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MCA
扑通，扑通，扑通。
“雪莉。”
3月22号晚上八点四十分，舞台灯光聚拢，心跳音效加速。节目主持人兰迪·瑟金斯手持提词卡叫出雪莉的名字，未来之星12晋11强的结果公布集正在进行。
选手等待区域内，已经顺利晋级的劳伦·蒙蒂尼，确定自己的朋友不可能在这一轮被淘汰。昨天晚上她跟克里斯·安德森的化学反应强烈到肉眼可见，亲眼见证全过程的人都该明白。
“你是安全的。祝贺你顺利进入未来之星11强！”
“噢！！”
兰迪·瑟金斯报出结果，现场观众起立欢呼。
直播镜头中，雪莉没有假装惊讶与激动，面带微笑与台上剩余选手拥抱，对着评审台与观众席的方向挥了挥手，走下舞台与张开怀抱迎接她的劳伦·蒙蒂尼庆祝。
成百上千万台电视机前，同样明白这姑娘不可能在这轮就被淘汰掉的男女老少，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心中莫名浮上一种名为骄傲的感觉，生出一种，想要亲手帮助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走向成功的想法。
理由是，看完昨天晚上那场表演，亲耳听到她在直播中的惊人表现，他们怎么可能不对她生出欣赏？
还有她的外形。
虽然不是女选手中最漂亮的，但绝对是参赛选手，甚至是当今娱乐圈中极其少见，给人观感特别自然舒服的。
亲和，真实，言谈举止没有演的痕迹，从内到外和谐统一。
就好像无数人心中描绘出来的完美女儿。
轻而易举就能俘获一众成年观众的心。
“第八个过关？这可不行。”
雪莉顺利晋级，节目继续进行。电视机前，一位身处德克萨斯州的中年男性支持者，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意。
“听我说，孩子们。从下周起，你们所有人的投票权只剩下一票。每个人必须留出两票，投给雪莉·艾伦。”
“嘿？！爸爸，这不公平，我一定要投给凯瑟琳·雷莉。她唱得没那么好，长得却很漂亮。她的身材真的相当火辣。”
“保罗！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的发言很危险。”
旁观战局的母亲忽然加入，并且支持自己的伴侣。
“你爸爸是对的，来自纳什维尔的女孩值得肯定。凯瑟琳·雷莉那张碧池脸，你们上学时难道还没有看够？”
“听我的孩子们，除非你们想自己付电话账单。克里克，需要我在这里宣布，你用电话扣费的方式做了什么事情吗？还是你以为我不会注意到？你爸爸——”
“嘘嘘，妈妈，我想你和爸爸才是正确的。”
奥斯汀，一户普通五口之家正在上演的这一幕只是一个缩影。类似的情节，展开方式各种各样，最后的结果都是占据话语权的家长获得了胜利。
与此同时，电视屏幕中，来自nbs演播厅的淘汰进度已经进入了尾声，舞台上仅仅剩下两位参赛选手。
一男一女，同样来自洛杉矶。男的是昨天晚上第一个登台的肖恩·布雷西，女的是嗓音条件不太行，外貌出众的凯瑟琳·雷莉。
此时此刻，两人同步陷入了紧张的情绪，等待着节目主持人兰迪·瑟金斯，公布最后的结果。
晋级或者淘汰。
他们期待又恐惧。
“凯瑟琳。”
“yuh~”
听到自己的名字，女孩假装镇定迎上兰迪·瑟金斯的目光。可眼中真实情绪，微微颤抖的双腿，早已被现场直播摄像机捕捉。
现场心跳音效重复三次逐渐变沉变慢，观众席上，一千名观众在镜头扫过自己时，表现出极度纠结的表情。
控制节目进程的罗伯特·路德，觉得悬念酝酿得差不多了给出信号，导播阿伦·米克尔森命令镜头切换，直播画面嗖的一下对准台上三人，西装革履的兰迪·瑟金斯报出了最后的比赛结果。
凯瑟琳。
祝贺你。
你安全了！
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凯瑟琳·雷莉伴随着瞬间炸响的现场欢呼瘫坐在舞台上。漂亮的脸蛋微微抽搐，双腿因为激动彻底失去力气，想要站起来却根本做不到。
这种无力感……她头一次体会到。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持形象，现实却是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该死的！
她不想再经历这一切！
必须做点什么提高自己的晋级概率。
或许可以请教那两个女孩儿。
“也就是说，肖恩。你被淘汰了。”
兰迪·瑟金斯表情遗憾地看向另一边。
“……我并不意外。我昨天晚上的表现真的很糟糕。”
迎来噩耗的洛杉矶男人早有心理准备，听到结果的时候表情相对平静，甚至还有心情与节目告别。
“很荣幸参加了这档节目，很高兴认识了很多才华横溢的选手。今天晚上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音乐梦想！看着吧，我会继续努力走向成功！”
“everybody，肖恩·布雷西!!”
