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战争（三）
“摊主，给我一匹丝缎，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
“你这里的玉石不错啊？哪里来的”
“地中之盐。”
“那边啊……这样吧，我拿我家传的宝贝和你换，怎么样”
“呵。”
“摊主摊主，你盐巴怎么卖”
……
“呼。”旅者擦了擦额头上流淌的汗水，疲惫地松了口气，“这霄市人是这么多的吗？”
摊位上的货物已经清空了大半。
这时，一位少女来到摊位前，俯身打量着货物。
旅者眼神闪烁一下，开口询问道：“客人，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嘻嘻。”少女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起身向旅者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请问店家，你准备了霄灯了吗？”
“霄灯”旅者愣了愣，摇摇头，“没有。”
“当当当！”少女从长袖中魔术般拿出一个霄灯递给旅者，“送你的！记得今晚和大家一起去放霄灯哦！”
“哦对了！你会放霄灯吗？”等旅者接过霄灯后，少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
“会的。”旅者点点头，“等一下。”
他转身在马车货箱内取出一块翠绿的玉石。旅者将这个粗略雕刻成剑模样的玉石挂坠递向少女，说道：“这是暖玉，作为回礼。”
“啊？谢谢！”少女愣了愣，接了过来，连忙道谢，“那么，拜拜！”
少女朝旅者摆了摆手，继续蹦蹦跳跳地逛下一个摊位去了。
旅者将霄灯放在了赶马车的座位旁。地上结冰水洼的冰面上倒映出旅者突然苍白的脸庞。他的手心，一枚紫色的棋子状虚影闪烁了一下，消失不见。
缓了一会儿后，旅者离开了自己的摊位，汇入了人流之中。
……
摆满了各种矿物的摊位旁，旅者弯腰拾起几样矿物，“摊主，这玉石和矶岩怎么卖”
……
马车车厢内，旅者手中捏着刚买来的玉石，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不动有一刻钟了。
『构解完毕』
手中的玉石如同被数据化般，消失不见。
旅者吐了一口浊气，下车，开始将摊位收拾起来。
“这就收拾了东西都卖出去了”隔壁林四好奇地探过来头，“还有大半个下午呢！”
“差不多了。”
“这样啊……”林四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别忘了晚上霄灯放完了再回这里，尘神大人好像有什么事情宣布。”
“知道了。谢谢提醒。”
……
旅者没有再在霄市里逛，而是走在一条大路上，闲步在归离集内。
“嚯嚯嚯嚯！海魔王来了！我要吃了你们！”
“啊啊啊啊！救命啊！”
“跑！往这边跑！”
路边的小巷子传出孩子们打闹的声音。纷乱的脚步声中，一群孩子追闹着涌了出来。负责抓人的小孩脸上，还带着一个简陋的面具。
“哎呦！”
跑在最前面的男孩，跑得最急也是不断回头招手，却一不小心撞在了旅者的身上。旅者伸手扶了一下他，避免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不起！”有那么一点撞懵了的男孩回过神来立刻弯腰道歉。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着道歉的话。
“没事。”旅者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
屋舍俨然，甚至连排水道都修筑了。一个完整的排水系统，可以说，归离集不愧是天衡山区域最大的人类聚居地。旅者感慨着，打量着四周。能看出有明显功能性的建筑物。
只不过有些房屋像是刚修建的一样，尽管修补过，但能明显看出新旧两个部分。旅者靠近其中一栋房子，将手掌贴在墙壁上，闭上眼感知着。
“魔兽，鲜血，污秽的气息。”旅者睁开眼，若有所思，“最近的一周左右。果然是战乱之地。”
城墙内侧，旅者跃起蹬踩着墙壁，身形雀起雀落，无声地站上了城墙。不远处在城楼上站得笔直的守兵，没有任何察觉。
“战斗，不，战争果然很激烈。”旅者蹲下身子，清楚地看见城墙早已伤痕累累，布满了新旧伤痕与重重叠叠干涸的血迹，“从各种刀痕爪痕来看，每隔四五天就会受到一次冲击。现在已经超过七天了。是妥协，还是酝酿更强的一次进攻呢？”
旅者起身，“情况大致掌握。不过，这与我要做的没有什么关系。”
他向城内看去，已经有一盏盏霄灯在霄市上空飘荡，他无声地落下城墙，向霄市走去。
……
霄市中央已经收起摊位，留出一大片空地，不少人已经在这里放起霄灯。
旅者也将霄灯拿出，撑开灯架，放置好小小的蜡烛。突然发现忘记带火柴，又懒得回去拿，于是旅者偷偷地打了一个响指，用指尖冒出的火苗点燃了蜡烛。点火后，将进气口尽量压低，以减少热气流失。加热直至灯体内之热气温度足够后，灯体鼓起，用手以维持灯体稳定上升，最后将其放飞。
一盏盏霄灯飘悠悠地在无风的夜晚上升着，在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下，伴随着一声声无言的祝福与希望，点亮黑暗的天空。
美食、美酒与欢呼。人们尽情地放松着、庆祝着。因为，岩神说过，今日无事！
欢庆的人群中，旅者轻啜果汁，看着那一盏盏霄灯。余光中，他注意到有一道道身影立于四周屋顶的阴影处，似在警戒。
“夜叉……吗？”
庆典中，一个台子在霄市中心迅速搭好。一位美丽的少女站了上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接下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消息，更是将庆典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祂说：“七天后，归离集的居民将迁往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那里将不再饱受魔神战争的侵扰！所有人都可以加入迁徙的队伍！”
“真的吗？赞美尘神！”
“赞美岩神！”
“太好了！我马上回去通知我的村子！”
“急什么走夜路不要命了来！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再陪我喝一杯！”
果然如此。旅者目光变得幽深。魔神战争焦点的聚集，这个聚居地的秩序快支撑不下去了，为了避免更多民众的伤亡而选择迁徙……
旅者将杯中果汁一饮而尽，“快了……马上就要来临了……真正的魔神战争！”
点点霄灯漫天飘扬，在漆黑的夜幕下，取代了星光，照亮了这片充满希望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