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 061
同样的, 宁知亦是如此,不回客卧,留外边度过一夜。
二人挤在一张沙发床上, 相互紧挨依偎, 盖同一张宽大的毯子。
豪华酒店套房的客厅布置比家中更为舒适,沙发床软和温暖, 躺上面比在房间里还要惬意。
下夜里降了温,空气中泛着丝丝入骨的凉意,秋季的阴冷潮湿来袭,顺着窗户缝直往屋里渗透。宁知挤在明舒怀中, 借着怕冷的由头贴了上去,一只手搭明舒身上, 搂着抱着, 还将脑袋靠在对方的锁骨与颈窝间的位置。
她们很晚才睡着,期间时不时讲着话,随意找几件无关紧要的事聊。
明舒少有的不再端着架子,稍微放开了点, 难得在这时候温和一回,趁这会儿静心下来, 不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现实, 也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宁知动了动,挨近了亲她的下巴。
湿热的触感只是一瞬间, 很快就没了, 但那种感觉经久不散, 暖乎乎的劲儿四处蔓延,直至抵达心口。
明舒伸手帮宁知拂开有些凌乱的头发,指腹抚过这人的唇角, 低声问:“冷不冷?”
“还好,不是太冷。”宁知回道,再往明舒那边靠近些,“现在比先前暖和些了。”
“那就行,别着凉了。”明舒说,又帮其掖掖毯子,盖得更严实点。
宁知受着她此刻的好,比之往常安静了不少。一会儿,宁知才在毯子底下抓到明舒的手放到自个儿小腹上,低低说:“你摸摸,已经热乎了,是不是?”
明舒说:“还行,起码不冷了。”
宁知回道:“抱着就不冷,分开了就有点受不住。”
明舒不出声了,半晌,小声说:“是。”
宁知收收手臂,抱她更紧。
可能是认床缘故,这夜里她俩都没怎么睡踏实,期间醒了好几次,各自都迷迷糊糊的,始终不曾完全陷入困意中。
深秋的疲倦使两个人都懒散,动也不想多动,只愿意就那么靠在一处躺着。
渐渐到了后面,双方连话都不说了,醒后不再吱声,偶尔会凑上去亲面前的人一口,或是做点另外的事。不算太亲密,但氛围柔和似水,荡起的涟漪一圈圈。
这个城市的夜景如z城一般繁华,有辉煌的光亮地儿,也有灯火阑珊处。深夜的酒店附近比z城金融城那一片更为静谧沉寂,晚上的声响没那么嘈杂,少了两分国内独有的烟火气息。
快天亮那时候,薄薄的微弱晨光从窗户玻璃里照进,天上的白色很是刺眼。明舒在这时又醒了一次,她躺着的姿势正对着窗户那边,着实受不住便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瞅瞅外边,而后小心地推开怀中的人起来。
宁知亦一下子就醒了,困倦惺忪地问:“不睡了?”
