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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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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东跟在宁郡王身边, 提了一句:“富察芜音是您小时候救过的小姑娘。”这是梁九功让他传达的原话,同样也是皇上的意思。

    “知道了。”改变不了包办的命运只能认了,胤祚不排斥只要别给他再塞一堆侍妾、格格之类的女人就行, 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可不想被后院的宅斗拖垮。

    卫冬小心翼翼留意宁郡王面色,欲言又止。

    胤祚读懂卫冬的眼神:“我没意见。”

    看上去完全不像没意见的样子, 卫冬无力吐槽要不是皇上担心宁郡王逆反, 说不定在朝堂之上就将马齐两个女儿都许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胤祚纳了闷,不就是结个婚,又是小时候见过的人,观感还可以早晚都得走这一步,幸亏康熙明智仅指了一位妻子,省了他当面争辩把婚事退了,朝堂之上给未来亲家一个没脸。

    卫冬揭过不提切换话题:“分府之后侍卫另挑还是让布木等人回来?”

    “你看着办, 这些事不用特意问我。”问也插不进手, 胤祚只等康熙是想让他的府邸固若金汤, 还是如筛子般放纵别人的耳目?

    京城天子脚下,有些事虽分府其实跟宫里一个样, 胤祚早就看开了,再说婚后后院走礼等一系列家务事得归福晋掌管,前院丢给卫冬便罢, 他就一甩手掌柜。

    最近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胤祚打算磨着康熙把学校开起来,先做个走访民调, 一边扫盲一边筛选出有潜力的人才。

    奔五的康熙疑心病涨没涨不得而知,这件事得小心再小心,胤祚心累, 手头不缺银子却摊上花不出去的时候,再不把学校开起来提拔人才,等到九子夺嫡局势愈演愈烈,干什么事都会被误以为是机关算尽各种绊子齐出,再想达到最初目标难于登天。

    到文渊阁坐了一上午,找了一些古籍孤本翻看,有用的都留下。

    下午骑射课胤祚去了教场,看看十四学得如何,关心一下年幼的弟弟们。

    不愧是未来大将军的料子,胤祚欣慰的看着十四马上功夫及火铳的训练非常不错。

    太子慢悠悠走到老六面前,“十四胆子大,刚来尚书房马背都上不去就敢摸火铳,后来还是老四时常带着教一些,你这个兄长当得不太称职。”

    早朝之上没能看他笑话,心里不舒服特意亲自找来逞口舌之利,行吧,闲着也是闲着,胤祚陪着太子聊几句。

    “四哥不也是当兄长的,理应照拂幼弟才是,不单单是十四,十三不也被看顾得很好,老八对九、十、十二都不错,到是太子高高在上贵人多忘事。”口水仗谁不会打,胤祚等着看谁先受不了退缩。

    太子不怒反笑:“确实不得闲,大哥到是躲清静,什么事都交给老八来办,别说办事的能力皇阿玛都赞过。”直接拿老大这个长子出来挡着,谁人不知长兄如父?

    看到太子胤禛示意十四跟着一起去见礼,太子处理的政事颇多,已经很少来教场同众兄弟一处上课,归根结底谙达已经没什么可教太子的,文武出类拔萃令人叹服。

    这次八成奔着老六来的,站在一处不知说了些什么,胤禛想听,找了个理由叫上十四一块。

    “在聊什么?”问过安,胤禛话意指向老六。

    胤祚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没什么,太子夸某些人好为人师教得好,质问我这个当兄长的不尽职。”

    竟是连名讳都省去了,这得是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太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兄弟反目的戏他爱看也好挑拨,机会还是老六亲自送上门,不容错过。

    “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太子嘴上说着一套,眼里表现出来的又是另一套,“十四你说呢?”

    胤祯看看四哥,再转到六哥身上,最后看了眼太子,“教归教就是那些旧例的玩意儿,哪里有上过战场的六哥本事大。”

    “呵!”白眼狼表现得淋漓尽致,太子忍不住笑出声,戏谑的扫了一眼脸黑如墨的老四,“马屁拍得让人笑话。”

    “哪里,我喜欢实事求是的人。”胤祚再度插了老四一刀,拿出身上带着的新式火铳丢给十四,“马屁我爱听,拿去玩儿。”

    胤祯伸手接住,无视四哥投在身上凌厉的眼神,仔细把玩小巧精致的火铳,不禁感叹道:“威力一样大?”

    “差不多,洋人改进的玩意,重在轻便后坐力小,不沾水没有炸膛的危险,制作上繁杂零件小工期久不易得。”后半句纯瞎编,底牌要捂得严严实实。

    “谢六哥。”单单外形便爱不释手,胤祯迫不及待跑到打靶的位置上试射。

    “好东西不见你拿出来。”太子酸了一句,老六送来的礼物清单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见外了不是?

