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两人
看着张三丰此时的神情，司命微微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
“都过去了。”
如果在当时张三丰他们发现了司命被宋青书等人欺辱的事情及时阻止后，司命后来或许不会像现在这种性格，或许当时他也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决定，直接以一人屠光六大派的惊世之举，甚至还有无数其他门派的灭亡。
当时司命在得到了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后有很多种办法完成任务，但他却选择了最极端、最血腥的一种方式。
积累了多年的恨与怒是要用血来冲刷的。
不过无论当时司命怎么选择，这一切都正如司命所说，都过去了，无论张三丰此时有多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事不会再重来。
司命越是表现的风轻云淡，张三丰此时就越是痛心。
当年司命离开武当山后所做的一举一动他也在后来都得知了，除了一开始屠掉那个村落以外，司命基本上没有做过杀戮普通人的举动，只要不主动招惹到他，司命没有对普通人下过杀手。
那些被司命杀光了全家上下和门派的也都是他们之中有人参加过剿魔同盟对司命进行过追杀，最后被司命斩草除根，除此以外司命没有肆意杀戮过。
哪怕是司命屠掉的那个村落在张三丰看来也是杀得好。
那个被司命屠掉的村落在经过武当山的调查后也发现那个村落里的人简直是死有余辜，当时武当弟子在探查那个被烧成一片废墟的村落时在他们的地窖中发现了累累白骨，有些已经都开始生蛆了，甚至有些家里还挂着一条条风干的腊肉，而那些都是人肉所制成的，有的还被腌在坛子里没来得及处理。
这一发现让当时去的武当弟子都呕吐起来。
这哪是一个村落，那里面住着的就是一群恶鬼。
吃人！
这在任何一个朝代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的。
在当时元朝虽然在走下坡路了，普通老百姓活的很艰难，但能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依旧让张三丰无法接受，哪怕是当时是他经过那个村落发现了那里的事情，就算他已经一百岁了，恐怕他也会做出屠村的举动。
以他年轻的脾气来说百分百肯定会做的，虽然他现在不喜欢打打杀杀，喜欢修身养性了，但他的脾气是不会改的。
别看他现在一百多岁了，他依旧是那个性如烈火的张三丰。
在他看来可能当时司命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累累罪行所以才会把那个村落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杀光，所以他觉得司命的内心依然存着一丝善意。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司命屠光了那个村落并不是存着什么替天行道或是看不下去的心思，纯粹是那些人招惹到了他，而他只是斩草除根，仅此而已。
他不会又当又立，给自己套上一个虚伪的皮，他就是他自己。
哪怕是他在后面的地窖发现了那些白骨也是他在杀光了那群村落里的人开始搜索有没有活口时发现的。
除了司命做事喜欢斩草除根这一点让张三丰觉得他杀性太重以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张三丰想了想自己年轻时候所做的事，随即觉得杀性重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他现在虽然和蔼可亲，但他八十多年的天下第一可不是江湖人恭维他的，而是他杀出来的，他年轻的时候扫荡群邪，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用行动去做的，真正杀到世间无人敢称魔，可以说死在他手上的人丝毫不比司命的少。
所以在他看来即使司命后来在江湖上做的一件件事触目惊心，甚至让江湖人都闻风丧胆，但他并没有觉得司命不可救药，反而觉得这个徒孙够狠，有他当年的风范。
甚至他觉得如果司命最后能够迷途知返，和他回武当山修身养性，只要他把自己毕生研究的心血太极拳剑教给司命，今后悉心教导，让司命惩恶扬善，那么江湖以后就会少一个绝世魔头，多一个正道新星。
乱世出妖孽，张三丰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一到乱世就有各种妖魔鬼怪出现，这些人做事毫无底线、无所不用其极，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张三丰荡了几十年才把这些妖魔鬼怪给荡尽。
如今他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他需要尽快培养一个接班人，好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再杀一个天下无人敢称魔的世间出来。
越是乱世就越要一个手腕硬、手段狠的人才能做事。
他的大弟子宋远桥优柔寡断，无法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带领武当派、带领正道门派拯救苍生，不适合做武当派掌门。
原本他最中意的是宋青书，在他看来宋青书天赋不错，有手段，对师弟们也很好，而且和峨眉的那个小女娃情投意合，未来能让峨眉和武当同气连枝，是最佳的掌门人选。
结果他没想到宋青书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他原本打算等宋青书从光明顶回来后就着重培养他，好让他以后当武当派的掌门，但最后却被司命杀了，峨眉派也被司命杀的干干净净，他的打算也就落空。
不过他后来却发现司命更加适合掌领武当派。
有这么一个杀性极重的正道魁首在，对那些想要兴风作浪的妖魔鬼怪是一个沉重的压力，而且在司命的带领下进行抗元大业，那也是很有希望的。
不过越到后面，司命杀的人越多，他的这个心思也就越淡了，司命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杀的正道门派太多，即便他最后想要回武当山，恐怕天下人也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了估计也没有多少人服司命。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司命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所以张三丰也只能看着司命和他们越走越远，直到再也不见。
“是啊……都过去了。”
无论张三丰此时再怎么样，这些事也终究过去了。
他收拾好情绪后转身离开了灵堂，心情也好似恢复了过来，他一边走着一边和司命聊着武当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