明舒给小崽盖好毯子,柔声说:“要睡。等等,我过去一下。”
宁知没继续问,半边身子都趴沙发上,大喇喇地用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浅眠,等着明舒回来。
明舒只是起来拉窗帘的,走几步路上前,轻手轻脚地动作,拉上了又折回来。
窗帘厚实,白亮的光被隔绝在外,屋内恢复了昏沉黑暗的环境。
明舒重新躺下后,伸手一把就将宁知搂回来,主动让挨着。
宁知乖乖的,不久才用左臂勾住明舒的肩膀,凑上去再亲亲明舒的脸,然后是耳后那里……几分钟后,退到了毯子下面罩着。
明舒合上眼,喊了一声。
“宁知……”
小崽不回,宛若听不见。
良久,明舒再次红唇轻启:“宁知——”
宁知捉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白天还得去训练营,不能在酒店里赖太久,八点左右就必须起来吃饭收拾,接着抓紧时间赶到训练基地。
秋季暖洋洋的日光落到地上之际,宁知不得不一脸不情愿地往外赶,算着时间朝那边去。不过她还是迟到了,晚了足足半个小时,同时也让漂亮前辈等了半个小时。
漂亮前辈脾气不大好,但还是忍着气问及迟到的原因,让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宁知实诚得过头了,不假思索就说是睡蒙了,所以没赶上时间。
进训练营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轻松得到,其他人都恨不得提早到这边侯着,从一开始只有漂亮前辈迟到的份儿,哪有学员这么不尊重人。
漂亮前辈与那些散漫成性的普通法国人不同,她时间观念较强,为此对宁知有些不满,可到底还是没有讲重话,只说下不例外,告诉宁知要上点心对待自己的事业,毕竟训练时间不长,没道理十天都坚持不下去。
宁知自觉理亏,只听着不反驳。
由于仅有宁知一人迟到了,接下来一天的训练中,漂亮前辈对她格外严苛,比前几天都要狠,强度明显比其他人要大很多。
宁知不会喊累,老老实实受着了。
明舒不清楚这事,都是傍晚过去接人才发现。
漂亮前辈不知道她们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真以为只是普通的老板和签约模特,见到明舒后便随口提了两句。
明舒默默瞅向不远处的某人,不为之辩解。
接到人出去了,坐上车后,明舒才扔一包纸巾给宁知擦擦汗,问:“累不累?”
宁知摇头,“一般般,还成。”
明舒让向导小哥发动车子,又瞄了这位一眼,面色正经地说:“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了。”
宁知立马就心领神会,想得通咋回事,漫不经意地问:“她还向你告状啊?”
“不是告状,”明舒说,“是让我监督你,怕你再迟到耽搁其他人的进度。”
宁知反向告状,接道:“她也没等我就开始了,哪儿耽搁了……”
明舒懒得分辨对错,直言:“反正不要熬夜,以后十一点之前就回房间睡觉。”
宁知抽纸擦了下脖子,干巴巴说:“哦。”
此时的对话倒是正常得很,好似昨晚到今早的一切都不存在。明老板比秋天毛团子还善变,眼下清醒了就不认账,跟那时的态度大不一样。
宁知没往心里去,习惯了自家老板白天晚上的转变,待车子开出老远了,忽而说:“明老板,我要吃可丽饼。”
明舒正在刷微信消息,听到了,可是不管。
小崽拉拉明舒的打字的那条胳膊,重述一遍:“我想吃可丽饼,前面转角的地方你给我买。”
明舒不为所动,淡然回道:“晚上出来再买,先回去换身衣服,待会儿还要去斯蒂文那里,时间来不及。”
再过两天就要回国了,今晚斯蒂文再次请她们吃饭,不过这回不是在自个儿家中,而是专门找了个当地的特色餐厅,想请二人尝尝本地美食,还准备邀请她们去听歌剧。
老曹面子大,昨儿特地打电话跟斯蒂文说了,让一定带明舒到处转转,千万别让她成天闷在酒店里。老曹太了解明舒,知晓她到了这边肯定也还是那个样,绝对不会单独出去游玩。明舒的性格向来如此,事业上太用心了,以至于时常忽略生活中该有的享受和美好,少了诸多乐趣。
斯蒂文热情,乐意带她们出去转悠,准备得还挺用心,提前就告知了具体的计划,提醒她俩哪个时间就得出门,表示到时到酒店接二人。
明舒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过去接宁知亦是提早做准备。
回到酒店,宁知先去洗个澡,明舒在外面收拾化妆,晚一点再为宁知简单描眉涂口红。
二十岁的崽儿皮肤好,嫩得可以掐出水,日常妆压根不用涂粉底,随便上点精华水乳就可以了,整张脸的状态简直好得不行。
宁知其实是不太想化妆的,打算随便穿一身就出门,觉得又不是重要的场合,没必要整那么麻烦,但明舒非得把人抓回来,还亲自上手帮她弄。
“又不是出去约会,化妆也是浪费。”宁知说,嘴巴闲不住。
明舒捏着小孩儿的下巴抬起,让朝着自己,指尖在这位眉心中间点一点,怪认真地问:“你什么时候和人约过会?”
