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万剑归宗
大雄宝殿前，佛祖眼皮下。
方丈主持一身明黄僧衣，披伏魔袈裟，持八宝锡杖。
主持大师见悟走来，他步履沉稳，方头大耳，眼神慈悲，一副悲天悯人模样。
见悟大师身后，是传功院长老见性大师，菩提院长老见德大师。
少林身份地位最高的几个人都来了。
广场上，俗家弟子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我佛慈悲。”
见悟走上前来，先朝李尔行了个佛礼，然后继续开口道，“李施主前来归还洗髓经，老衲不胜感激，阿弥陀佛！”
见悟一脸慈悲，气度超然，自带一股神圣佛性。
见性、见德低眉垂首，双手合十，齐声开口，“我佛慈悲。”
李尔眉头一挑，笑道，“大和尚，你们搞错了。李某说过，是来问罪的。”
见悟笑吟吟看向李尔，也不恼怒，语气平静问道，“不知李施主前来问什么罪？”
李尔看一眼佛祖金身，笑道，“你们这些和尚让李某归还洗髓经，李某不是已经把罗摩祖师遗体和洗髓经一并归还了吗？你们还要李某怎么归还？”
“废李某一身功力？”
见悟表情自然，一本正经答道，“自然。洗髓经乃少林镇寺神功，旁人不可修习。李施主修习了洗髓经，当废去一身功力，如此方可保我少林正统。”
“若李施主不愿废去一身功力，也可拜入我佛座下，成为少林弟子。”
“佛祖慈悲，李施主若想拜入少林，我等愿意为施主落发授戒，不追究施主偷学洗髓经之罪。”
“阿弥陀佛！”
见悟身上好像绽放出佛光，神圣庄严。
广场，一众俗家弟子心里满是感动。
不愧是方丈主持，不仅给偷学洗髓经的人机会，还允许他拜入少林，这是何等心胸啊！
李尔冷笑，曾静表情难看无比。
“荒谬！你们这些和尚舌绽莲花，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把戏玩得不错。你们可曾想过，若非李某归还罗摩遗体，洗髓经还流失在外？”
“李某此行，是来问你们的罪，而不是你们问罪于李某。”
见悟表情不变，开口道，“李施主此言差矣，你归还洗髓经，老衲感激。可你修习洗髓经，未经老衲等人同意，就是偷学。你学了洗髓经后，又犯下杀孽，这更是给我少林结下因果罪业。”
“佛祖慈悲，老衲等人不愿伤施主性命，只要施主废去一身功力，在佛祖座下诵经三十年，便可洗清罪业。老衲怜惜施主一身天赋，不忍施主走上歧途，许施主遁入空门，施主为何不领情？”
广场上，俗家弟子们频频点头，觉得方丈说得好有道理，更觉得李尔有些不识好歹。
李尔笑容更冷了，在佛祖座下诵经三十年，洗清罪业，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废他一身功力不放心，还要变相囚禁他三十年，避免洗髓经外传吗？
首先，他李某人没有偷学洗髓经。
其次，他李某人归还罗摩祖师遗体，对少林是大恩。
这些和尚，显然不想讲道理。
对不讲道理的人，那只好镇压了。
铮！
辟水剑轻吟，亮银剑身在佛祖眼下出鞘。
李尔冷声道，“你们不想讲道理，李某也不跟你们讲道理了。上一个说要废李某功力，囚禁李某的和尚，已经死在了李某剑下，也不知道他是入了地府，还是去了极乐净土朝拜佛祖。”
“不过你们这些和尚六根不净，功利心太盛，已经犯了戒，想来死后是下地狱的多。”
见悟愣住了，难怪见妄师弟下山几个月还没有回来。
见悟身后，见性大怒，吼道，“贼子，你偷学洗髓经，还杀我见妄师弟，纳命来！”
见性一脚震碎青砖，袈裟鼓荡，一记大手印放出无量金光，朝李尔盖压而下，要震碎李尔天灵盖。
这是大慈大悲掌。
见性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如金刚明王降怒，行那降魔之举。
李尔眼神一冷，以掌相对，辟水剑绷直，呼啸风声。
轰！
炸响声震荡耳膜，见性被李尔轰退，李尔欺身而上，人剑合一，连成一线。
不好！此子真气竟这般雄厚精纯！
见性和尚来不及过多震惊，李尔人随剑至，辟水剑挥舞，一剑破空，如天马飞跃天瀑，仙风优雅却携带杀机，杀气化为飘飞细雨，直取见性和尚咽喉。
见悟蹙眉。
见德开口道，“不好，此子真气雄浑，剑术通天，见性师兄恐怕不是对手。”
“见悟师兄，我去助见性师兄拿下此子。”
见德很果断，单瞧李尔出剑的架势，他就看出见性不是李尔对手，他飞跃而起，抬手就是迦南问佛，一掌按向了李尔后背。
曾静睚眦欲裂，救援不及，惊呼道，“相公小心。”
李尔察觉到身后风声，嘴角扬起嘲讽弧度，任由见德一掌迦南问佛按在自己背心。
一掌击中李尔，见德和尚满脸惊愕。
他不是打在李尔背上，更像是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
李尔借力，以身为线，分割阴阳，长剑转圜间带起清浊之气。
长剑划过见性咽喉，滴答淌血。
静！
整个大雄宝殿前，死一般寂静，只余李尔长剑淌血的滴答声。
身后，见性双手按紧咽喉，脑海里是李尔方才那惊艳一剑，挥之不去。
他眼神茫然，艰难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李尔笑了，开口道，“这门剑法，以太极为根基，熔炼十数门剑法之长，我将它称之为万剑归宗。”
“万剑归宗？”
砰！
见性按着咽喉，身躯轰然倒塌。
李尔的万剑归宗，不是风云中的万剑归宗，而是师尊说他适合走熔炼万剑的路子，于是李尔给自己这一套剑法取名为万剑归宗。
现在，他才熔炼十几门剑法，距离熔炼万剑还有很长的距离。
“该你们了！”
李尔转身面向见悟、见德，依旧带笑，不过笑容中是无尽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