“呀啊啊啊啊！！”
“小伙子，你很棒，祝你好运！”
哗哗哗哗哗。
告别宣言结束，评审台上四位评审带着千名观众鼓掌。
顺利晋级的选手冲出等待区，与挣扎着站起来的凯瑟琳·雷莉，一起送别被淘汰的肖恩·布雷西，个别感性的年轻人更是眼角带泪。
次日下午，结果秀收视人数出炉，稳定在3371万多一点。次周首个工作日，nbs未来之星节目组，向外界公布了第21、22集的收视与投票数据，超过3300万的成绩再一次震撼了大批业内从业者，为晨间、晚间进行的谈话节目提供了话题。
面对未来之星惊人的上升势头，许多见过大风大浪的业内人士本来不想大惊小怪，之所以不得不在意是因为，这档节目第21集比赛日结束两个小时，收到超过7400万张投票的事实。
他们不是不想质疑未来之星节目作假，可收视人数、投票数据，均有享誉世界的尼尔森背书，他们怎么质疑？
更何况，nbs为了最大限度保证淘汰阶段的公平公正，花大价钱与好莱坞最大的律师事务所达成了合作。
他们在心里怀疑可以，没有任何证据造谣，一定会被nbs电视台起诉。
‘……是的，是的，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必须得到保护。在这件事情上珍妮，我必须要在这里赞扬未来之星节目组。’
3月26号，周一，上午十点十分，洛杉矶市中心。
medalcreativeagency，mca奖章创意经纪公司独立经纪人办公室内，肯·贝克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听着角落电视正在进行的nbs晨间谈话节目。
‘知道吗？未来之星节目组，为了保护这些小选手的心理健康，承担着不公布直播淘汰赛，每位选手收到的投票数据的压力。’
‘这真的很勇敢，也非常难！我从业内朋友口中得知，节目组几乎做好了被人起诉的准备，我得说，这真的应该被更多……’
叩、叩、叩。
“肯，统计部门完成了工作，答案现在就在我的手上。需要我召集小组其他成员进来开会吗？”
房门敲响，堪堪超过160平方英尺，大约一间单人卧室大小的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南端办公桌后忙碌的肯·贝克，顺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接过汇总数据翻看了一遍，对着助手点了点头，五分钟后，迎来了自己这支小队的其他成员。
斯科特·托雷特，艺人宣传；威廉·多曼，新媒体宣传；简·塞拉，商务策划；雅各布·库布里克，执行策划；米歇尔·迈扎尼，他的助理。
五个人，算上他六个，每一个都是他精挑细选手段尽出，从公司各个部门，资历浅能力强的员工中挑出来的。
平均年龄还不到30岁，如果计划一切顺利，他们的联系会变得更加紧密。
“先看看米歇尔发给你们的资料，之后咱们再制定未来的工作计划。”
团队成员到齐，简单打过招呼，肯·贝克等五人坐下后直接进入正题，在助手将复印好的资料发到每人手中后等待了几分钟，在所有人的视线重新聚集到他的身上后，左手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甩了甩。
“结果还不错，18岁以上人群占了831，21岁以上的人群，喜欢她的外形和声音，对她演唱什么风格的作品不介意。超过90的受访者表示，会从她身上寻找安慰，弥补自己的遗憾，寻找曾经可能更加完美的自己。”
说到这儿，肯·贝克放下资料思考了几秒，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
“需要注意的是，这部分受访者，基本都处于即将迈入人生新阶段，或者是已经有了一定社会阅历的人群。大学生以及同等学历以上人群达到了惊人的738。所以，斯科特，之前制定的宣传计划必须做出调整。”
“了解。”
肯·贝克给出工作修改意见，负责制定宣传计划，拉美裔出身的斯科特·托雷特抬起胳膊表示收到。坐在他身边，黑发黑眼，负责新媒体宣传的威廉·多曼，想起昨晚的直播，想起朋友的介绍，以及自己从各个渠道了解到的资料，抓准这段空档开口。
“我这里有个发现，肯，关于劳伦·蒙蒂尼。”
“哦？”
听见年纪最小的下属发言，肯·贝克将注意力转到这个，大学毕业刚刚一年的年轻人身上，用眼神示意他讲述自己的发现。
“是这样的。”
发觉室内众人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有些紧张的威廉·多曼调整了一下坐姿，声音有些颤抖，表情略显拘谨地说到。
“不知道你们对昨晚那集，那姑娘身上的连衣裙有没有印象。一开始我同样没有注意，直到我在时尚杂志工作的室友告诉我，她穿的那条看上去朴素简单，质地像是蚕丝亚麻混纺的长裙到底是什么。”
“制作它的材料是莲花纤维，价格绝对超过了一万美元，并且市面上一定没有流通。从她当晚非常随意对待它的态度咱们该明白，她既然跟雪莉成为了朋友，咱们就必须了解她。就算不准备利用她做些什么，也得做好随时面对她带来的各种变化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