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本王懂了
见他神色认真, 符渠更是吓坏了,他哆嗦着说:“王爷,我虽然, 虽然无意娶安容为妻, 但……若换成她皇兄,这……”
“你想什么呢?”
殷池修冷淡地瞥了眼他, 不客气打断他的话。
符渠‘啊’了一声,蓦地松了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
他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不对劲。
以往这种问题,怎么可能从殷池修嘴里问出来?
有问题。
太有问题了!
他一脸鸡贼地起身朝殷池修走去,一边八卦问:“王爷, 你是不是, 心悦哪家姑娘啊?”
殷池修不语, 懒懒抬了抬眼皮睨了一眼, 忽然抬手,内力倏尔化作一道劲风,将符渠想要坐在软榻上的屁股一扫而下。
猝不及防被摔下来的符渠:“……”
殷池修面不改色, 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谁允许你坐这儿?”
符渠拍拍摔疼的屁股站起来, 将滑到胸前的长发拂到身后,不在意地眯了眯眼, 笑道:“知道了,私人领地不容侵犯, 不坐就不坐嘛。”
他搬过来一张椅子,在软榻旁坐下,摇着手中的折扇, 一脸八卦地看着殷池修。
“王爷,你还没说,你喜欢哪家姑娘啊?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必不太顺心吧,与我说说,没准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呢。”
殷池修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明艳姣好的小脸,回想起那春风化雨般的笑容,眸中的淡漠不知不觉渐渐少了许多。
符渠敏锐地察觉他情绪的变化,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神秘兮兮凑近说:“我知道是谁了,燕姑娘对吧?”
殷池修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符渠便知自己猜得没错。
只是这两人常常朝夕相处的,怎么这家伙还一脸郁结的样子。
殷池修终于吐了口人气,恹恹道:“她躲我。”
符渠‘嘶’了一声,本能觉得这句话里藏着大瓜,他顺着殷池修的话问下去:“发生了什么,她为何要躲你?”
殷池修陷入回忆,他茫然地回想了半天,才似乎找到了些缘由,挫败地叹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我亲了她吧。”
符渠:“!!!”
亲?什么亲?
什么时候?!
他错过了什么?
符渠强忍着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意有所指问:“你们进展这么快的吗?”
殷池修:“……确实挺快的。”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但好像又没什么进展。”
符渠懂了,估计两人啥时候的那一吻,让这男人心悸到,把婚后生活都在脑海里过一遍了。
结果人家姑娘根本不当回事儿。
符渠叹道:“可能你吓到她了……诶,你亲她,她就没有反抗么,或者打你之类的?”
殷池修仔细想了想,第一想到的却是那柔软异常的触感。
他无奈低笑一声。
真是魔怔了。
回想起当时,燕翎似乎是想给他一个耳刮子的,但不知为何,她又停下了,任他胡作非为。
按照他在雪重林听过的无数话本。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彼此深受重伤,历经生死后缠绵悱……不是。
这样的剧情发展,之后,应当是以身相许了才对!
所以他才会以为她喜欢他,正要表明心意时,却见她一脸警惕,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躲开他。
这几天虽说照顾他也从不马虎,但他总感觉她似乎故意在跟他保持距离。
殷池修想不明白,索性摇了摇头不想了,懒懒道:“她先动的嘴,我不过是亲回去,她为何要打我?”
符渠:“?!!”
敢情,你们还挺激烈的?
符渠贱兮兮凑近问:“是秋猎那次?”
他那会没去秋猎,后来听人说,谨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公认跟太妃叫板,更是策马冲进猎场,还因此深受重伤。
殷池修轻轻点点头。
符渠一脸‘谢谢我嗑到了’的表情,看着神色落寞的殷池修,啧了两声,暗道:你也有今天啊。
殷池修:“你在心里骂本王。”
符渠:“……”
符渠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难得见这冰山动心一次,他眼巴巴瞅着殷池修,企图再挖些糖吃:“王爷,你和燕姑娘还发生什么事,再给我讲讲呗!”
殷池修:“这么闲,就替本王想办法。”
符渠想了想,说:“投其所好?”
殷池修怔了片刻,随后一脸‘我悟了’,开口道:“本王懂了。”
符渠好奇:“说来听听?”
殷池修自信道:“一掷千金。”
符渠:“……”
某日夜里,燕翎正在醇一斋的后院厨房煮绿豆糖水喝,刚把绿豆淘洗干净,酒听到后院门传来几声轻轻的叩门声。
燕翎一脸疑惑。
这么晚了,谁啊?
