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批斗大会
这句话问得白嫾心肝一颤。
这是要开周侧妃批斗大会的意思吗?
不过看太子也实在不像嚼舌根的人啊。
白嫾心情本来放松不少,听到太子这样一问,努力将眼睛睁的再大些,作出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情况,无辜道:“看今日她的脸色,该是大好了。”
不管太子问得是哪方面的“如何”,往这方面扯肯定不会有错。
要开批斗大会也该由着太子先说出周氏的不对来啊。
若自己贸贸然说了,太子又使出卸磨杀驴的手法
周易谨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轻声道:“哦?”
白嫾只觉得太子这个“哦”字很有水平,竟然让 自己在这样的天气平白生出几分寒意来,于是大眼睛再次变身眯眯眼,嘴角开到最大,傻呵呵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装傻才是硬道理。
她算是看明白了,府里的女人在太子那里都没有什么分量,甚至于类似周氏这样尊贵出身的侧妃在太子那里都是一根刺。
作为静王的嫡女,太子无论如何都得对周氏好一点,最起码得面子上过得去,就比如陈氏那件事,太子未必不知道周氏在后头动的手脚,可奈何陈氏身份卑微,犯不上拿着这样一个人得罪了静王。
他也不愿意面对周氏,又不能不顾着静王的面子对周氏好一些。
所以这样一根刺,在太子那里可谓是如鲠在喉。
刺得慌,也齁得慌。
所以才会问出这样一句来。
可白嫾还是不能轻易说出周氏的不好,她还摸不清太子真正的脾气,也还不清楚他的底线。
这时候就统一战线,信任度肯定不高。
且慢慢来吧。
白嫾娇娇的一笑:“殿下不是亲自看过了嘛。”
一语双关。
周易谨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
这个太子妃有趣的很啊。
下午的时候周氏便派人将府中的账本还有钥匙等都交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
还挺干脆利落。
白嫾粗粗看了几眼,账目做的还算是干净利落的,周氏是静王嫡女,在银钱方面肯定是不缺的,所以也不会在账目上做什么手脚,顶多便是借着管理府中事务的由头笼络笼络下人们。
她入府时间不短,这么长时间估摸着也收了不少仆从。
白嫾对这档子事不感兴趣,总归自己是太子府过了正门的太子妃,管好府中的事务也就罢了。
其余的都还按周氏从前的安排继续来,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维持着府内的正常运转,省时省力。
也多亏了上辈子的九九乘法表深入骨髓,看起账目来就是三个字:快、准、狠。
不过还是嘱咐了一句:“别的地方也便罢了,咱们院内的人你们都盯好了,若是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尽管撵出去就是了。”
刘婆子青梅两人都应的极快。
她们伺候白嫾时日长久,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入了夜,天外突然响起了雷声,不过半晌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又是片刻,变成了瓢泼大雨,滴沥沥砸在地面上,声音大的如在耳边似的。
太子还没过来,白嫾叫人在院门口又加了两盏灯。
周易谨过来的时候雨稍微小了些,不过路上的雨水还是大得很,进屋的时候鞋袜已经湿透了。
白嫾忙叫人拿了鞋袜过来,伺候着他略擦了擦,又叫小厨房准备好的姜汤端上来:“今日天凉,殿下喝点姜汤驱驱寒。”
周易谨点头,接过小碗一饮而尽,姜汤本有些辛辣,不过白嫾专门叫人加了点糖,味道倒是不错。
他身后跟着的奴才们俱都退到屋外,也叫给各人都备了碗姜汤,囫囵喝了下去才觉得暖和了不少。
洗漱的水是早就备好的,这会子洗完正好在榻边瞧一瞧雨景,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很好。
周易谨随手捧了个话本,白嫾则故意兮兮的将自己绣了两天的东西又拿了起来。
青梅见了欲言又止,可奈何实在不敢当着太子的面就阻止白嫾孔雀开屏似的故意秀自己的绣品。
急的在一旁直跺脚,手帕都被绞成了抹布。
太子妃好歹也算是贤名在外,若是这刚一成婚就叫太子看见锦缎上的秃头小鸟
周易谨好半天才看见白嫾绣的是什么,可左看右看都瞧不出来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出口问道:太子妃绣的是什么?”
“鸳鸯啊。”白嫾十分自得,笑道:“待臣妾绣好了,就给殿下做成香囊,放上些驱蚊虫的草药,这个时节佩戴倒是正好。”
语气十分笃定且自信。
周易谨不可置信的又多瞧了两眼,甚至都忘了说话:谁家的鸳鸯能长成这样?它头上的羽毛是被你拔了么?
话到嘴边转了三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也罢,新婚嘛,也难为她能想起来做这个了。
晚上安寝后,周易谨倒是想起来一事,宁阳侯大寿的贺礼就送上一盆南山松吧。
不过花盆还是得有点讲究,不能用普通的白瓷盆,得挑个好的来。
“明日你就在库房找一找,再让花匠把东西给挪一挪,得在新盆里养上几天才能送人。”
白嫾乖巧应了。
她倒是还从没见过太子府的库房长什么样呢。
凭着他太子的身份,这么些年得来的赏赐加上有时候生辰时别人送的贺礼,怎么都得闪瞎她的眼睛吧。
次日一看。
果真是快要闪瞎她的眼睛了。
且不说里面的名贵字画了,里面的东西都是白嫾鲜少见过的。
虽说她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可哪里见过这些?
等到回去的时候依然是震惊的:好家伙,怪道别人总说贪官贪官呢,这么些东西,就是不用,摆着也是极好看的。
可不是让人赏心悦目么。
不过也幸亏太子之前没有接触朝政,别人就算是送些名贵东西,也不会开口让太子帮忙办事,所以这些东西应该大多都干净的很。
里头正好有个半人高的白底青花瓷盆,将南山松挪进去正正好,不会太失礼数,也不会显得太过珍贵。
毕竟太子送礼,心意到了也就是了,若是太过贵重了,难免会叫一些有心人置喙说什么为尊上者,谄媚巴结底下人呢。
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听见有奴才来报:大皇子妃沈氏过来了!
白嫾与沈氏不过见过一面,还只是略点了点头,互相行了个礼罢了,也没多少交流的时候。
这会子沈氏突然过来,白嫾还是着急忙慌的去府门口迎了。
毕竟是太子大哥的媳妇,也是正经的嫂子,礼数必须到位。
沈氏是头一次单独来太子府做客,从前都是跟着大皇子来做客,后院更是第一次来,虽然言语之间比先前在宫里时亲切,可白嫾还是觉着沈氏太过板正。
笑容都像是练过似的,唇角开出的角度都是一样。
难免有些假。
可逢场作戏就是这样,各人假各人的。
“嫂嫂也不说提前叫人过来通报一声,我这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白嫾娇嗔道。
沈氏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今日在这附近逛了逛,想着自太子妃成婚,都还没正经贺上一贺,便临时转了头,还望太子妃不要怪罪才好。”
大皇子妃虽然名义上是白嫾的嫂子,可还是得遵着地位尊卑的叫一声太子妃。
“这是前些日子偶然间得的一件首饰,还望太子妃不要嫌弃才好,也算是恭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百年好合了。”沈氏接着道。
说罢摆摆手叫身后的丫鬟将捧着的盒子递给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