宁知张张嘴,憋了半晌才说:“没有约过。”
明舒还挺意外,问这些也不是吃味了,只是有点好奇,看不出来小崽竟然这么纯情。她边描眉边说:“普通约会也没有?比如被别人约出去,看看电影吃个饭这种。”
“没,”宁知说,性子直得过分,不太理解明舒的观念,“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干嘛要浪费时间看电影?”
明舒说:“有时候也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吧,不看电影还能干嘛?”
“多了去了。”宁知说,一一细数,“玩游戏,打桌球,泡吧,打牌,看球赛……还可以赛车。”
这日子过得简直丰富,可比明舒她们一堆人精彩多了。
明舒问:“你还会赛车?”
宁知嗯声,想点头又被明舒勾住脸不给动。
“说话就说话,不要乱动。”明舒语调轻和,“待会儿该画歪了,小心化完就是高低眉,很难看。”
宁知抬起头,保持先前的姿势,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赛车不是专业的,比较业余。”
明舒说:“我有个朋友就是专业赛车手。”
宁知:“谁啊?”
“不是z城的,南城那边的人,你应该不认识。”
“说说看,名字。”
“叶昔言,听过没?”
“没有。”
明舒:“她现在不在国内,去德国了。”
宁知:“这样。”
“好像后年就退役了,到时候估计会回来。”
“嗯。”
讲到曾经的老熟人,明舒难免会多说几句,但宁知显然不太感兴趣了,愈发寡言少语,明明是她先问起那位朋友,这会儿却兴致缺缺。
沉默了半分钟,宁知别扭地抿抿唇,忽地再开口:“你俩咋认识的,关系很好吗?”
“还行,算是可以。”明舒没察觉到这人的变化,随后解释,“我跟她女朋友更先认识,我俩关系更好点,以前在德国那边经常一起聚会,不过后来就跟叶昔言联系多了,她名下也有服装品牌和设计工作室,平时有合作。”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宁知顿了顿,态度再转了回去,脸色稍微好些了,转而问叶昔言那位女朋友。
明舒说:“她是个医生,很厉害,人还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带你去见见。”
宁知略微不自在,莫名就拘束起来,口是心非地嘟囔:“也不是很熟……”
明舒不给拒绝的余地,拧开口红,下一刻就为之涂嘴巴。宁知立马打住,不说了,稍稍张开嘴巴方便明舒涂这玩意儿。
化淡妆十来分钟就搞定,换衣服就更快了。
秋装不如夏季服饰那样讲究,保暖修身就行,怎么穿都好看。
斯蒂文不多时就到了这边,还带上了一男一女两位朋友,之后五个人一同出去。
这晚是来巴黎后最轻松的一晚,大家先去餐厅品尝特色美食和美酒,饭桌上交谈一番,到点了再慢悠悠开车去歌剧院,聆听这个浪漫之都的艺术。
明舒与宁知变相地进行了一次约会,全程以来的感官与体会都还不错,真正地放松了一把。
回去的路上,斯蒂文在路边的店铺了买了几束花送给众位,说是以花结尾,感谢大伙儿赏脸。
到酒店后,宁知手贱地从那束花中折了最大的一朵红玫瑰,欠不拉几地将其别明舒右耳上。
明舒不解,伸手碰碰花,“干嘛你……”
小崽颇为满意地打量着,倍儿土地夸道:“人比花娇。”
明舒好笑,“娇什么娇。”
余后的两天还是正常过,所有事情都顺遂。
明义如女士远隔重洋打来电话,关心女儿在法国过得怎么样,问适不适应这边的生活。明舒回拨了一个视频通话,让老妈亲眼看看自己过得如何,并问老两口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
打视频电话那时宁知不在,还在漂亮前辈那里训练。萧何良在另一边问到宁知的情况,还想着让宁知过来说两句话呢。
明舒不好讲实话告诉老两口她俩住的套房,只搪塞宁知不在酒店里,其余的一概不提。
