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只逆徒
南宫無眼里的意外只有短暂一瞬, 之后便沉静如水。
界灵仙人却很慌张：【完蛋了完蛋了，他前面都是装的，到底还是黑化了, 帝君这可怎么办？】
南宫無没什么表情：“去看看，他要怎么在一刻钟灭世。”
……
风恂狂喜，失态喊着：“风白楚, 你就是我实现大业, 最大的助益！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多久了吗？”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风白楚素来清雅的声音沉沉的, 像是所有的情绪都沉在沼泽里, 唯有浮在最上面的一层, 轻飘得有些幽魅, 正如他魔君的身份一般。
风恂注意到，这个声音是在他极近的地方响起的，就在他的身后。
“那就, 恭喜师尊了。”
风恂回头的一瞬间, 鲜血覆盖了他的视线。
那张浮现了魔纹的脸, 温润又诡谲，发红的凤眼敛成狭长的形状, 垂敛了，又自下向上倨傲地睨着他。
风恂整个人凌空，被那只魔化的手提在空中。
他缓缓低头，看到风白楚的另一只手没入他的心脏, 紧紧攥着他的心。
“你……为什么能……”
风恂不可置信，风白楚是发过道心誓言的，在混沌之神面前，他绝不可能对自己下手。
这是风恂最坚定、最牢不可破的信念，即便事实摆在眼前, 他也无法相信。
风白楚笑着，慵懒地闭眼点头，再睁开的眼神却一片死气冷漠。
“觉得意外？觉得我发了道心誓约，决计不可能对你下手？”
风白楚黑红的墨瞳盯着他，幽幽地说：“我本不想杀你的，可是，谁让你自作聪明！”
随着最后四个字，那只手狠狠地捏碎风恂的心脏，扼住他脖子的手猛地拉近。
鲜血溅入风恂的眼睛里，视野一片鲜红。
隔着雾蒙蒙的血红，风白楚那张清俊温雅的面容，如今哪里还有半分温润，只有入魔后的怨戾狰狞，就如同一个真正的魔君。
风恂忽然明白了——那个人，发誓的那个风白楚，不是眼前的风白楚。
“想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
风白楚仿佛置身血泊之中，不只是被染红的衣服，乌黑眉睫，苍白嘴唇，全都是血。
那双凤眸已经看不见瞳光，只有血红和黑暗：“我本还需要再想想，因为，我的确还过不去曾经固守的道德善恶对我的束缚枷锁。便是你们所谓的，觉醒。所以，无论是你，还是仙盟五派，是所有人，我都给过他们机会，直到他们仍旧选择走上那条死路。我当然不是真的要给他们活着机会，只是这样，杀起来，才有趣！至于你，我的师尊，导致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轻慢悠悠地说：“我本无意杀你，因为，死亡对你而言太便宜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多么不可饶恕之事。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于我而言，毫无用处。所以，即便你已经选择了死路，我仍旧打算让你活着的。就像他说的那样，让你看着自己最重要的大业在眼前破灭，这样的痛苦比死，滋味更难受。但是——”
风白楚睁大眼睛，这一瞬间，那双眼睛里的戾气杀意犹如实质，让风白楚的皮肤上割出无数血口：“你错就错在，不该让他发下道心誓言！是你自己，自寻死路！斩断了你唯一活着的机会。”
被捏碎心脏，风恂却还没有死。
风白楚显然不急着让他就这么死去，他幽幽地说：“我该怎么杀你呢？像杀死文弄潇那样，配不上师尊的深情恩赐。你说，我是斩杀了你，再斩杀了你的神，让你元神泯灭绝望死去呢？还是，让你余生都活在小小的棺材里，由我做这幽影泽的掌门，将你最在意的幽影泽，变成人间炼狱？你不是喜欢做妖体实验吗？不如，我将幽影泽所有人都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可好？”
风恂这一刻才目眦尽裂：“你敢！畜生不如！”
