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胖了些
回去时白嫾又是满车满载的回。
皇后娘娘着意给了不少补品,各宫娘娘也都凑份子似的往里送,白嫾倒是颇有些感慨:进宫跟进货似的。
刚回府,外头便疾风骤雨的下了起来,屋内也是昏沉沉一片,白嫾回去后才在屋内深处点了两盏烛火。
周易谨正靠窗看着刚下起来的雨,哗哗的雨声甚大,说话时都得高上三度。
“今日你去宫里,母后身子如何了?”
白嫾知他关心皇后身子,温言道:“母后这两日担心殿下身子,眼下都有了乌青呢。”
周易谨回头望去,心下倒是乍然:这人怎么报忧不报喜呢。
白嫾皱着眉头,继续道:“所以殿下才要好好保养身子呢,也好早日进宫给母后跳上三圈,这样母后才能安心呢。太医还说了,殿下需得保持身心愉快,病才好的快些。”
周易谨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了笑也未说话。
白嫾是想要让自己宽心好好养伤,他心里明白。
两人如今愈发熟稔起来,即便是对坐着不说话,也有种岁月静好的踏实感,这两日周易谨只想着待在正院,后院其余人并不想见。
宫里已经将自己被劫走的东西送了回来,只是那几个人实在邋遢,白嫾送的小鸟香包都被扯得不成样子,已然脏的不行了。
白嫾看着实在心疼,好歹也是耗费了好几日才做成的香包,不过当下拍着胸脯就跟太子表示再给他做上一个一模一样的。
周易谨倒有些质疑:难不成连小鸟头上只有三根毛的特征也能一模一样吗。
眼下无事可做,白嫾干脆让人将针线筐子给找了出来,显摆自己贤惠一般,在太子面前就哐哐开始秀起来。
周易谨左右也是无聊,瞧着白嫾哐哧哐哧的干活,最后勉为其难憋出一句:“绣的还行。”
看样子秃头小鸟头上的三根毛也能被完美复刻出来。
白嫾笑成了一朵花,熨帖道:“臣妾还想着给殿下做身寝衣呢。”
周易谨:左右也是睡觉时候穿的,做便做吧。
绣着绣着就到了月下西垂的时候,外头奴才们早早就烧好了水,提了个大火炉子在外边煨着,以防主子们随时要洗漱。
周易谨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了水进来洗漱。
大约是这两日睡得时间有点多,洗漱过后周易谨还是没能生出来睡意,于是又叫人将笔墨纸砚摆在窗下的贵妃榻上,一笔一划的在那儿练字,白嫾绣了半天,这会子脖子酸痛的厉害,只躺在太子旁边,只是手却不甚老实,一会儿一下的在太子身上上演咸猪手的故事。
白嫾这时候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变态,瞧着太子一本正经的做些什么,她便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摸,心里自觉如水一般纯洁,实际上在周易谨眼中此刻的白嫾就跟个老色批一样,于是咬牙道:“白嫾!”
脸却红了一片。
白嫾甚觉稀奇,笑嘻嘻爬进太子怀中,顺着胳膊搂上去,整个人没长骨头般瘫软在他身上。
只瞧着太子笑。
于是便看见太子的两个耳朵也顺势红了起来。
之后发泄一般狠狠揉了揉她娇嫩轻软的脸颊:“又胡闹!”
话说的虽然老成,可耳尖都红起来的样子却甚有点纯情,白嫾心下一动,搂过太子的脖子将其压下来,“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再次洗漱后,白嫾已然老实多了,窝在太子怀中挑起他的一缕头发把玩。
周易谨顿觉有些好笑,可次日一早,两个太医便支支吾吾过来,隐晦道:“太子殿下尚且年轻,身子骨底子很好,可现下您头部有伤,若还这么胡闹,怕是不好康复啊。”
白嫾的脸蛋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手中的帕子被搅得几乎变了形,嗔瞪了太子一眼,两人的视线便撞到了一起。
于是都脸红了起来。
屋内气氛甚是旖旎。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轻叹口气,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了。
不过白嫾到底也不敢再这样胡闹,接下来的几天真正做到了心静如水,即便与太子同寝时也目不斜视,只盯着帐子上的牡丹花纹看。
暗地里却将整本清心经都背熟了——身边美男相伴,若没有清心咒,她怕自己化身饿狼啊。
等到太子伤势终于被太医盖章好了的时候,已经是立秋时分了。
周易谨重回朝堂,脸色极好,去宫里请安的时候被皇后上下打量,和蔼道:“胖了些。”
于是白嫾紧跟着去请安时便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大力夸赞,又是一番赏赐。
又过了两日,韩礼归来,开阳县的事情也算是了了,大慈寺的流民们都尽数归乡,还算圆满。
大约是秋燥,白嫾开始咳嗽起来,有两日的时候还发了低烧,虽喝了不少药,可还是不见好,这一日突然烧的滚烫,人都开始糊涂起来,太医们在一起会诊开药,连针灸都用上了,好歹是将烧给退了下去,可咳嗽还是断断续续。
这场病眼瞧着拖了快十天还不见好,白老太太在家中也焦急万分,特地去寿安堂请了刘大夫过来,亲自陪着来太子府看诊。
“祖母怎么亲自来了?”白嫾欠了欠身子,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这几日大病硬生生落了她好几斤肉,现下瞧着整个人都是苍白的。
“祖母信不过那些太医。”白老太太低声道,“刘大夫妙医圣手,也是自小看着你长大的,由他过来看看,祖母才放心呢。”
不等她说话,刘大夫便上前直接看诊。
白嫾扯了扯嘴角,刘大夫一向是个行动派,大约也瞧不得她们祖孙之间这样客气推诿。
“太子妃近来可吃什么寒凉的东西了?”
刘婆子在一旁侍候,闻言上前一步答道:“太子妃咳嗽着,寒凉的东西是一概不碰的,就是这场病之前都未吃过的。”
刘大夫眉头紧锁,又换了一只手诊脉,却不说到底是为什么,白嫾便道:“有什么不对吗?”
一般来说大夫出现这样的神情便是不好。
刘大夫只做不闻,其他人也俱都屏息凝神,生怕扰了他的思路,屋内寂静一片,院内仆从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白老太太如热锅上的蚂蚁,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白嫾榻边,直直站在刘大夫旁,心跳的厉害,颤声道:“大夫,到底如何了?”
刘大夫缓缓收起手指,将随身带着的小药箱打开,拿出针灸袋,轻声道:“太子妃”
白嫾摆手,道:“大夫只管扎就是了,我忍着点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