守在旁边的阿布也听到了动静,抬头看向燕翎,得到示意后才起身去开门。
“东家,是位老伯。”
女孩儿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随着一连串豆子碰撞的沙沙声,燕翎将绿豆倒进锅里,盖上锅盖,才擦干手出去看。
却见是这座院子的原主人,顾伯。
她忙将人迎进来坐,吩咐阿布倒茶,问:“顾伯伯,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顾伯笑着摆摆手,让阿布不用倒了,他看向燕翎道:“就是有件事,伯伯说完就走。”
“您说。”
顾伯又道:“先前赁给你这座房子,是九百钱,本是下月初收赁金的。”
燕翎心头一跳:“您是打算不赁出去了?”
顾伯拍了拍燕翎的手背,笑着解释道:“不是,是有位公子重金买下了这座屋子,说是送给你,所以从今往后,你不用再给我赁金啦。”
燕翎一头雾水:“何人买下的?为何要送我?”
她认识的人里,居然有这么富婆的么?
顾伯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啊,那小伙儿,挺俊的!”
燕翎眉梢一跳。
挺俊的?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名……
燕翎轻轻吸了一口气。
“……符渠?”
皇城第一首富,确实出手阔绰。
只是她和符渠似乎也只是合作关系,再近些,也不过是普通朋友。
他送她房子做甚?
顾伯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诶,伯伯先回去啦,我那几个孙儿还吵着要我买糖人儿吃呢,等久了估计要哭鼻子喽。”
燕翎笑了笑,吩咐阿布打包一份炸牛奶给顾伯带回去。
顾伯知道燕翎热情好客,推脱不得,便遂了她心意。
在前面忙活了许久的关绍成听到动静走进来,看着从后门出去的背影,问:“那人谁啊?”
燕翎:“雇主而已。”
“哦。”
关绍成鼻翼微动,忽然闻到一股微甜的奶香。
没等燕翎反应过来,他便循着味儿,找到了那盘藏起来的炸牛奶。
燕翎:……狗鼻子都没你这么灵吧。
关绍成满脸写着‘我要吃’。
燕翎快步上前拍开他的手:“急什么,等会儿一起吃。”
关绍成委屈地捂着手。
怀念以前的小鱼,这个小鱼太凶了。
厨房内,呼噜呼噜的闷响声逐渐变大,混合着细碎嘈杂的豆子碰撞声,锅里的绿豆不断翻滚着。
燕翎拿了一个勺子掀开锅盖轻轻搅了搅,浅褐绿色的水卷着无数颗小小的绿豆翻起又沉下,绿豆的香甜在锅盖掀开的一瞬间,立即从锅里溢出来。
见豆子还没破皮,燕翎又把锅盖盖了回去,又丢了几大块冰糖进去。
关绍成闻到味道,一脸好奇地上前:“你在煮什么?好香。”
“绿豆糖水。”
“哦,给我留两碗。”
燕翎摆摆手:“知道了,赶紧回去帮忙。”
关绍成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便听话地转身出去了。
翌日一早,醇一斋外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徐永元一进到醇一斋里,就睁大眼睛张望着,一眼瞧见后院闪过燕翎的身影,忙不迭快步朝后院走去,嘴里一边喊着:“亲亲表妹!”
众人:“……?”
秋敏枝连忙将他拦下:“客人,后院不得擅闯。”
关绍成端着一盘新做好的芋圆从后院走出,人还没到,不耐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谁又来碰瓷啊?”
这些日子,使各种手段想要见燕翎的人,关绍成见得多了去了。
他一把掀开帘子出来,便瞧见徐永元那张花痴的脸。
关绍成满脸嫌弃:“怎么是你?”
徐永元诧异:“他大舅?”
关绍成:“……”
“呸!不是,表舅你怎么在这儿?”
关绍成不说话,一把将他拉进后院,免得他丢人现眼。
徐永元还在那逼逼叨叨。
“表妹呢?”
“我亲亲表妹呢?”
“好久没来看她了,她想我没有?”
终于把他拉进后院了,关绍成暼了眼厨房,一脸幸灾乐祸朝里面喊:“小鱼,你亲亲表哥来了。”
燕翎才没功夫搭理他,她一边熬着糖浆,一边慢悠悠说了句:“工资。”
关绍成:“……”
原本见表舅帮忙,还一脸高兴的徐永元,潇洒撩起衣摆想要在石桌旁坐下,却见刚才还笑呵呵的表舅忽然气势汹汹走过来。
屁股还未沾到凳子,就被拉起来。
关绍成推着他从后门走:“你亲亲表妹没空,改日再来。”
“诶!不是,刚刚还……唔唔!”
避免他讲骚话吵到燕翎害他被扣工资,关绍成一把捂住徐永元的嘴,一脚从后门踹他出去了。
徐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