风白楚开始笑，低低地幽幽地笑：“那不是，师尊最想看到的吗？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神至今毫无反应吗？因为，祂或许发现，我比你更适合做祂的信徒。实现祂的灭世宏愿！所以，祂早就已经抛弃你了。”
风白楚的话，彻底击碎了风恂最后的希望：“不！不可能！吾神不可能抛弃我的！”
可是，那黑暗之中流转的混沌之体，面对眼前的杀戮，的确自始至终却毫无反应。
就好像，默认了风白楚的话。
“不，不可能，我还有用，我比他们都聪明！吾神，我还可以为你找来更多更多祭品，比天命魔君更强的祭品！不要抛弃我！”
风白楚不感兴趣地睁开眼：“可我觉得，祂对我的提议似乎会更感兴趣。你到底恶得还不够彻底，格局太小，舍不得陪上你的幽影泽，或许祂早就对你不满。不过，没关系。你放不下的，便由我来摧毁。算是，对师尊养育之恩的……一点报答吧！”
风白楚猛然伸手，黑色的指甲刺入风恂腹中，要挖出他藏于丹婴中的元神。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风白楚的手便再也刺不下去。
他凤眸凌厉上抬，和那双意料之中的眼眸对视。
南宫無那双月光一样澄浅的眼眸，像一潭空明清泠的湖镜，静静倒影出他满身污血、晦暗魔气。
“所以你，最终的决定不只是杀了他，为你被虐杀分尸的朋友复仇，而是决定更有出息再进一步，取代他，青出于蓝，继承他伟大的反派事业？奉这个黑不溜秋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为神？”
风白楚冷冷：“是又如何？”
南宫無低头垂眸，无声叹息：“那三堂课白上了。”
不仅如此，他两次牺牲色相，也全都白费了。
南宫無面无表情：所以我那张脸其实并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并没有附赠什么万人迷、玛丽苏、杰克苏光环？戳心了。
界灵：【不，在小仙心中，帝君是最美的！】
南宫無却认命了：早该想到的，三千年了，也没有一个人对我表白，七夕一朵花都没收到过。
风白楚并不知道北堂有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人此刻应当是对他很失望，彻底认清现实了。
这便很好。
他低笑了一声，抬头傲然不逊，冷冷看着南宫無：“不错，你实在错得离谱，竟然会以为能阻止我？你根本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仇恨，怎样的绝望，你更不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我告诉你，北堂有，我就是一个……”
南宫無无声叹息，抬眉看他：“打住，其实我不叫北堂有，都这时候了，不如大家坦诚相见吧，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南宫無。”
风白楚沉默了：“……”
——这种时候，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谁不知道北堂有是假名字，但问题是，南宫無这个名字听上去也不像真的好吗？
风白楚——算了，我为什么要跟他计较这个？
风白楚再次蓄积怒气值：“总之，本君与你师徒关系已尽，今日我定要杀风恂，覆灭幽影泽，以魔君之身，报复天下，让生灵涂炭，千里白骨，让整个修真界为我的怨恨陪葬！你若要阻止，那便是与本君为敌，本君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也不必对我容情！”
南宫無敛眸，他不理解：“你那个朋友是很可惜，但是，你恨罪魁祸首风恂就是了，报复全世界的逻辑和理论依据是什么？”
风白楚无动于衷，冷漠无情：“我便就是要报复全天下又如何？这不是师尊您教白楚的吗？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南宫無无语：“我也教你继承反派的遗产了吗？”
风白楚漠然：“我若是将他的大业据为己有，让他看着自己求而不得的一切尽归于我，尽毁于我，岂不是比单纯的毁灭他的大业，更让他痛苦？实话告诉你，除非本君死，此仇永不罢休！我的报复也永不会停歇。”
