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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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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沉沉压在天际, 天地间冷风呼啸,夹着石子,木屑席卷而来, 打在人脸上生疼。

    夜色漫长, 在欲来的大雪中增添几分寂静。万籁无声,世间一切皆在沉默中等待暴雪。

    魔教山腰,与山色融为一体的队伍沉默的顺着山路攀爬。云层翻涌,给他们披上肃穆的气势。

    盛九月抹了把脸,他脸上还带着银质的半面面具,冰冷的指尖触摸到冰冷的面具上, 说不出谁更冷。他吐出一口白气,对着盛十一点头。

    盛十一便挥手,无数黑影便像长了翅膀一跃而下,落入山中。

    被层层高山拱卫的中央, 曾有高人建造出气势雄伟的建筑, 飞阁流丹雕梁画栋, 若是白日从最高山峰眺望, 可见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精美华府。当日光灿烂, 云影缥缈时, 便见层峦耸翠,金瓦朱颜便在翠绿的枝丫,斑斓的花影与白云中隐隐错错, 神工天巧,不似人迹。

    若叫善笔墨的文人墨客见了, 少不得诗兴大发,赞美一二;或是神思妙想,写下仙人下凡与人间男女爱恨纠缠的篇章。

    而此刻, 这宏大的建筑安静地在山间沉睡。只外城处燃着灯火,内城只淡淡点着几盏灯笼,在咄咄逼人的冷风中仓皇……若是善于构想的文人见了,你侬我侬的神仙眷侣怕是要变成黑夜下的鬼影妖怪,少不得几分恐怖。

    天上的云愈发黑沉,像裹住满满水的皮囊,几乎要被囊里的东西撑破了。

    山壁上,无数黑影灵巧的鸟一般落下,钻进城中。

    不多时,外城摇曳的灯火渐渐熄灭,整个城越发黑暗。

    “嗯,今日天晚得这般快,以往子时外城才会熄灯。”站岗的人打着哈欠道。

    与他一同看值的人跟着打了个哈欠,看着天空说:“内城还未敲钟啊,许是东堂主看着大雪,叫兄弟们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心里嘀咕道,想着自从东堂主上位后,倒是宽以待人,只是城中的兄弟们十分懒散,只觉魔教多么厉害,外界无人敢惹,连看值都不在意起来,赌博瞌睡事情常有……若是重霄教主在,这些人怕不是早早发落。

    “唉。”这人叹了口气,心道也不知新教主怎么想的,竟然叫自己曾经的一个小厮做了东堂主的位置,任人唯亲,若是重霄教主在——罢了,如今重霄教主不知身在何方,或许已经……他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盛九月跟着盛十一混入魔教中,落地时,他看了眼被击昏摞在一起的守卫们,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

    “待日后与你们清算!”盛九月冷哼一声,大步流星,与一众属下前往内城,他们要在日出前,将盛十月任命的四位堂主拿下,重掌魔教。

    “走!”盛十一低声道,他走在前方,与一队精锐保护盛九月,渐渐踏入魔教内城。

    天上乌云滚腾,翻涌,憋不住得一滴雪花摇摇落下,轻飘飘落进盛九月眼中。

    盛九月抬起头,看向天空,微怔。

    是时,盛十一抬手,叫众人止步,他抬起重剑,看向内城城墙。

    “呔!叛徒,还不束手就擒!”城墙上一矮小的男人脚下踩着人凳,指着墙下一脸得意地大喊道,“教主神机妙算,早知你们会釜底抽薪,特意安排我日夜不休守卫魔教,哈哈哈,教主神机妙算,今日终于让我带到你们,且叫你们玩火自焚!”

    城墙上突然涌现出无数人,手持火把,内墙顿时灯火通明。

    城墙上的男人洋洋得意,仰天大笑,却在低头时对上盛十一冰冷的眼神,他心中一惊,连忙从人凳上跳下来,指着盛十一喊道:“拿下他!”

    墙上众人一时有些安静,有人低声道:“不是说有正道人士要来剿灭我们吗,怎么是右护法?”

    盛九月在位时,魔教右护法盛十一专管魔教弟子训练一事,他们中许多人的武艺都是盛十一一手带出来的,而且盛十一武功极高,魔教无出其左右,谁人不知?

