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换位置
从理阳转来的两位稀罕人物短短几天就声名远扬。
程潇也是经过走廊时，听别班的人在背后八卦才知道，经常伴随在汪宏宇左右的那个男生，也是从理阳过来的，叫周然，在四班。
男生嘛，光一副优越的长相和优异的成绩就给人一种‘高攀不起’的感觉。
更何况两人时常在组一起，从不主动和扎堆和其他人交流。
随便走到哪儿，完全就是一道‘格格不入’风景线。
用班上男生的话说“理阳的精英，不敢高攀。”
这也是来自‘区中’男生们的发声，也是最后的一点倔强。
都在猜这他们为什么会来区中复读？
各种传言漫天飞，有人说是因为打架被开除的，有人说是因为没考上理想的高中重新复读的，反正应有尽有。
不堪入耳的也有。
今天的大课间学校仁慈，改为眼保健操。门口时不时会出现几个生面孔，还都是女生。
汪宏宇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周身仿佛加了一层保护屏。刚来的前两天还好，这两天直接谁也不理，高冷极了。
程潇只好在外面走廊趴着，等上课了才进去，这样避免尴尬。
后背被谁重重地拍了一下，她回头。
易青青毫不客气地说：“我要把位置换回来，你等会儿坐后面去。”
听这口气，既是通知又是命令。
程潇知道她面子挂不住，现在想要搬回去。
“我不想搬，你换其他的位置吧！”她感觉自己迈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步‘拒绝’，完全是源自于内心中一点小小的私心。
汪宏宇上课安静，基本上不会和她说话，更不会为难她，所以才会脱口而出她不想搬。
易青青可能打死也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呵呵抽笑了两声，带着嘲讽的意味说：“你不会也喜欢汪宏宇吧？”
这个‘也’包含了许多人。
‘喜欢’是很遥远的事，她觉得要成年了才能谈喜欢二字。
对于汪宏宇，可能是存在于欣赏。
欣赏他独有的气质和面对任何事情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
不过易青青的话还是让她刚建立的一点自信顿时垮掉，整张脸都熟透了，笨嘴拙舌地挤了句：“我没有，你别乱说。”
“啧啧啧~”易青青笑着问“那你脸红什么？”
为什么要脸红这个问题，让她感到一阵不适。
“反正我已经通知你了。”易青青扔下话，转身就走了。
上课铃响后，程潇进教室一看，她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已经躺在最后一排的地上了，书本也乱糟糟的堆放在课桌上。
易青青在她原本的位置上咬着棒棒糖，满眼春风得意地看着她。
汪宏宇没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程潇把书本捡起来，整整齐齐码在桌上。垂下眼睑，也料到易青青是真的只是通知她。
换位置和易青青经常在后面用笔尖对着她衣服，哪个更有利，毫无疑问是前者。
她本就不擅长拒绝和找事，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一声不吭地选择接受。
汪宏宇是和林会一起进来的。
回到位置，他曼斯条理地抽出书本，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板。
“诶，汪宏宇，老师找你干嘛啊？”易青青搭话，好像和他挺熟。
程潇抬起头来，挺自觉地把耳朵的听力转到了前桌。
他无视易青青，难得提起笔，认真听讲。
易青青以一副大姐大的姿态说：“我们现在是同桌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我现在就有一个忙”
汪宏宇盯着黑板还没说完，易青青倒是机灵，紧忙凑过去：“你说。”
“别嚼口香糖，还有，”他屏住呼吸扭头，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闭嘴，能帮吗？”
一点情面也没给。
易青青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笑，蹦了一句：“你牛逼。”
“我知道。”汪宏宇说。
易青青瞪了他一眼，没再开腔。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却钻进了程潇的耳朵里，她埋头藏起嘴角的笑意。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林会的，见她坐在最后一排什么也没说，程潇松了口气。
放学铃声响起，所有人窸窸窣窣地准备好往外跑。
程潇出教室门口时，林会正等着她出来。
“程潇，你跟我来。”
程潇很茫然，盲目地跟着去了办公室，老师们都吃饭去了。林会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
程潇紧张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站在旁边直抠手心，“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会看着手上的资料吐了口气，转过来语重心长地说：“老师叫你过来没别的意思，我刚刚看了下，你从初一下学期开始，班里统一买的所有资料，钱都没有交。”林会似乎难以开口“嗯，老师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是这些资料都是各科老师均摊给你们垫的，班上，就你没有交，老师和同学们多多少少心里上有些不舒服。”
目的明确了，林会作为班主任的难以言喻让她腾升起一丝羞愧，脸刷得通红。
当初她是插班进来的，她大伯怕他拖累年迈的爷爷奶奶，托人找的关系，明里暗里她也遭过不少白眼。
程潇诚恳地看着林会，“对不起，老师，我会尽量把钱交上来的。”
林会盯着她半响，点了点头，说：“行。”
程潇忘了当时是多少，小声地问道：“老师，我想问下，我欠了多少没交”
林会拿了一张表格，让她凑过去看，这一看吓一跳，买的什么资料，多少钱，什么时候发的，上面记录得非常清楚，总共欠了将近七百，她的心一下就沉到了底。
她很清楚，有几次班上同意意见买资料，班干部报备给老师统一购买。她没交。后来班上改成周六补课，有什么资料都是直接发下来，从没有谁对她说哪些是需要交钱的,原来欠这么多？
“老师，能让我缓两个星期吗？”程潇说“我到时候一定交上来。”
程潇想说一个月的，但是欠了这么久，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那么久，还要回家和方秀兰沟通，万一不给，得想其他的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