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陆羿换了身衣服进屋，看见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一堆东西。
走近看，有新鲜的点心，还有一些草药。
东西不算多，但都是她的心意。
尽管赵岁岁不曾说什么，但此刻陆羿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支持和鼓励，愈发坚定自己要翻身入京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陆羿正吃着早饭呢，刘生就在外面敲门。
陆迟开门放他进来，刘生高兴地一把将他抱起往里冲，捏着他的小脸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阿爹呢？”
陆迟颇为嫌弃地拿开他的手，还不知道刘生早上摸了什么东西，别没洗手就来摸他的小脸。
虽然嘴上说着不接受赵岁岁，但无形中赵岁岁教的那些道理和生活习惯他都已经接受了。
刘生乐呵呵地走了进去，口中不停地喊：“七郎，七郎。”
陆羿眉心直跳，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刘生，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刘生放下陆迟，在陆羿身边坐下说：“我想了想，还是要和你一起去。万一你不会说话得罪了章夫子，还得我出马。”
闻言，陆羿下意识看向赵岁岁，眼神中带着歉意。
赵岁岁笑了笑，没把这事放在心里：“既然表兄如此热情，那便让表兄和你一起去吧。”
方才他们商量好，赵岁岁陪着他一起去，谁知突然钻出来一个刘生。
刘生顿了顿，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等陆羿回话，刘生又道：“你一个妇人兴许不懂书院里这些事，还是让我去吧。七郎这么好的天赋，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碍于赵岁岁上次的说教，刘生不敢说太过分的话。
“吃饭了吗，一起吃点？”
刘生在门口就闻到了饭菜香，香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现在得了陆羿的要求，他自然应了下来。
手还没碰到筷子就被陆羿敲了一下手背，提醒道：“去洗手。”
刘生嘀咕地往外走：以前也没见陆羿这么矫情啊，吃饭洗什么手？不干不净吃了才没病呢。
尽管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赵岁岁，但他永远臣服于赵岁岁的手艺。
刘生连连夸赞赵岁岁的手艺，一番吹捧的话让陆羿黑了脸。
刘生将赵岁岁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他日后该怎么夸她呢？
陆羿恨不得立马把刘生赶出去。
吃过饭，怕刘生乱说什么，陆羿拿着东西催促他离开。
赵岁岁今日没去镇上，接连跑了几天，她都没时间在家陪孩子。
况且，那些点心铺子能不能接受她的点心还需要点时间呢。趁着轻松，她拿了针线想去学手艺。
见她要走，老太太将她拽到一边低声问：“岁岁，你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赵岁岁上下打量着她，狐疑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啊！”
老太太不满地啧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心大啊！
别人都有新衣服新鞋穿，怎的就她没有？
要不是住的地方差，她连这些布料都不会要。
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之前过得十分快活，锦衣玉食的。哪像现在，半个多月了都没件新衣服可以换。
老太太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赵岁岁听得乐弯了眉眼。
她安抚道：“您放心，我前两天去镇上时，已经让人给你缝制新衣了。不过需要一些时日，再耐心等等。”
听了这话，老太太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这才是她的好侄女，是个孝顺的。
……
两人一路赶到章夫子门外，说明来意后，小厮进去通报。
刘生拍了拍陆羿的肩膀，像是给自己打气说：“七郎你能行的，你这般聪慧，章夫子一定会喜欢你的。”
陆羿笑笑不说话。
没多久小厮躬身请他们进去，远远便瞧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坐在前厅喝茶。
两人上前行礼，刘生忙道：“夫子在上，今特意来拜访夫子。”
闻言，章夫子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盏，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几眼。
待看清陆羿的身形后，章夫子瞳孔微颤，他失态地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
陆羿抬起头，章夫子眼中的诧异更深。
他努力稳住身形走到陆羿跟前，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在不住地颤抖。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若不是知道那人已经死了，只怕他定会认错。
“你叫什么名字？”须臾，章夫子听见自己带着颤音的声音。
“陆羿。”陆羿面不改色地回道。
刘生摸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他怕章夫子不喜欢陆羿，赶忙从陆羿身上摸出推荐信递给章夫子，解释道：“夫子，这是七郎的推荐信。”
章夫子拆开信封看了看，表示十分满意。
他问：“既然你如此聪慧，又为何不继续念下去？”
陆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有一股寒潭要将章夫子给吸进去。
陆羿缓缓道：“不想惹人注目。”
章夫子有些不解，但对他这个回答不是十分满意，下意识摸了一下胡子。
怕章夫子会因此拒绝陆羿，刘生忙打圆场道：“夫子见谅，实在是因为家中困难，七郎才……”
章夫子了然，他向来爱惜人才，自不会因为学生家境贫寒就不让学生念书。
他想了想说：“推荐信上只说了一人，我也只收一人。”
尽管知道结果在预料之中，刘生依旧有些难过。
但一想到七郎可以被章夫子收下，他心里又好受了些。
“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了。”陆羿冷声开口，带着东西转头就走。
“哎……七郎……”刘生不懂他这是做什么，赶紧拉住了他。
“你这是干什么？夫子答应收下你了，你跑什么？”
陆羿冷冷道：“办书院的目的不在于是否挣钱，而在于能否给好学的学子提供学习的场所。你分明也很想读书，既然这里不收你，那我也不来。”
刘生感动得要死，眼泪差点就出来了。
章夫子听着陆羿的话，思绪有些恍惚。
冥冥中，那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待陆羿要走时，章夫子突然喊住了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