    当时破霄教主叛乱,他们底下的弟子张开眼睛就被通知教主换了人,直说重霄教主为人凶狠残酷,不当做教主。他们虽然茫然,但心生不满的人要么消失在魔教,要么经历酷刑后丢出魔教,也不知能不能留下一条命。

    底下的弟子被震慑,只好听令行事。

    不久前,破霄教主带着大批精锐外出,只留下他们守城,东堂主时苟便带着他们天天埋伏在城墙上,只说有人不满魔教残忍,要来剿灭他们……天知道他们已经在魔教老老实实活了十多年,娶妻生子,还开田种粮,哪里残忍要剿灭?

    倒是新上任的这些个舵主堂主,倒配得上杀人如麻四个字。若不是跑不掉,他们早就收拾东西跑路了!

    “是右护法!右护法回来了!”城墙上无数人心生惊喜,一时间人声吵嚷不休。

    时苟——也就是以人为凳的男人瞪大眼,怒斥道,“他背叛魔教,再也不是魔教右护法!现我要诛杀此人,将他的脑袋挂在城楼上,以儆效尤!”

    盛十一眨了下眼睛,眉头微皱,转头看向盛九月。

    “以儆效尤……”盛九月重复道,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城墙上,时苟抽出长剑,大喊道:“盛十一,现在的魔教是破霄教主的魔教!你若是聪明,乖乖束手就擒,我可还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哼哼!”

    “哦,不是要以儆效尤么?”盛九月嗤笑道。

    “……”时苟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他平日常以侠客自居,也多看武林大侠独步江湖风头无两的话本,还特意学了许多听上去就厉害的话,没成想前言不搭后语,被人指出来。

    他脸一红,怒骂道:“你又是哪个,敢与我魔教东堂主顶嘴!”

    盛九月不言,抬眸看去。冰冷的眼神箭一般刺入时苟眼底。

    时苟心中一惊,他常伴盛十月身边,怎能不记得这银色面具,还有这冷冷的,叫他从不敢对视的眼睛!

    “教……教主?”时苟心一抖,竟是吓得接连后退,消失在城墙边。

    “东堂主,您没事吧!”聚在时苟身边的,自然都是汲汲营营之辈,当即跑到他身边,殷勤伺候。而其他听到时苟声音的人心头大惊。

    “是教主回来了?”

    “哪个教主?”

    “看时苟这样子!肯定是重霄教主!”

    “重霄教主回来了——”

    一句话,像热油锅里浇下一碗凉水,顿时油滚水腾,热气熏的众人瞪大眼睛。

    “重霄教主回来了?我们开不开……门?”一时间,又一个问题坠在众人心头。

    城墙下,盛九月心中不在乎他们心里如何纠结,他拍拍盛十一的肩膀,道:“去吧。”

    盛十一一点头,手持重剑,矫健的身影燕般飞上城楼,城楼上顿时响起一阵尖叫,原是时苟见到盛十一,吓得魂不附体,当即将身边扶着他的一人拽着推到盛十一剑下。

    几十斤的重剑带着冷风落在那人肩头,只听又一声尖叫,剑下那人两眼一翻,胯/下一热,昏死过去。

    城墙下,盛九月不满地想,“盛十月倒是聪明许多。”

    “我特意趁着夜色上山,为避开守山人小心翼翼,到头来竟被他算计了!”盛九月心里窝火,听着楼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由冷笑。

    “以往怎么没见他有这个脑子,还有他身边奇怪的高手们……”盛九月眯起眼,抱着手臂,手指在臂间轻点,眼里渐冷,“究竟是谁躲在他身后,遥控这一切……”

    盛九月心里正猜测,忽闻城墙上刀剑碰撞声,一道白光刺破黑暗冲进云层中,在天上炸开白亮的云花。

    在场诸人心头一惊,只有放出信号弹的时苟大声喊道:“诸位大人,快来助我!”

    他声音一落,只见内城中忽然飞出一群人,细数之下竟有八位,手持长剑,落在城墙上,剑气如虹,击向盛十一。

    盛十一双拳难敌四手,被迫从城墙跃下。

    捡到一条命的时苟慌忙的抱住来人的腿道:“大人,就是他!他是盛十一,曾经的魔教右护法,武功极强!”