    “一共就两把,另一个在皇阿玛手上,太子若得闲到是可以赏玩。”胤祚一推六二五,有本事问康熙要去,腆着脸好意思占他便宜。

    太子眼底戾气一闪而逝,“算了,何时再有别忘了我。”

    胤祚笑而不语,一句承诺都没给,能耐他何如?

    胤禛好不容易压下窜起的火苗,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忽然记起一件久远的事。

    不提十四那个白眼狼,枉费他一直以来的照拂,果真有奶便是娘,给个好东西心就偏了,简直让人有掐死的冲动。

    胤祚注意到生闷气的老四突然转起了手上的佛珠,本来还想嘴一句,心中无佛装什么虔诚,谁知……

    “多伦会盟一行,送活佛回去临别之时给了我两串佛珠,一串盘老的说是给你,一串新的在我手上,你那时不见踪影,便将佛珠手串交由皇阿玛保管,许是大喜之日会给你,毕竟象征着平安顺遂。”胤禛不紧不慢提及,就是想让老六去要。

    老六回京不只一次,从未见皇阿玛提及佛珠一事,也许是忘到了脑后,不过手串的意义来自活佛的馈赠,胤禛暗自偷笑,等着老六出丑。

    太子一脸疑惑不解:“从未听皇阿玛提起过。”意思清晰明了。

    公然挑拨他和康熙的关系,两个人唱着可笑的双簧,胤祚快吐了,佛串又不是活的,活佛在他眼里也是人不是神,带个佛珠就能万事大吉,直接卖佛珠得了。

    这事看似小儿科,倘若暴出来问题多多,康熙既然拿了佛珠一直不给他,说明在意活佛的用意,他去贸然索要妥妥嫌猜忌不够深活腻歪了。

    胤祚不上当:“许是皇阿玛喜欢便留下了,当儿子的理应孝敬。”佛串又不是传国玉玺,要来何用?

    胤禛重度心梗,老六精得跟猴似的,时常不按常理出牌,不容易坑。

    太子抓住不放:“活佛的东西说不定有别的深意。”

    胤祚反将一军:“既然太子这么说,就请您勉为其难走一遭。”他才不去,有本事你行你上。

    半截话卡在喉咙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憋得太子胸腔闷痛,假笑道:“你的东西我可不敢碰。”

    “东西在谁手上就是谁的。”胤祚意有所指,“皇阿玛一向看重太子,说不定具有象征意义的佛珠直接赏了。”

    他要那破玩意没用,又不是需要装深沉的老四,太子眼神一凛,“真会说笑。”

    “我从不开玩笑。”胤祚就是在咄咄逼人。

    胤禛接了一句:“尼布楚还回去?”转移话题替太子解围。

    胤祚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道:“等着大婚,郡王府准备好了一年半截回不去。”被老四生硬的话题切换看笑了。

    太子打趣老六:“以前随身带把匕首,现在是火铳不离身,京城之内乱子极少,草木皆兵没必要。”讽刺老六打小怕死像惊弓之鸟上不得台面。

    “哪里,用习惯了,曾如太子喜欢射猎,马上功夫无出其右。“胤祚话风突变,“猎熊的本事我是远远不及太子英武。”

    太子脸色瞬间漆黑,隐怒显于眼底愤然离去。

    “机关算尽太聪明。”胤祚丢下半句话施施然招呼不打一声走人。

    徒留下胤禛在原地,目视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沉思,“何意?”称赞太子聪明?不像老六的作风,更似一种未言尽的讽刺。

    太子难不成又做了什么事,反被胤祚识破?胤禛联系前后对话,“熊!”

    冷不丁记起北巡是有猎到过熊,还是皇阿玛同太子一块,胤禛顿时一个激灵,不会是当时太子要对老六下手,最后因为某些事不了了之?

    “算了,陈年旧事多思无益。”胤禛走到十四身边眼睛盯着手上的火铳,蠕动的嘴角闭上。

    婚事来来回回忙活了一整年,还有府邸的布置,处处需要走流程,待到大婚当日已是康熙四十年。

    早朝之上康熙下令重修国子监,朝臣无疑义,头疼的依旧是户部。

    以前是国库空虚捉襟见肘拿不出银子,现在是有部分抄没所得同样舍不得往外拿,户部尚书的老脸比霜打了的茄子还抽抽。

    “胤祚,你负责此事。”康熙将差事丢给上朝不积极的臭小子。

    “儿臣领命。”胤祚出列接旨,监工的活他熟悉,正好有不上早朝的借口,感谢康熙。

    如今浮在表层的平静下暗潮汹涌,胤祚观察所知,九子夺嫡的形势不同于历史进程。

    大概源于撑到最后的索额图死得早,明珠还是康熙弄死的,胤禔因扎小人在康熙心里三振出局,老大一党的重心转移到老八身上。

    胤禩一如既往笼络身边的老九、老十,十四呢精乖的避了,这点挺让胤祚欣慰,经常布置一些洋人的功课让其开眼界,带着出宫转转长长见识,熟知民间百姓日常,不做五谷不分的傻子。