界灵摇头：【黑入骨髓，无力回天了。】
这时，一旁的风恂难以置信地看着神情无语的南宫無：“原来是你，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这么狠毒的心，要教他这么报复我？”
他就说以风白楚清正的圣父性格，就算黑化了也搞不出来这些花样来，原来的确是有人教唆！
南宫無抿唇敛眸，无辜又烦恹地看着他：“我还没说你呢，你好端端的干嘛杀你弟子的朋友，还虐杀分尸搞得这么血腥变态？你看不出来他是世界之子吗？上赶着当炮灰反派。”
风恂自诩不是好人，一生害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恶人反派也是有尊严的，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
他此刻就气得吐血：“本座何时杀过他朋友？还虐杀分尸？你们要杀就杀，何必拿子虚乌有的事情污蔑、构陷？难道我风恂平时所做的事，还够不上一说吗？”
南宫無抬眼挑眉，矜持又讶然的眼神望向风白楚，一副：看不出来，你居然撒谎。
风白楚对风恂的不认账似乎毫无意外，冷漠地看着南宫無，眉眼神情倨傲：“我是说谎还是真的，与你何干？松手，我定要挖他元神，让他受尽折磨！难道你要站在他那边与我为敌？”
南宫無抓着他的手不放：“我站在哪边，要等你先说清楚，为什么撒谎骗人？”
“本君骗你，难道你就没有骗本君，北堂有是什么？”
“我骗你那是善意的谎言，你骗我，是要灭世啊，大哥，这是一码事吗？”
“怎么不是一码事？不都是骗！……你松手！”
“我不松！你先说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杀他、还要灭世……”
“本君凭什么告诉你……”
“凭我是你师尊，我还帮你出谋划策怎么复仇，怎么你是要过河拆桥……”
南宫無和风白楚争锋相对（幼儿园小朋友吵架）的时候，可怜被夹在中间的风恂，心脏被风白楚捏碎，脖子被掐得险些断掉，半死不活，一只脚踏入轮回。
现在，风白楚一只魔化的手已经半指刺入他腹中，离他的丹婴和元神只差分毫，也就是说，稍有万一，他就别说轮回了，得殒灭天地之间。
而南宫無一手按在风恂肩上，一只手抓着风白楚魔化的手腕不放。
两个人你来我互不相让，只有心脏糊状的风恂，一边吐血，一边奄奄一息：“别、别吵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有东西好像要出来了……”
忽然沉默。
风白楚浑身一僵，厉声警告南宫無：“别动！”
南宫無侧首看了风恂一眼，垂眸看着风白楚的手。
只见，风白楚没入半截手指的风恂的肚子，原本仙风道骨平坦的小腹，不知何时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肉眼可见的，怀胎十月。
南宫無震惊了。
界灵仙人震惊了：【这，话本内容居然是真的，风恂……怀孕难产了？！】
连风白楚都对眼前魔幻的一切震惊失语，眨了眨眼睛。
“他，他这是……真的要生？”
南宫無毕竟是经历过三千年话本洗礼的人，更不论还是亲自策划炮制出过挖肾挖子宫掌门带球跑爆款话本的人。
他最快恢复冷静：“风恂，你感觉怎么样？”
风恂满头大汗：“我感觉不太行……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横冲直撞……啊啊啊它踢我……”
风白楚眼神空白，眨了眨眼，矜持无措：“现在怎么办？我的手指的确碰到了不是丹婴的东西，很柔软……”
南宫無抿唇叹息：“他要生了，先给他接生。”
风白楚：“本君……我，我不会！”
南宫無：“先让他躺下。”
风白楚立刻照做。
风恂的肚子此刻已经大得如同吹气球一样。
“好疼，好疼啊……好像要炸开了一样……杀了我杀了我吧……太疼了……”
南宫無示意风白楚小心一点准备剖腹产，一面安抚产夫：“生孩子是这样的没错，所以生命来之不易，你们当反派杀那么多人，可能神觉得应该让你亲自把杀掉的人再生出来，这样就知道生命诚可贵了。”
风白楚瞬间眼神惊悚，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难道我杀了风恂，还得生他出来？！