    “哼,他如何强硬,也逃不出我八卦阵得厉害!”说话的人一脚踢开时苟,与其他七人飞下城墙,直冲盛十一而去。

    此时此刻,盛九月带来的人马与魔教中站在盛九月一方的人马站在一起,新出现的八人将盛十一包围其中,短兵相接。

    盛九月被属下保护在中央,冷眼看着这一切。

    “八卦阵——青山派?”盛九月心中惊讶,盛十月什么时候跟正道的道士混在一起?

    青山派,武林至尊姜苇生?

    他竟然掺和魔教事物,不要名声了么?

    盛九月心中惊疑不定,青山派的八名道士心中同样惊讶。

    “师兄,这小子好生厉害!”一名道士惊讶地说。

    其他人心中同样沉重,他们是青山派长老级别的人物,由他们出手的八卦阵在江湖上可排在江湖前五,没想到这看上去甚为年轻的魔教护法竟然在八卦阵中不落下风。

    看来魔教藏龙卧虎,怪不得可在江湖纵横这么多年!

    城墙下,几人越战心中越惊讶,隐隐有些退却之意,若是叫掌门知道他们被一人逼迫到这种地方,岂有好果子吃!

    想到掌门雷霆手段,八人心如同浸在冰水中,透心冰凉。

    其中一人看到被众人保护在中央的盛九月,眼中精光一闪,手下长剑一拐,竟直直冲着盛九月飞去。

    “哥!”

    盛十一喊道:“小心!”

    保护盛九月的护卫连忙提剑,以身做盾,护在盛九月身前。

    “哦,你就是那条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犬?”提剑而来的人嘲讽道,“看我取你狗命!”

    盛九月冷笑,手间匕首在指尖打转,他低声道:“有意思,若是叫江湖上的正道知道,他们心中光明磊落的青山派,竟然与魔教中人勾结,到时不知道发生何种有意思的事情。”

    “呵,我们敢来,自是有底气!”那人冷笑,眼里全是杀意。

    盛九月心头一震,惊悟,“难不成这些人竟是要将今夜在场的所有人屠杀殆尽,维护青山派的名声?”

    好狠的手段!

    “看来魔教二字,应送与青山派才是。”盛九月淡声道,“不过,你们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怕守山人出现?”

    “守山人?”青山派的七人心中茫然,出招的动作慢了些许,被盛十一抓住空子跑来。

    “别听他胡言乱语,定是吓你,快拿下他的性命!”有人连忙喊道。

    “什么守山人,不就是山里看门的人,往日听他多厉害,也没见他出来过,诸位大人莫怕,尽管动手!”站在城楼上叫来一大群人守卫的时苟大声喊道。

    被盛九月身边人缠住的青山派道士嘴角挑起,讥讽道:“正是,若是真有什么守山人,你怎会变成丧家之犬!”

    他说罢,剑招刺向面前人,在他躲避那刻突围而出,直冲盛九月面前,提剑而上。

    冰冷剑光倒映盛九月微红的眼角,他提起匕首,正面迎上。

    长剑,匕首。

    剑锋交错那刻,忽听天边一声惊雷,大片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苍茫大雪中,高山传来一声怒喝,天地震荡,风雪中隐隐出现一只巨掌,对着内城一拍而下。

    “何来宵小,敢在此处撒野!”

    他的声音无比低沉,像垂垂老矣的暮年老朽;然而这一掌内力如此强大,像灼烧的巨石砰然坠落,在场众人无不被巨力按在地上,口吐鲜血,无法起身。

    天上的雪花像被按下静止键,未落地的雪在热浪中瞬间蒸发,只见城中一片干燥,哪有半片雪花的影子。

    盛九月同样被巨力拍在地上,只是他受到的攻击小些,但是他内力不济,终是与他人一般喷出一口血。

    “你这娃娃,不是教主么?”一双粗布鞋落在盛九月眼前。

    盛九月面色顿白,抬头看去,只见一粗布麻衣,平凡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若不是盛九月曾见过他,定是记不住这张脸。

    “守山人?”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嘴上说着:“什么守山人,我是给教主看门的——你的教主令呢?”

