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稼轩剑稿
酒楼中，二楼。
深夜了，客房还亮着烛火。
李尔翻阅一叠手稿，这叠手稿，名为稼轩剑稿。
“莫邪三尺照人寒，试与挑灯仔细看。且挂空斋作琴伴，未须携去斩楼兰。”
“戎马半生，致力收复山河，到老却终是一场梦幻。”
“老夫时日不多，回想少时学剑、读书，空有一身惊天剑术，空有满腹才华经纶，可笑英雄无用武之地。晚年闲居，老夫总要留下些东西。一身剑术，便赋予后人，望后世子孙承老夫遗愿，驱除鞑虏，复我汉家河山！”
这是剑稿开篇。
宣纸上，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可看出老人临终书写剑稿时的满腔愤懑。
李尔认真阅读剑稿，从字迹中看到了剑法的痕迹。
剑稿中记载有辛弃疾用剑心得，还有一套水龙吟剑术。
李尔肃然起敬。
这一位千古留名的大词人，空有一身剑术，空有满腹经纶，始终未曾得到重用，郁郁而终。
读完剑稿，李尔学会了水龙吟剑法。
这一门剑法，剑招大开大合，剑势堂皇，剑出有水龙吟啸，是一门高深剑法。
从辛弃疾的剑稿中，李尔似乎看到一位老人。
老人登高，佝偻身子，满头华发，遥望万里江山，挥舞长剑，口中吟唱着莫邪三尺照人寒，试与挑灯仔细看，且挂空斋作琴伴，未须携去斩楼兰。
一招一式，水龙吟剑法似乎刻在了李尔脑海里。
李尔知道，这是辛弃疾留下的精神印记。
他的剑术，他的修为，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能够留下精神印记影响观看者，可见其精神境界之高。
当然，精神不够强大的人，也无法与残留的精神印记共鸣。
看一眼床上已经开始打鼾的少年，李尔眼神怜悯，他太累了。
辛弃疾英雄一世，孙子却沦落江湖，受人追杀，实在不该。
盘坐在椅子上，李尔吞吐呼吸，从气血中提炼真气，冲击经脉穴道。
十二正经完全打通了，奇经八脉也打通了几条。
只要全身经脉打通，真气游走大周天，再感悟天地大势，他便可踏足那传说中的先天境。
柔和月光照射在李尔脸庞上，让他看上去如仙如玉。
清晨，少年醒来，看到李尔在打坐练功，不由有些好奇。
李尔睁开双眼，轻笑问道，“饿了吧？”
少年红了脸。
酒楼小二端上肉包子，蔬菜粥，少年吃相狼狈，他确实饿坏了。
李尔轻笑，“你叫什么名字，今后有什么打算？”
少年抬头，答道，“我叫辛汉。”
“厉爷爷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少年心情很低落。
李尔没有安慰他，人都是要成长的，如果他走不出悲伤，他就没有资格继承他爷爷辛弃疾的遗愿。
辛汉放下粥碗，砰一下跪在李尔身前。
“仙人，我想拜你为师，学武练剑，将来驱除鞑虏，恢复河山，继承我爷爷的遗愿。”
辛汉年岁不大，稚嫩小脸上写满坚定。
李尔笑道，“辛汉，快起来。教你剑法可以，但李某不是仙人。如果你想要继承爷爷遗愿，驱除鞑虏，光练武是不行的，还得多读书才是。”
“仙人，你答应收我为徒了？”
辛汉眼带喜悦，目光灼灼看向李尔。
李尔失笑，“李某不是仙人，以后叫我先生吧。”
“是，先生。”
辛汉郑重朝李尔磕头，行了拜师礼。
两人坐下后，李尔问道，“辛汉，你可知道现今江湖，谁是天下第一人？”
辛汉歪着脑袋，思考片刻，回答道，“先生，当今江湖，没有天下第一人。第一次华山论剑，重阳真人夺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重阳真人仙逝后，就没有了天下第一。”
“有人说，东邪黄药师是天下第一，也有人说西毒欧阳锋是天下第一，还有人说是北丐洪七公，更有人说是南帝段皇爷。江湖上，人们对谁是天下第一争论不休。”
“厉爷爷说过，镇守襄阳的郭大侠才配得上天下第一。”
李尔点头。
从辛汉口中，他明白了，自己穿越到了金系武侠世界，时间段应该是神雕开篇。
这个时候，赵宋连蒙灭金，金国灭亡后，蒙古大军铁蹄南下，大侠郭靖携妻子黄蓉已经镇守襄阳十年。
这是一个乱世啊！
纤长手指叩击桌面，李尔有了思路。
既然来到了金系武侠世界，那么被誉为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阴真经总要借来看一看。
王重阳的先天功也要借来看一看。
李尔不急，他走的是熔炼万剑的路子。
或许，他可以一路向西，挑战百家剑法，熔炼到自身的万剑归宗里面。
从东到西，先上终南，借阅先天功和全真剑法。然后进古墓，林朝英留下的玉女剑法也值得一观。
还有寒玉床，那可是修炼武功的外挂。
最重要的是，襄阳城外的独孤剑冢，菩曲斯蛇。
李尔理清思绪，带着辛汉出了酒楼。
辛汉捧着辟水剑，跟在李尔身后，亦步亦趋。
嘉兴有一个门派，名为铁剑门。
铁剑门传承两百年，门主宋阳在江湖上小有薄名，一口铁剑，分金断玉，凌厉刚猛，是为嘉兴第一剑客。
阳光正好，铁剑门门口，来了两个人，一大一小。
青年男子一袭白衣，负手站立门前。
少年背着一口跟他一样高的长剑，腰间悬挂了一口短剑，上前敲响大门。
大门打开，铁剑门弟子不解看着眼前少年，笑问道，“小兄弟，你找谁？”
辛汉挺胸，朗声道，“我家先生听闻铁剑门主剑法无双，前来讨教，请通传！”
铁剑门弟子脸色变了，看向一袭白衣的李尔，慌忙进去通禀。
两刻钟后，铁剑门内，宋阳脸色铁青，问道，“阁下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你到底是谁？”
李尔笑道，“在下李尔。”
“宋门主，你的铁剑刚猛锋锐，但缺乏柔和机变，须知刚柔并济，方为上乘。”
“你出剑时候，不妨慢一些，收几分力，做到剑与意合”
宋阳心悦诚服将李尔送出铁剑门，望着李尔背影，宋阳不禁感叹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剑客，他的剑法，当为天下第一！”
宋阳话落，卖鱼的老翁笑道，“宋老爷，你认识剑仙？”
宋阳疑惑，不解问道，“什么剑仙？”
老翁看着李尔背影，笑道，“昨日，海边下凡一位剑仙，斩了海沙派韩百当，我们大家亲眼所见呢。”
很快，东海有剑仙从宋阳口中传出，他逢人便说自己得了剑仙指点。
嘉兴江湖同道对宋阳的说辞嗤之以鼻，不过宋阳的剑法确实有了很大长进，这不禁让嘉兴的江湖人犯了起嘀咕，难道剑仙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