南宫無：“深呼吸，深呼吸……”
风恂恨声：“风白楚是不是你？你要杀便杀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好歹将你捡回来将你养大。畜生啊！”
风白楚皱眉：“不是我，本君可没有本事让你怀孕。”
但风白楚说完，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宫無。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果有人能干出这种事，那这个人一定是南宫無。
殊不知南宫無也无辜地看着他：“你怀疑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风白楚正要说，不是你还会是谁。
便见，南宫無眨着眼睛，坦然无辜地说：“我要是能做到，我还用得着屈尊降贵亲自敲诈仙盟五派灵矿脉？直接对各界女修高价出售，相信她们一定很愿意让自己的老公替自己生孩子，我瞬间成为三界首富不在话下。”
风白楚：“……”
——好有道理。
——不是，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走！
风白楚冷声：“不是你还有谁这么无聊？”
南宫無眨眼：“那得问孩子的男妈妈，他肯定清楚自己是跟谁共同孕育了孩子，这玩意又不是一个人就能生的。”
风恂又痛又气：“混账！本座怎么可能真的与人有染……本座从未与任何人有私情，一心一意专注大业……”
风白楚忽然皱眉。
南宫無：“你想到了，是谁？”
风白楚看向不远处那个黑得，让周围的黑暗都显得亮了的混沌之球。
南宫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面无表情，吹了吹刘海：“你是想告诉我，孩子他爹是个球？”
风白楚抿唇：“我不知道，但那不是球，是风恂的神。总之你先告诉我怎么让他……生出来！”
——他再卑鄙无耻该死，孩子是无辜的！
风恂叫得跟杀猪一样，简直到了声波攻击的地步。
南宫無看了看，他的肚子已经不再膨胀，里面的东西在到处乱撞，想要出来。
他蹙眉：“小心点，划开他的肚皮。”
风白楚：“怎么划？”
他当初是抱着挖丹婴、取元神的想法，直接五指插入的，现在卡在这里，完全不敢动。
“竖刀、横刀、十字刀……随便看你喜欢。”
话本里也没说剖腹产要怎么切刀啊，南宫無也一知半解。
风恂已经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快一点，把它挖出来！快点挖出来！我不行了！”
风白楚实在受不了眼前诡异的画面，闭了闭眼，狠心手指用力向外划出。
风恂的肚子像是破了一个洞的水球，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向外拼命挤出。
仔细一看，那东西并不是内脏或者血肉，而是一个活物。
那活物不断弹跳，撕扯着伤口，在风恂一声声惨叫中终于蹦了出来，第一时间向着他们冲来。
风白楚下意识一翅膀扇过去，让那个迎面砸来的东西原地飞回。
南宫無一个响指，四面八方出现光柱，照亮了这方黑暗地宫。
他们向着那团东西看去。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南宫無侧首看一眼冷漠的风白楚：“原来你说得是真的。孩子他爹，真的是个球。”
风白楚眉宇深凝，一言难尽地看着那东西：“我宁愿自己猜错了。”
在地宫之中，一团黑色的能量不断以无序旋转着。
而在这团黑色能量前方，一个球状的肉瘤不断在原地弹跳。
链接两个球的，是一道细细的黑烟，好像有无数力量正在转移向这个肉瘤。
【哈哈哈哈……】幼儿稚嫩的声音笑着，笑出一股渗人的阴柔森冷，【风恂，你果然从不令我失望，瞧瞧，你为我带来了什么？一位帝君啊。】
——帝君？
这话一出，风白楚不由皱眉，试图去找，周围哪里有仙神临凡。
帝君南宫無，站在他斜后方，挑眉淡淡瞥他一眼，对那个肉瘤的指控没有吭声。
界灵仙人呆若木鸡，浑身抖如筛糠：【帝君，是……是混沌之神……】
南宫無：什么东西？
【错不了，司命陨落的时候，小仙就感觉到过这股可怕的邪恶气息，就是祂，是祂干的！】
