一颗金铁剑胆绽放白光。
剑胆，彻底成了。
万剑归宗，也再上一层。
当炼成剑胆这一刻，李尔对天下剑器，有一种天然的威压，他念动便可威慑万剑，让万剑匍匐低首。
低头看一眼丝丝缕缕遮羞的布条，李尔身影消失在剑山上，黑夜重归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