有些话真不好讲,明舒自己都没理清楚,哪会现在就通知老两口,何况宁知的身份不简单,光是萧何良学生这一层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萧何良可没把她俩当同辈看待,在老头儿的眼中,明舒该是老曹那一辈的人,而宁知则还是在校学生,是孩子,差别简直大了。
俩老的对同性恋这一点的接受度都才勉勉强强,以后会是哪样的态度挺难说。
再者,明舒至今还没深入思考过她与宁知的各种问题,不曾正视现状,二人中间始终隔着一道无形的膜还没捅破。
跟宁知认识的这段时间以来,好几个月了,这期间还是发生了许多事,明舒对宁知的接受度还算良好,可能一开始并未想过太多,只是冲着aurora集团去的,那时候认为宁知兴许是个棘手的麻烦,但慢慢的还是有所改观了,到现在更是有了另一种想法,觉得对方的出现似乎还不错。
明舒挺喜欢如今的状态,不管是在玉林苑么时候,还是这次的巴黎出差,那都让她十分放松,愿意去尝试。
明舒没问过宁知的怎么想的,亦不打算问,目前认为这不是非常有必要。
她俩相差八岁,差距不算太大,可也不小,双方在观念等方面必定存在相应的矛盾,只是暂时还未显现出来而已。二十岁的人谈感情时几乎不会着眼未来,毕竟还小,有大把的青春时光可以挥霍,哪会浪费精力去纠结这些,享受当下才是第一要义。
明舒不爱自寻烦恼,只在心里留了个底儿。
这天明舒没去接宁知,一直待酒店里窝着,打完视频电话就再切换到邮箱里,给曾秘书发点资料过去,让趁自己回去之前整理好。
另外,明舒还分别给凡总和老曹吱个声,通知他们东西都买好了,问还有没有别的需要。
凡总大忙人没回消息,只有老曹回了。
老曹闲得发慌,国内大晚上了还不睡,上线问宁知表现如何,说是斯蒂文对宁知赞誉有加。
明舒如实告知,表示宁知各方面都可以,这趟没白来。
老曹瞎咧咧,发消息夸道:「咱们工作室的崽儿就是全能。」
晚上宁知回来后,明舒讲了这个。
宁知说:“我给曹哥买了礼物。”
明舒问:“买礼物给他做什么?”
“纪念品,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空手回去。”宁知回答,“也给楚玉姐买了,还有果儿她们。”
明舒拧眉,“她们让你买的?”
宁知:“没,是我要送。”
“这么多东西,能装得下么,少带点。”
“装得下,我都买的小件,塞箱子里绰绰有余。”
每天都带一块儿相处,明舒压根不知道宁知什么时候买了那么多礼物,还把每个人都考虑在内。她倒是没说什么,只觉得太费力没必要。
训练期的最后一日只训练半天,剩下的半天自行安排。
俩人都空闲,百无赖聊便再出去逛一圈,随便吃点买点,最后留念一次。
她们在种有法国梧桐的街道上走了小半个小时,过后又趁着凉爽的天气去广场上转转,街头巷尾到处打发时间。
二人在一家中古店门口遇到了街头艺术家,站人群里听了十来分钟的小提琴。明舒身上没带钱,便找宁知借了点,而后将纸币放地上的帽子里。
因为钱给得多,那位艺术家单独为明舒演奏一曲。
离开中古店,明舒说:“回去还你钱。”
“不用,”宁知开口道,“也没多少。”
明舒笑笑,“真大方。”
宁知厚脸皮顺着说:“可不是,对你最大方了。”
国外人少,巴黎街头还不如z城随便一条美食街热闹,快天黑那会儿还有些冷清萧条,奔走的身影少了许多。
也可能是她们没去对地方,或是来的时间不对。
晚上是宁知请客,带明舒去吃法餐,赶在最后的晚上享受一回浪漫。
小孩儿嘴里讲不出温情的话,生硬地说是为了犒劳明舒,辛苦她陪自己到这边来。明舒欣然同意,非常爽快就答应,还特意换了身长裙出来。
法餐味道还行,主要是吃花样,一顿饭吃下来已不知过了多久了。
作为回报,明舒送了宁知一份礼物。
不是太贵重的物品,只是一条早就买了的手链。前几天帮老曹找相机时买的,本来准备回国后再给,这下就干脆送了,不必等回去后再找借口。
宁知当面就拆开盒子,抓着那条手链看了看,当场给出评价:“款式还可以,材质和设计都不错。”
明舒说:“在店里看到后,觉得应该适合你,于是就买了。”
“是挺适合我,”宁知臭美得很,将其在手上比划了下,“跟我的耳钉很搭,有没有?”