南宫無明白了：“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稀奇的称呼，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
那肉瘤忽然餍足叹息一声，愉悦地说：【风白楚，抓住他，我要他。】
风白楚冷漠地看着它：“本君为何要听你吩咐？”
【哦，我忘了。】那肉瘤并不恼，带笑的声音，暧昧得让人不适，【你跟他是那种关系，我还以为你是为风恂入魔，没想到原来是为了他啊。】
南宫無蹙眉歪头，面无表情，不高兴了：“什么意思？想甩锅我？”
那肉瘤只是笑，一种仿佛只有祂知道真相，对身在局中的人无知的哂笑。
【帝君何必明知故问。】
风白楚这次听懂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南宫無：帝君？
肉瘤忽然冷冷道：【寒暄时间结束，风恂，你去，给我抓住他！不用担心，我们帝君对你发过誓，无法伤害你。】
风恂：“……”
南宫無瞥一眼，此刻奄奄一息，不但心脏被风白楚捏得稀烂，肚子还被混沌破了个大洞，刚刚生完孩子的风恂。
即便是南宫無都眼神悲悯，用一种看资本家的眼神看着肉瘤：“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都这样了你还指使人家给你干活？就是007的资本家也知道给孕妇休产假。”
肉瘤声音森凉高傲：【吾借他的丹婴降世，是他此生修来的福分，莫说是指使他做事，便是让他为我而死，也是对他的恩赐！】
南宫無蹙眉，同情的眼神望着风恂：“你看，自古给反派当炮灰没什么好下场吧？”
然而不等风恂有所反应，那肉瘤忽然向风恂而来：【不过，帝君说得有道理。既是如此，那便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肉身凡胎已死，本神念你有功劳，赠你一场造化，免得帝君替你可惜。】
下一瞬，风恂的丹婴之处飞出一道元神，向着那黑色混沌的球体而去。
而那肉瘤撞上风恂的瞬间，整个如同果冻一样融入他体内。
风恂的瞳孔一阵失神，他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身上被风白楚捏烂的心脏和腹部的血洞，全都修复完整。
在风恂的元神飞出的第一时间，风白楚就动了，他黑色翎羽扇动，一面拦截那道元神逃走，一面毫不犹豫向着风恂的肉身攻击而去。
但是，下一瞬便听到一声轻笑。
风白楚：中计了！
被混沌之神操控的风恂，睁开眼睛，居高临下懒洋洋地俯视着他，唇边勾起愉悦笑容，悠然缓慢地说：【放心，你是我的天命魔君，我不会让你死。区区一个风恂算得了什么，他存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吾为君归位，而准备的最丰盛的祭品。一个文弄潇，又算得了什么，如何抚平君之滔天怨怒。去吧！】
祂话音落下那一瞬，那一直无序循环轮转的黑色球体，瞬间张开成一个黑洞，主动向着风恂的元神还有风白楚吞噬而来。
眨眼之间，将他们没入黑暗。
混沌之神毫不意外，他侧首，看向了南宫無，声音阴柔矜贵，发出极轻的愉悦叹息：【帝君，闲人退散，如今，你我终于能好好见上一面了。这世间，只你与我、平起平坐，我视你为唯一知己，帝君何故不以真面目示我？】
南宫無抬眼，矜冷挑了一侧眉：“当然是因为，看不起你。”
混沌之神：【……】
南宫無：抢我生源，还想让我陪你喝下午茶聊天，为什么想这么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界灵：帝君以后，还是谨言慎行，尤其不要乱写话本，很危险的。
南宫無：为什么？
界灵：您已经是神格在身，须知，说出的话就有可能被天道规则回应。
风恂：所以，我是因此难产生的孩子？
南宫無：哦，早说啊，顾兮偟傻了顾兮偟傻了顾兮偟傻了。
界灵艰难：……天帝，不归你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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