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语重心长

    “妈，你干嘛呀？让我跟她说清楚。”看着灰溜溜远去的宋丽英的背影，郝灵芝气急败坏，“她就是帮着楼下姓纪的那家人欺负我！”

    “灵芝啊，”母亲叹了口气，“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是读书人，你不能跟她们一般见识，你看看你，天天吵吵闹闹，你看谁都不顺眼，你到底是为什么呀？”

    郝灵芝心里暗自一惊，愣愣地看着母亲，张了张嘴，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母亲把她推进屋按坐在沙发上，“我得跟你好好说说了。”

    “你想说什么？”郝灵芝犟着嘴瞪了母亲一眼，“妈，这不是在咱们老家那小地方，左邻右舍沾亲带故，邻长里短，如数家珍，这是在外面，这是大城市，你要是善良，你要是被欺负了不吭声，人家就以为你好欺负，就会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就会被别人像踩蚂蚁一样踩死！”

    “那咱们就回去，我不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浑身都长满了刺，碰都碰不得。”

    “这就对了，我不希望任何人碰我，谁碰我我就会刺谁，谁就倒霉！”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母亲说着眼眶一红，哽咽着，“灵芝，你这个样子，妈妈怎么放心啊？”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人在外面十多年了，不好好的吗？又没断胳膊少腿。”

    父亲倒了杯水递给母亲，“你吃点东西去歇会吧，她这么大个人了，不用你操心。”

    母亲直起身来瞪了父亲一眼，“你不操心，我不操心，谁来操她的心？十八岁出来读大学，工作，一直一个人在外面，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你心里就只有你儿子！她的死活你就不管。”

    “我管，我管，我能不管吗？”

    “你管什么了，刚才站在那里就像个木头，一句话都不说，哑巴了，看着自己女儿被人欺负。”

    母亲抹着眼泪，“我们在这里，她还受这么多委屈，我们要是不在的时候，岂不是受更多委屈？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你就站在那看戏，话都不会说一句。”

    “我说什么？这事都报警了，就交给警察处理，说多了也没用，”父亲依旧温和地笑着，“别生气了，医生说了让你少生气……对心脏不好。灵芝，你也赶紧吃饭吧，爸昨天晚上跟你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郝灵芝笑了笑，“跟她们这种没素质的人，我没必要跟他们讲道理，就得想办法治她们，不然他们就以为我好欺负。”

    “你得罪这么多人，人家背后害你怎么办？”母亲横了她一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遇到什么事，你怎么办？”

    “我叫警察。”

    “那还能随叫随到？”

    “灵芝，这可不行，”父亲摇头，“你忘了书上说的，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你要学会怎么跟人相处，在这一点上，你妈可比你强多了，你得多向你妈学习。”

    郝灵芝一撇嘴，“我才不向她学习，她就是对人太好了，对谁都好，人家给她一粒滋麻，她恨不得还人个西瓜。在她眼里，这世上全是好人，没有一个坏人，全世界都阳光灿烂，歌舞升平。”

    “那有什么不好？老祖宗的传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你就应该学着点，不要斤斤计较。”

    “那人家欺负我，我也当忍着受着，不吭声？”

    “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不听呢？”

    “灵芝，多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只要是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咱们就互相多谅解。”

    “那不行，我谅解人家，人家不一定谅解我，我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欺负我的人绝不放过。”郝灵芝大口地吞着饭，她是真的饿了，“爸，妈，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在外面这么多年，什么事没遇到过，再难的事我都挺过来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们尽管放心，以后没有谁敢欺负我。”

    母亲端了饭走过来，坐在郝灵芝身边，“灵芝，你跟楼下的那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每天早晨四点多钟就在家里切菜，那机器‘哐哧哐哧’响一个多小时，每天我都要被他们吵醒。”

    “那你跟他们说啊。”

    “你以为我没说，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各种理由各种借口，还说咱们楼其他邻居都没意见，就我有意见，好像是我故意在找他们的不是。”

    “那后来怎么样了？”

    “我把他们举报了。”她得意地一噘嘴，“罚了他们几千块钱，还停了一个多月，后来租房子搬到别的地方且去了。不然，你以为能安静睡个好觉，就在我们家楼下，天天早晨比闹钟还准时，把我给气的。”

    “那刚才那女的，物业的那个，是他们家亲戚？”

    “也不是，你别看那女的长得黑不溜秋的，可有心眼了，那破咸菜到处送，宋丽英她们些人，得了好处，当然就帮她了，所以这次我早就怀疑是楼下的在捣鬼，就是楼下的让宋丽英干的。”

    母亲站起身来，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