    他说罢,又扫过身后的这些人,不悦道:“这是作甚,叽叽喳喳,还放炮惹我安宁!”

    “还没过年呢!”

    他心里带着几分烦躁,原本看着要下雪了,想去山上抓只野鸡回来烤烤下酒吃的,没想到天上一道白光,“砰”一声把他的鸡吓跑了不说,他想过来看看谁没事吓唬鸡,又看到他们在这里打架,还嘲讽他一个安安静静想喝酒吃鸡的无辜人士!

    他能忍嘛!

    守山人板着脸,不耐地重复道:“令牌呢?”

    快把你令牌拿出来,让我把他们揍一顿!

    先揍那个放炮吓唬我鸡的!

    盛九月没想到竟然真的把守山人引下来,想到刚刚守山人那一掌,他的心不由高高提起,生怕守山人听到自己没有教主令把他当场格杀。

    盛九月坐起身,抹掉嘴边的鲜血,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鲜艳的红色。

    守山人见了,眼里露出几分嫌弃,不是说是教主吗,遮遮掩掩跟大姑娘似的,还这么“娇弱”,咋当得教主捏。他都没用多大的力气啊!

    旁边地上,青山派八人面面相觑,心中害怕至极。

    这人一掌宛若排山倒海,气势威力堪比掌门剑势。然而江湖谁人不知,青山派掌门姜苇生乃是武林至尊,无人能敌得天下第一!

    魔教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家伙!

    八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时苟。

    时苟吓得藏在墙后,八人看了个寂寞,手脚酸软地爬起来,不敢动作。

    “你令牌呢?”守山人催促道,眼里几分迫不及待,想给自己的嘴巴报无鸡吃的仇。

    然而盛九月看来,守山人面容威严,眼神恐怖,一副自己拿不出令牌,就要将他扒皮抽筋的模样。他心下极寒,冰天雪地中生生出了一身汗。

    “前辈……”盛九月咽下口水,垂着眼轻声道,“令牌现不在我手中。”

    “什么?”守山人惊讶道,“你不是教主吗?”

    不过教主当年也乱丢东西被月姑娘追着揍来着,还是能理解的。守山人心里回忆起当年教主被追着满山跑的场景,露出一抹怀念表情。

    盛九月被守山人“狠狠一瞪”,手臂上爬起一层疙瘩,他低声解释道:“令牌被我赠与他人,我已派人接他,不日便到。”

    刚刚欲先刺杀盛九月的青山派道士闻言,大喊道:“前辈,您莫要听此人胡言乱语!他早已不是魔教教主!他已被魔教赶出去,现在的魔教教主乃是破霄教主,现正在无声窟,绞杀正派人士,扬魔教威名!”

    “嗯?还有这种事!”守山人瞪大眼,震惊道,竟然有人为了一个名声要去杀人,多么可怕的狂徒,天呐,教主!咱们地盘上竟然出现这种人,可恶!

    青山派道士见守山人一副不满表情,继续道:“请前辈助我拿下此人,维护破霄教主位置,只待教主重震魔教威名那日,定将前辈奉为座上宾!”

    “我维护啥维护,我敢维护这种恶人,怕不是死了见教主时被教主追着揍!”守山人心里戚戚然,面色不动声色,完全叫人看不出他心里想法。

    “还座上宾,我在山上呆着够上面了,还不是被你们一炮吓走了山鸡——对了,谁放的炮!”守山人忽然想到“正事”,面色凛然,叫在场众人无不敛声屏气,不敢言语。

    “刚刚那道白光,是谁所为?”守山人背着袖子,极为正经道。

    他低头看去,所有人不约而同抬手,指向城墙。

    城墙上,时苟颤抖地伸出脑袋,脸上又哭又笑,谄媚道:“是小人,小人放的!”

    “你过来。”守山人对着他摆摆手,看不出什么表情。

    时苟心中一颤,连忙跑下去,心里琢磨道:“这是对我不满,还是……”

    待时苟上前,守山人问他姓甚名谁,在魔教是什么职位。时苟一一答了,却见守山人沉默起来,他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看上去比山上的鸡还若,竟然是个堂主……啧,不能打!”守山人心里不满道,“打上了坏了魔教的正常运转,那可不行,要让医师知道了,怕不是把我拖走喝黄连汤!”

