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禁断
刘婆子和青梅看得清楚，在身后拉了拉白嫾，她便了然了。
白婕心思不死，苏氏自然是要帮着的。
此番出去不过是想要在路上与太子偶遇，来个大姨子与妹夫的禁断情事，再顺势入了太子府。
虽然传出去不好听，入府之后大概率是个侧妃或者良媛，可一旦得了太子宠爱，将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也未必没有好结果。
何况若是打点妥当了，给外人说一句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同侍太子也能成就一桩美谈。
苏氏打量着白嫾不方便直接离开，没成想其直接了当道：“太子殿下初来府中，怕是不熟悉路，孙女先去看看。”
老太太不疑有他，当是小两口新婚情蜜，笑着摆摆手让她去了。
苏氏没有由头跟上，便与儿子白朗使了个眼色，叫他跟上白嫾。
白朗一走，屋里便空了大半。
太子由白峻杰身边的随侍带到清景园西侧间内更衣，白婕瞅准时机，想要借着太子更衣的机会闯进去。
白嫾则是被白朗叫住说话，硬生生的给拖了一些时间，最后由刘婆子出脚，将白朗绊倒在游廊边，白嫾则趁机朝着西侧间走。
白婕准备直接闯入西侧间，若是能“偶然”碰上太子的更衣现场，一声尖叫过后便能引来府内的下人，到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能成了好事。
奈何她做贼心虚，又万分激动，脚步声有些太大，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太子便立即警醒，霎时便闪入屏风后头，当即便出声吓道：“谁！”
来人呼吸急促，可显见是个女生，急急踏着小碎步准备往屏风后来，太子便急急道：“放肆！再往前一步本殿诛你九族！”
白婕本来想着心一横直接进去碰瓷，便是看在白家的面子上，太子也不会太过责怪与她，可这一句“诛九族”的话出来，她便停下了脚步。
愣愣盯着红木屏风后影影绰绰的身影发呆。
白峻杰身边的随侍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伺候更衣的速度都慢了，哆哆嗦嗦好不容易给太子更好衣，出来一看：是大小姐！
当下便软了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白婕才堪堪回过神来，也跟着跪倒在地，拿着帕子哭哭啼啼道：“臣女不知太子殿下在内，求殿下恕罪！”
周易谨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腌臜事也见过，这起子用自身清白博前程的事情在宫里也听过不少。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上。
周易谨冷哼一声，正欲说话，就听见门外急匆匆走来两个人。
白嫾与丫鬟青梅见此情状，也跪下请罪道：“殿下恕罪，臣妾姐姐一时糊涂，许是许是没听见殿下在内更衣才作出此等糊涂事，殿下恕罪！”
她说得真诚，接着继续道：“臣妾愿意替姐姐受罚，只求殿下饶恕姐姐！”
白嫾心知太子定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大发雷霆，顶多是责骂一番，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也便罢了，若是大声宣扬到了别人耳朵里，就是他自己也会落得个失察的名头，还可能会与白家交恶。
说不准儿自己太子妃的名声也会受了影响。
正所谓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太子不会宣扬。
白嫾这一番做派也不过是在太子面前落得个好名声：为图谋不轨的姐姐求情，她果真是个圣母啊。
最起码性情肯定是纯良的。
留下个这个印象，以后做坏事就方便不少了。
最好在太子眼里落得个圣母到浑身散发圣光的形象才是最佳。
白婕紧紧攥着拳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才道出一句似是破釜沉舟的话来：“臣女仰慕殿下已久，求殿下垂怜”
语气略带啜泣，当真是可怜的很。
白嫾当下便沉了面孔，敢情白婕是不准备要这层窗户纸了：“姐姐！你！”
当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眼神却瞟向一旁的太子，拿帕子按压眼角后颤声道：“殿下”
接着似是哭的说不出话来一般。
周易谨此时突又笑出来，声音却听不出喜怒：“哦？你既说仰慕本殿，那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本殿？又是为何仰慕本殿？”
白婕以为事有转机，拖行着跪倒在周易谨脚下，一双精心装扮过的脸此时泪光点点，无限娇柔道：“臣女虽从前未见过殿下，可在闺中时便听过太子的事情，世人都赞您待民如子，臣女臣女”
周易谨摆了摆手，反问一句：“你在闺中如何听说的？难不成你曾刻意叫人打听过本殿？”
白婕一时语塞，这话无论回什么都是错的，若说是闲聊时谈起，在这个情景下真实度肯定是大打折扣，可若说是刻意打听，那这个动机不纯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白嫾低头暗叫一声好，太子果然就是太子，两句话便问到点子上了，颇有将白婕逼近绝境的架势。
周易谨冷笑道：“本殿平生最厌这些，今日倒也罢了，若是来日再有此事，本殿决不轻饶！”
说罢摆袖离去。
本以为若是太子意志不坚，等着她的便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禁断现场，可真正到了西侧间，白嫾才对太子在这方面的行事风格有了一个大概了解：不喜欢被人用弯弯绕的计谋勾引的钢铁型直男。
刘婆子和青梅将白嫾搀扶起来，正欲出门时身后的白婕突然而起，声嘶力竭道：“白嫾！我就等着看你能安坐几时！”
太子已经走远，白嫾转身低睨白婕，轻笑道：“安坐几时也是坐过，不像姐姐你呢，怕是做梦都坐不上那个位置吧。”
白婕被气得浑身发抖，等到白嫾走远后才堪堪挤出一声低吼。
像极了被困在笼子中的野兽。
太子面色不虞回到正厅，身后跟着的侍从满脸菜色，白婕的身影反倒没有跟着过来，西侧间更是没有任何动静。
苏氏暗道一声不好，借着去厨房看膳食的功夫去了西侧间，让身边的婆子将哭泣不止的女儿搀扶回院子中去，自己则悄声去了正厅，附耳到老太太耳边道白婕身子不舒服，已经将其送回屋内休息去了。
老太太摆手，并未理会。
左不过今日的主角也不是白婕，少她一个也不少。
白峻杰的两个庶女被苏氏挡在屋中，因此午膳时候白家的小辈只一个伤了脚的白朗。
苏氏大抵是做贼心虚，席间并未说话。
因此这顿饭吃得还算平和。
午膳后便要起身告辞，白峻恒和老太太颇为不舍，拉着白嫾细细嘱咐。
白峻恒是三句不离“别让自己受了委屈，有事爹爹上。”
老太太则满口的都是要安分的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虽然有些迂腐，但是一个古代大宅中的老太太对嫁出去的孙女所有的寄望大概也就这些了。
姑且也是一种祝福。
因而离去的时候白嫾眼圈红红，周易谨见了，淡淡道：“太子府与这里相距不远，你若想家了，随时可回。”
这番安慰的话很是理智。
不过还是加了一层帅气buff，因此白嫾很是受用，柔声回道：“是。”
六月的天虽不是太热，可总有些闷，马车内有些颠簸，不到半晌的功夫周易谨便昏昏欲睡，白嫾则拿了把扇子轻轻摇着，给太子也顺便扇了个风。
她今日喝了两杯酒，现下还十分清醒，数着时间观察周易谨的睡相，见他快起来了，忙将扇子凑近太子，作出为其苦哈哈扇了一路风的样子。
当真是贤惠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