“还成吧,好像是有一点。”明舒说,对着小崽摊开掌心,“给我,我帮你戴上。”
宁知把东西递过来。
明舒问:“要不要现在就戴,还是先放着?”
宁知:“戴吧,拆都拆开了。”
明舒三两下就为其戴上手链,再拉着小崽的手反复瞅瞅,说:“尺寸差不多,我没记错。”
饭间的所有经过都显得动人心弦,又自然而然,谁都不会太刻意地做什么,整个过程都只是正常相处。
离开餐厅,等车来的时候,宁知站在街边就挨上去亲了明舒一口。她这回胆儿大,直接亲的嘴巴,不是脖子,更不是脸,而且还是抓着明舒的下巴将其扭向自己后再亲的。
那个举动太突然,明舒没想到会在外面就被偷袭了,以至于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宁知并不是挨挨嘴巴就完事,是正儿八经地亲的,持续了很久才退开。
异国街头时而人来人往,谁都不认识她们,不会忽然出现哪个熟人前来打断。
明舒站着没动,短暂地愣了愣,随即从容地接受。
小崽的吻技还是一如往常的烂,但还是比以前要好上那么一丢丢,最起码不会火急火燎地乱啃了。
夜风微凉,迎面拂来吹着她们的衣角,明舒长发飞扬,些许发丝都被吹到宁知肩头了,柔软地贴这人白皙的皮肤上。
回到酒店已是当地时间的十一点,彼时周围愈发沉静。
两人都是微醺的状态,吃饭时喝了点小酒,没到醉的程度,但也不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明儿又要回去了,明舒抓紧时间先去洗漱,进洗浴间前特地将门关上,不让宁知进去。
大老板心里有数,知晓今天发展得太顺遂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往实质性的方向深入,她还没做好准备,不想一时上头了真的对宁知做出什么事。
宁知在外边等着,不着急收拾行李,慢悠悠地靠在椅子上玩游戏。
明舒的手机没带进洗浴间里,被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了。
有人来电,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
宁知应声抬头瞧了眼,不打算乱碰明舒的私人物品,想着等明舒洗完后自己回拨过去。
然而电话另一边的那位坚持,一次打不通就打第二次,第三次……没完没了。
明显是有急事的样子。
宁知朝敲敲洗浴间的门,跟明舒说了一声,并念一遍那串陌生号码。
明舒也不清楚是谁打的,犹豫片刻,隔着门回复:“你帮我接一下,问问什么事。”
“成。”宁知应下,转回去拿起手机,接通。
小孩儿一根筋,让接就真接了,对着手机就说:“你好,哪位?明舒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等她有空了再回你。”
许是没料到会被别人接起,电话那头沉寂,无人应答。
宁知皱眉,“你好,还在吗?”
那边还是默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宁知拿开手机看了下屏幕,确认不是自己按错哪个键了,想了想,以为是故意打错的,便不爽利地要挂断。
对面那位终于有所反应,隐忍着沉声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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