    “唉,我只是想吃个鸡,我容易嘛。”守山人表情落寞,摆摆手道,“你走吧。”

    “啊……啊?”时苟不敢相信地问道,“前辈,让,让我走?”

    他顿时眉飞色舞,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自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为何被这么厉害的人物面前问了姓名,好像自己突然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般,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时苟见旁边的青山派人对他打眼色,他心思一转,连忙躬着身子道:“前辈,这些人都是破霄教主的帮手,您千万放他们一马!”

    “这些!这些都是背叛破霄教主的人!尤其是他!”时苟的手指直直指向盛九月,眼里的恶意决堤,汹涌奔来,“他虽然是前任教主,可是现在是破霄教主的天下!他带着这么多人夜闯魔教,分明是意图不轨,请您出手,拿下他们,维护魔教安稳!”

    说完,时苟又不满意的指向盛十一,说他如何可恶,伤害魔教子弟。

    守山人背着手,眼神微妙地看着时苟,忽然看看他胯/下,又看看他脸上大胡子,心里有些失望,“他好像宫里的老太监哦,煽风点火的。教主,您看看吧,现在都让这种人当堂主了呢!”

    “不过他说得也对,我当初与盛永昌约定,维护魔教安宁,守护神教净土,不能看着他们在此放肆。”守山人想着,伸出手。

    先把他们关起来再说。

    盛九月就见守山人身上气势凛然,周遭的雪花隐隐有了消融之势,他心道不好,仓皇起身,心里无言呼唤一人名字。

    “越,越恒!你在哪!”

    “嘿嘿,如今前辈在这,你们往哪里跑!”时苟得意洋洋大笑,指着盛九月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盛九月闻言,心头火气,眼角泪光闪烁,如清晨冰冷的剑刃沾上清冷的露珠。他心道你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叫嚣,今日就算我死,也要带你一起!

    他想罢,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雪白事物,丢向时苟。

    “去,越姬!”

    “前辈救我!”

    时苟大惊失色,躲向守山人身后。守山人灵巧地将蝎子抓进手中,嘟囔道:“这是什么?嘶——还带咬人的!”

    他张开手,见手心的蝎子“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举着尾巴。

    越姬:有什么冲我来!我不怕你!哇哇哇!

    “有趣!”守山人指尖黑点一闪而过,瞬间消失。盛九月心头大惊,越姬毒性极强,曾中毒者不消片刻身亡,他怎会一点事没有。

    守山人将蝎子捏在手中,褪去眼底笑意打算动手捉拿盛九月,只是待他抬头那刻,忽见到盛九月颈间露出半颗石头,他心头一惊,瞬间落在他面前,将那半颗石头抓出来,仔仔细细放在眼前。

    “嘶……没错!没有错!这是!”

    盛九月惊疑地看着守山人,见他嘴唇颤抖,眼角竟有泪光闪烁!

    “你……”

    “孩子,我问你,这颗石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守山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温和,还把蝎子放回盛九月的手中。

    “哎呀,孩子,你的手怎么如此冷,快,快跟我找个暖和地方。”守山人连忙抓住盛九月的手,不容拒绝的拽着他往魔教内城走。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变故的人脑袋上纷纷透出冒号,尤其刚刚趾高气扬的时苟,瞬间被抽掉骨头般倒下。

    盛九月记忆中的守山人威严可怕,不苟言笑,然而他面前要带着他去烤火的人是如此和蔼可亲,他小心翼翼道:“这石头,是我……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赠与我的,我刚刚所说的教主令,就是赠与他,我二人,以此交换信物。”

    盛九月提到越恒,不由软下声音。

    守山人连忙追问:“与你交换信物的人,多高多大,是不是一手好医术,背着个药箱子?”

