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越之后遇见好友
李长离从竹林的另一个方向离开，走至尽头时，却见一妙龄少女坐于石凳上。
这位杜家二娘子杜九畹是矞阳公主的密友，是当朝国舅的长女，按照矞阳公主手书上的说法，在她生命的最后三年，一直是杜家二娘子在寸步不离陪伴她。
李长离走出去，跟着记忆中的叫法喊道：“九畹。”
“长离。”
李长离穿越过来之后，也觉得这一切忒巧了，她和历史上矞阳公主同名不说，还长得一模一样，现在她面前这位杜二娘子也与她现代好友同名又同样貌！
这天下之事当真是玄而又玄，她这位理科生无法用现有的科学知识去解释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或许是时空裂缝？
“你也是出来赏景的？”杜九畹似乎有些激动。
不等李长离答复，杜九畹便急匆匆地小声道：“明月松间照？”
李长离顺口接上，“清泉石上流。”
看着杜九畹眼中的火光熄灭，不知怎的，李长离突然想起穿越来这里之前看的一个视频，灵光一闪，“臣妾做不到？”
杜九畹像是遇到亲人一般热泪盈眶，继续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
“今年的枫叶不够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杜九畹一把抱住李长离，“亲人呀，亲人呀！长离，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李长离一把抱住杜九畹，鬼知道她这些天多么孤单，莫名其妙穿过来不说，还被史书上盖棺定论的“夫君”非常委婉的告知——他“不娶”她了。
“长离长离，”杜九畹警惕地环顾四周，“你见到那个佞臣圣君柳玄度了吗？”
“见到了。”李长离坐到石凳上，一脸郁闷。
杜九畹凑过去问道：“你怎么还见郁闷了？你不是研究他七八年了吗？这就研究对象就在眼前，你不该高兴吗？你以后嫁给他肯定了近距离研究他！”
李长离单手托着下巴，皱起眉头，“我怎么嫁给他呀？”
杜九畹双眼放光，“就顺水推舟呗！按照《矞书》，贞弘十一年，皇帝会给你俩赐婚！”
“九畹”李长离略显哀怨地看向杜九畹，“他说他不够好，让我另外找一个！”
“啊？”杜九畹瞪大眼睛，“不是，他不够好，那谁比他好呀？那么英俊神武！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怎么会不够好？弱冠之年就战功赫赫，还要怎么好？”
“刚柳玄度在竹林里亲口和我说的”，李长离指了指竹林，又转头看向杜九畹，“你是不是抓错了重点？重点不是他够不够好，重点是他让我另外找一个！”
杜九畹抓住李长离的手，还是不信，“他不会是演的吧？还是说他在试探你真不真心？”
李长离看向刚才柳玄度离去的方向，疑惑道：“我都那样了，他难道还看不出来我那真心？再说，他没必要演我呀？”
大矞驸马可掌权，娶她又不会断送前程，当朝皇帝也不是逼婚逼娶的那款，他有什么理由演她吗？
李长离想破脑袋也只想出一个理由，那就是最不可能发生的那件事——柳玄度真的不喜欢矞阳公主。
“长离……”
“不对，”李长离突然弹起来，小声嘟囔道，“他真正讨厌的人不会是我吧？我这才穿过来几天，难不成他看出来我不是真的李长离了？”
“而真的矞阳公主已经被他保护起来了？”
这越来越离谱了，杜九畹连忙喊停，“长离，你这想象也太丰富了。”
李长离被杜九畹按着肩，被迫坐下，安静的夜传来几声鸟叫。
李长离起身附在杜九畹耳边道：“九畹，你还记得史书说柳玄度感恩那桩赐婚吗？”
“记得。”杜九畹怎会不记得，按史书的说法，那年国舅也就是她现在的爹病重，柳玄度特意前去府中探望，为的就是感恩杜国舅当年给他和矞阳公主说亲，这是史书都证实的两情相悦。
李长离冷静下来，结合各种史料和曾经的记忆，她确实不需要怀疑柳玄度对矞阳公主的情谊，这俩肯定是两情相悦，只是这中间可能出了什么岔子。
“殿下，皇后殿下找您！”
李长离听到熟悉女使的呼喊后，握紧杜九畹的手，“九畹，按照史料记载，柳玄度明年年初就要回塞外，我们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去查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想法子给你递信。”
杜九畹安慰地拍拍李长离的手背，“你一人在宫里，万事小心，我也会想办法进来看你。”
李长离跟随女使去向皇后寝殿，路经麒麟殿前，正看见柳玄度在和她的太子哥哥觥筹交错，两人都是长安城里炙手可热的新星，一个战功赫赫，一个贤能仁德。
李长离不禁盘算起来，怎么通过太子去接近柳玄度。
“长离来了。”
大殿的美人榻上坐着一个雍容端庄的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是风华绝代。
李长离走近下拜道：“臣参见皇后殿下。”
皇后向李长离招了招手，“长离过来，阿娘好些时日没见你了。”
李长离起身走过去坐于皇后一旁，“是女儿不孝。”
皇后握住李长离的手，声音有些疲倦，“你这孩子，说什么都要去军营里，你舅舅也是个没谱的，我这说不通，他竟直接去找你阿爹。”
“你阿爹疼你，知道是你自己的意愿，便一口同意了。”
印象中皇帝皇后是对矞阳公主百般疼爱，史料中曾记载矞阳公主出嫁之时，十里红妆，规格之大，震惊了整座长安城。
李长离轻轻地反握住皇后的手，“阿娘，女儿这些时日没有受欺负，跟着舅舅学到了很多东西。”
皇后抬手抚着李长离的鬓发，温柔地问道：“长离觉得镇北将军怎么样？”
李长离踌躇了下，仍是由着心答道：“镇北将军很好。”
皇后笑道：“阿娘和你阿爹也觉得镇北将军很好。”
只是这个笑似乎有一些勉强？
皇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长离愿意嫁给他吗？”
李长离有些吃惊，按照原主的记忆，皇后不是曾说过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柳玄度吗？
“长离，你看着阿娘的眼睛。”
李长离定下心神看去，皇后的眼睛是杏眼，秋波横渡，十分动人。
“你喜欢柳玄度吗？”
李长离本想凭着自己的理智给出一个中庸模糊的答案，却不知是原主的这份情感过于强大，还是历史难以因人力而改变，她挣扎一番后仍旧答道：“喜欢。”
皇后笑着点点头，眼中含着一丝泪光，“你喜欢就好，咱们长离喜欢就好……”
李长离一边想办法安慰皇后，一边思考皇后为什么不愿意将矞阳公主嫁给柳玄度，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隐情？
而这个隐情又被柳玄度知道了，所以他才对她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还是说，皇后仅仅是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随时有可能战死沙场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