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说话算数
谢虞追问了好久，才得知盛阑珊之前被迫答应过宁冉，如果期中考试没拿到第一名就把自己的各科卷子抄上十遍，他因粗心而被扣了标点符号的分数，就只拿到了第二名。
“本来是想着给班上同学钱，让他们帮我抄的……”
盛阑珊一脸沮丧，反正宁冉根本不会检查，字迹不一样也无所谓：
“但你昨天说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我就只能用周末的时间自己抄了。”
谢虞听了又是无语又是好笑，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他故意装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质问盛阑珊：
“那你之前答应和我去看电影，现在又反悔，难道就不是说话不算数了吗？”
盛阑珊显然没想过这一点，他瞪着自己圆溜溜的眼睛，慌张极了，连忙保证道：
“我说话算数的！对了，我、我可以熬夜，这样就又可以自己抄又可以去看电影啦，我很遵守诺言的，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看着盛阑珊那副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谢虞的心鼓鼓胀胀的，又酸又涩，却也不可思议地柔软，甚至有一丝微微的甜意。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眼前人柔软的黑发，轻轻地将盛阑珊因过于慌张而不自觉捏紧的拳头给掰开，露出了再温柔不过的笑容：
“我陪你一起抄，然后再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两个人抄的话更快一点。”
“真、真的吗？”盛阑珊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又很快懊恼地摇了摇头：“不行，怎么能让你受这种苦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也知道这是在受苦啊1
难得温柔的谢虞瞬间恢复了本性，他狠狠地弹了一下盛阑珊的额头，埋怨自己这么聪明狡黠的人怎么有个如此死板的弟弟：
“你妈的要求本来就有问题，你不干那能叫背信弃义吗？那叫生活的智慧！这世界上有一些契约本身就是不合理的，面对这种霸王条款，你要做的就是无情地撕毁，最好还能当场怼回去。”
谢虞完全不提盛阑珊有没有撕毁甚至怼回去的底气，因为他就是盛阑珊的底气。
“比如……？”有些搞不懂其中区别的盛阑珊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谢虞思考了一下小家伙因家庭而充满不幸的童年，顿时觉得自己可以趁此机会给他上上课：
“比如，你以后有灵魂伴侣了。”
“我才不要灵魂伴侣1
“我是说比如啦比如，如果你以后的灵魂伴侣是个出轨还骗财骗色的人渣，但又说‘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们可是灵魂伴侣啊！我就是一时糊涂以后绝不再犯’的话你会怎么办？”
盛阑珊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他根本无法假设谢虞是个人渣，因为在自己心中谢虞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他更不能想象自己会和别人在一起：
“这和契约有什么关系啊？”
……对哦。
不过此时的谢虞虽然年轻，自己的逻辑却一套一套的，他很快就弥补了话中的漏洞：
“灵魂伴侣不就是种契约吗？那些信教的人都说，灵魂伴侣是上帝给自己偏爱的两个人定下的一对一的契约——但是！不管这种契约是怎么来的，我们都不能像你父母那样，被两个名字困住自己的人生。”
盛阑珊深感赞同地猛点脑袋，紧接着，他十分乖巧聪颖地举一反三：
“所以面对这种人渣灵魂伴侣，我们一定要果断甩了他对不对？”
“没错1
谢虞满意颔首，丝毫没发现盛阑珊已经把“我”的概念偷换成了“我们”。
“我明白了，以后如果又被迫遭遇不平等条约，我会努力反抗的1
谢虞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只可惜他之后也没能见盛阑珊成功地反抗过几次，结果到后来，对方人生中最大的叛逆全都展现给了自己。
“这样看来，我倒是无意中遵守约定了。”
突然涌上的回忆让谢虞有些哭笑不得，那时的他肯定没想到随手举出的例子居然预言了自己的未来。
“我果然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他勇敢地撕毁了和人渣灵魂伴侣之间的不合理契约，遵守了和盛阑珊的约定。
谢虞显然对此颇为沾沾自喜。
两相对比，谢虞很高兴盛阑珊如今已经没有了曾经那样视自己为一切的问题，毕竟他最重要的弟弟是个独立的个体，理应拥有自己的人生。
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独属于盛阑珊自身的幸福，而这五年也很好地证明了哪怕会悲伤痛苦，但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
哪怕是灵魂伴侣，哪怕是……盛阑珊和谢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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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合作了快四年的造型师，康纳显然深谙盛阑珊在每次演出之前的心态，如果说之前的舞台装扮都是为了与曲目最大程度地贴合，那这次的主要目的便是突出自家主唱的美色，最好能吊打情敌了。
因此，在得知陈桑若这次的服化以纯洁高雅为主打后，康纳就从带来的演出服中选择了一件以恶魔为设计主题的衣服。不但贴合歌曲印象，还能力图借由外形pk让在路人眼中加深两人水火不容的对家印象，要是能踩对方一脚那就更好了。
作为被ac乐队歌曲吸引而来，并享受着高薪待遇的一流造型师，康纳显然对自己在中国的出道战燃起了熊熊斗志，更何况他对盛阑珊的脸也深具信心，毕竟lan可是在对黄种人普遍脸盲的美国都能硬生生靠着长相杀出“天使”外号的存在。
至于让天使穿上魔鬼的衣服……现在不都流行反差萌吗。
盛阑珊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强忍着康纳在自己脸上大展雄图。
因为美国人的审美，再加上anotherchoice的摇滚一直是节奏感强烈，情绪激昂的类型，他在舞台上的妆感一直偏重，但盛阑珊无论过了多久都无法适应那些花里胡哨又闪闪亮亮的色彩在自己脸上彰显存在感。
但他除了忍着还能怎么样呢，谁还不是个敬业的打工人。
“康纳，我感觉这边对男性妆容的要求比较偏向自然，这次因为刚好契合歌曲就算了，等表演完录制正片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画淡一点？”
“没问题1康纳拍着胸脯保证道：“但是我看你们国家的好多明星的妆都很浓啊？有些人眼睛那么小，眼线却画那么浓，远看上去和--的表情包似的，特滑稽。”
小心思被发现的盛阑珊有些尴尬道：“……那些人比较少嘛，我们要迎合大众审美。”
“你还会迎合大众？”康纳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要是稍微在乎一点大众的评价，也不会写歌写到来中国避风头了。”
“……”
不得不说，盛阑珊的毒舌人设除了背台词外，几乎都是在和康纳聊天时耳濡目染学到的。
眼见盛阑珊要恼羞成怒了，康纳十分有眼色地见好就收，他继续勾勒着对方的眼睛，绞尽脑汁地想让那双看上去极为可爱的圆眼在保持自身特色的同时彰显出来自地狱的魅惑吸引。
唉，以前在美国多好，直接戴着面具上去自己啥都不用操心，结果一来中国，卢修仁就说换新地盘必须先靠脸吃饭，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但努力都是值得的，在整体造型完成后，康纳看着自己的杰作，沉默了一下，满是诚恳道：
“lan，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被魔鬼吸走精气。”
“呵呵，你离我远点。”
盛阑珊冷笑了一下后嫌弃道：
“还有，□□气的那是魅魔，真没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