    “越……从心他高大俊美,只会拳脚功夫,并不会医术。”盛九月说完,却见守山人眼里的激动瞬间褪去,眼中光芒一下子暗淡茫然,怅然若失,心灰意冷。

    盛九月淡声道:“虽不知前辈为何见了这块石头如此开心,只是从心不及弱冠,今年刚刚下山,定不是前辈所找的人。”

    “唉,是啊,是我想岔了。”守山人叹了口气。

    软脚的时苟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又一副等待时机,跃跃欲试的表情。

    盛九月心道怎能让你如愿,连忙与守山人交谈,争取他的好感,他笑道:“从心不会医术,也不背药箱子,只是腰间时常系着个酒葫芦,打架前还要喝两口酒,前辈您可听说过这种功夫?”

    他原本想着借着醉拳这种奇门功法与守山人交谈,没料想守山人一副顿遭雷劈的表情,震惊地看着他,他只觉手臂一紧。

    “醉拳……是醉拳,教主,我的教主!”守山人连忙松开抓着盛九月的手,看着盛九月的眼里难掩尊敬,“他叫越从心?真是好名字!从心他与你交换信物,还是这么重要的信物,难道你们是?”

    盛九月脸上微红,连忙道:“也还没有……”

    “好兄弟?”

    盛九月嘴角的笑顿时耷拉下去。

    哦。

    “我就知道!教主他没有死!现在竟然还有了小教主!”守山人落下眼泪,十分尊敬的要带盛九月去烤火,边走边哭嚷道,“定是我当年喝多了酒睡死过去,没来得及救教主惹他生气,他才不愿意找我。都是我的错啊教主!”

    守山人抓起袖子,擦掉眼角的泪,走过时苟身边时还不忘一脚把他踢开。

    时苟只觉腹上一痛,眼前风景变幻,在看时自己竟然被挂在城墙边的柱子上。

    守山人眼睛通红地与盛九月对视,“他刚刚竟然敢污蔑你,真叫我愤怒!好孩子,你别生气,我把他挂在这里,挂一夜,叫你出出气可好?”

    “诶,你的眼睛为何如此红?冻坏了吧,快进去烤烤火。”守山人扯着盛九月往里走,没看到他袖中落下一道雪白的影子。

    盛九月微微一笑,眼角泪水滑落。

    “好,”

    他微微侧眸,看向身后。

    盛十一擦掉嘴角鲜血,手持重剑站起身。越姬举着螯,走向慢慢站起身的青山派众人……

    “多谢前辈。”盛九月垂眸,遮去眼中杀意,在抬眸时,魔教气势恢宏的大殿跃入眼中。

    彼时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在脚下铺就登殿长毯。

    盛九月喝出一口白气,心中微微怅然,“竟是忘了,下雪了……”

    “下雪了!”

    “哟吼!”

    “啊——”

    白茫茫的山坡上滑下一个巨大的木箱,王天机坐在箱子里,手紧紧抓着扶手,花白的头发齐刷刷被风刮起,脸上糊满一层雪渣。

    王天机: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呜呜呜呜

    “走啊,干娘,滑雪去啊!”

    越恒将削好的木板放在顾云含面前,一副“快啊快啊,你快上去啊”的表情。

    顾云含眉眼僵硬,连忙摆手:“不啦,干娘身子骨不好,不喜欢你们小孩子得玩意。”

    越恒眼露怀疑,道:“干娘,你明明跟我们一起从长洲城日夜兼程赶到无声窟,怎么会身子骨不好呢!”

    “干娘,你不会是害怕吧!”越恒笑嘻嘻道,“干娘不要怕,超级好玩的,你就把脚放上去,然后嗖——你就飞了,像这样——”

    “不不,干娘我不——啊!”

    顾云含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长长的木板,身后一阵推力,她一声尖叫,人已经跟着木板滑向山下。

    “老娘我会轻功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山谷内此起彼伏,夹杂男女混合双骂。

    “越从心!你个欠揍玩意!”

    “越从心你给我等着!”

    “大家都好开心啊!”越恒站在山头,一脸骄傲地想,“为了长辈的快乐我真是尽心尽力!尊老爱幼,不愧是我啊!”

    “等见了九月,也要带九月玩滑雪!”

    作者有话要说:  盛九月:哼!赶紧来!

    越恒:跟我赶路辛苦了,让大家开心一下吧!

    大家:骂骂咧咧甚至想揍狗!

    守山人:喝酒吃鸡想教主,想着想着要提诗怀念教主并泪流满面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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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知鸢 5瓶;君璃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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