    老四现如今看不出有争位的意思,这与太子的地位很稳有些许缘故,老三专注于修书不参合,老五管不了老九,为了日后有条退路同样对敏感话题、事件不过问不搅局,有时也和老七扎堆一同办差。

    老八的贤名还在进一步铺设中,可惜历史上帮老八说话,扶其上位的福全提前进了棺材,脚踩两条船的佟国维眼下安静如鸡,到是其子隆科多私底下没少与老四接触。

    “有点意思。”只要太子不倒别人毫无机会,二对二勉强势均力敌,眼下势态的确是康熙最喜欢看到的制衡局面,要说谁心里最急莫过于胤炸。

    康熙上了年纪已经开始显现享乐的做派,老四一直没进户部,老八也没能摸到内务府的门坎,局势看似简单了不少,胤祚总觉得要比历史上所记载的夺位事件更加凶险。

    太子改变了不少,听卫冬说毓庆宫每天死的奴才数量在减少,说是为了要个嫡子在积德,脾气有所收敛。

    再就是关于户部的贪污问题,也因补齐逃掉的巨额田税销声匿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官员向户部时时借银度日的事随之戛然而止。

    抓不到太子把柄的胤禔、胤禩会不会急上火?胤祚最近都在外面打听一些琐碎的消息,全当是乐子真真假假参到一起很难分辨,唯有等待,时间是最好的推进器。

    十三平平无奇,虽然同老四走得近,感情没有史书上记载的深厚,胤祚对些乐不可支,他知道原因。

    老四的重点目标放在十四身上,又是太子执意让胤禛拉拢,估计内心巴不得看到十四站在他的对立面,好让他和额娘提心吊胆又膈应,可惜十四性子跳脱不是个傻狍子,现在成了妥妥的白眼狼真的是越努力越不幸,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事能让胤祚乐一整天笑不够。

    还有就是噶尔丹死得早,就连第二个胆敢拥兵自重挑衅康熙的策妄阿拉布坦也埋土里了,年羹尧一展才干的仕途可能会更为艰难,毕竟胤祚坏心眼的在年羹尧刚入官场时挖了个坑填了点土,纵然才识过人得到重用,康熙也会慎重考虑其官职的大小。

    胤祚觉得年羹尧适合做一个孤臣,老老实实一些别整天玩花花肠子兴许一辈子大富大贵活到寿终正寝。

    局势盘一盘挺有意思,独自乐呵了一瞬,胤祚才想起自身的处境,“嗯,确实是太子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的那种。”

    扳倒太子的把柄如今不太容易得,朝中可没支持他的官员,哪怕年底大婚此后与马奇绑在一处,他信马奇在从龙之功这方面宁愿推举老八也不可能选他这个女婿当政。

    太子地位越稳对他越不利,康熙越老越昏聩,有什么办法能加快夺嫡的进程,逼宫?也不是不行胜算率五五开,胤祚绝对确信康熙防他的心随着年纪上涨会更戒备。

    “不太妙啊。”一开始年纪小没办法才选择孤臣这条路,没想到随着一件件事情的发酵,能够走的路越来越少越来越窄,啧,自作孽不可活!

    “要不,研究一下玄武门之变?”胤祚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打着拍子,“坐以待毙肯定吃亏。”

    “李世民之所以能成功,手中的兵权占首位,反观自己。”胤祚不得不承认差得远,身边也就三百人可调用,估计连一个城门都难守住。

    虽因擒杀噶尔丹在军中有一定的地位,比不上死去的福全威望重,更别提比肩李世民,明着不行暗杀到也不是办不到。

    李世民身边有忠臣良将,他身边不是监视的卫冬就是隐于暗处的密卫,能用得人接近于零,就算侥幸坐上皇位政变成功,底下一堆反对声浪,别人不听他的,全杀了真成光杆司令,历史的记录中绝对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写的必然是遗臭万年。

    要想名正言顺除非康熙真正传位于他,可能吗?胤祚不用猜就已知晓绝无可能!做梦都不会出现的事。

    “前路堪忧啊!”胤祚有点后悔回来,多一个妻子不说,以后还得拖家带口,铤而走险豁出去死了不要紧,起码尝试过,有了家人不一样是人都有软肋。

    “真不想提前走到路的尽头,被逼无奈借用彼得的军事力量吞掉大清另建新朝。”一是开战他比不上运筹帷幄的李世民,计划万一赶不上变化,拖累太多无辜填命,他和历史上那些刽子手又有何分别?

    “好烦!”一年时间没入梦了,连个提示也没有,胤祚能急死。

    “坐上那个位置有什么好,哪也去不了还会被狗奴才欺上瞒下,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成菜市场。”胤祚自我安慰。

    不抢那个位置先不论将来生死,单单国门打开引进技术的问题又退回到原点,再度步上历史的轨迹,他活这一世有何意义?难不成就为了认识几个像彼得大帝一样的伟人?

    “浑水搅一搅。”胤祚记起某个给老八批过命的道士,找出来丢到人前看看能不能引起各方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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