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骨灰和卢恩
怕皮欢便站在了灰灰的正中心,被力量激荡而到处飞散的灰烬笼罩着。他低下头,看向了手中的金色小球。
这是他在破开了腐烂树灵的核心之后,突然灵机一动,伸出手去抓取出来的东西,细细的打量着,只觉得有无数的细小符文烙印在了其上,那植物的纹理,充满了玄妙的光辉。
不过片刻,在赐福力量的作用下,怕皮欢手中的金色小球也开始陷入了崩坏。怕皮欢一愣,情急之下,那体内的大卢恩突然的运作了起来。
刚获得的卢恩还没有捂热便迅速的消耗在了他的大卢恩之中,那不断崩坏的力量消失的更加迅速了,大量的力量涌入了怕皮欢的大卢恩里,在重心大卢恩的力量下,灌注到了怕皮欢的身体之中。
短短几秒过后,怕皮欢的手中只剩下一粒非常熟悉的种子,那原本包裹在其上的特殊力量消散的干干净净。而此时的怕皮欢体表,淡淡的金色符文残缺的雕琢着,不过片刻又迅速的暗淡了下来。
怕皮欢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多出了些什么东西,但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查找出来。
这莫名其妙的感受,他并不是第一次了。在许久之前,刚接触到大卢恩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当时触摸在了干枯腐朽的双指尸体时,发生了和此时近乎是一模一样的事情。
摇了摇头,怕皮欢将杂乱的思绪抛却,将手中的黄金种子收入了四次元口袋之中,等待着出去之后,在赐福点里强化自己的圣杯瓶。
地面上的灰烬逐渐的消散,那隐藏在其中的物体也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一个骨灰珠子平平稳稳的躺在了灰烬堆中,那强大的灵魂力量,让怕皮欢都有些好奇的将其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细观摩。
只是可惜他并没有调灵师的力量,不可能直接就能够观察到其中的灵魂状态,只好收入四次元口袋中,等待着赐福给出的详细信息。
【[“失乡骑士”奥雷格]:寄宿着灵魂的骨灰。能召唤“失乡骑士”奥雷格的灵魂。过去以风暴王的双翼之一闻名,而后被赐福王选出,狩猎了无数叛徒。因此受得赏赐,能以英雄的身份归树。】
……
怕皮欢沉默了片刻,随即惊讶的双眼都睁大了些许。这是少见的有姓名的骨灰,就连黄金树都认可了他们生前的强大,特意的为他们保留了原本姓名。
“归树么……”
怕皮欢看着那末尾的介绍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莽夫,在学院之中学习的日子里,不仅学习了大量的魔法知识,还对交界地的奇闻异事和隐晦秘密都了解了不少,其中就包括对于黄金树的猜想和研究。
只能说法师这个群体不愧是热衷于研究的偏执狂,连统治交界地的黄金树都没有放过。当然,这种研究并不多,大量存在于片缕的一两句话,一小段杂谈之中。
或许是怕皮欢当时在学院之中的权限不足,查阅不到关键的更高深的东西吧,但所获得的的也足够他探索整个交界地了。
归树,这个名词的字面意思便详细的表达了它本身的概念。在交界地之中,一个生命的组成除了血肉以外,还有着灵魂的存在。
在黄金树的统治时期,当生命死去之后,他们的灵魂便会从遍布在整个交界地之下的树根中收纳着送入黄金树的体内。而这个过程以及结果,便称之为[归树]。
当时大量的地下墓地建立在了这些树根的旁边,既是神圣的祭典场所,又是方便灵魂归树的庄严之地。
而在更古老的时代,在那个黄金树都还并不存在,或者不在交界地存在的年代,当时生命的死亡,都是经由死亡鸟负责处理。这群灵火的看守者会使用灵火对这些灵魂进行洗礼,令它们重新归返这个世界。
只是当黄金树统治了整个交界地之后,原本死亡之后的体系便被彻底的更改。那本该遍布世界的死亡鸟不断的消失在了交界地,仅剩下些许幸存下来的家伙,还在交界地的角落之中苟延残喘。
只是当艾尔登法环破碎之后,原本运转正常的一套体系再次的发生了崩坏,黄金树的律法十不存一。遍布世界的大量根系都断裂污染成了死根,死亡都成为了一种奢望,交界地开始出现无数求死不得的家伙。
怕皮欢皱着眉头沉思,他又想起了在大书库之中,无意间发现的那本《关于卢恩的存在及生成的实验及猜想》手稿。
在其中记录着大量惨无人道的恐怖实验和无数对卢恩的猜想验证,最终那个卷写手稿的法师分析猜测,这卢恩,或许就是交界地生命的灵魂构造之物。
那些失去了死亡的家伙们,在失去了充足的卢恩之后,都逐渐的成为了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或许,他们便是因为灵魂的空虚而变得如此。
当时那名法师卷写手稿的时候,褪色者才刚刚进入到交界地之中,所以他的资料和猜想之中,并没有关于褪色者的内容。
但怕皮欢可不一样,他可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褪色者啊。或许在他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算不上,但一次又一次赐福的洗礼,他已经是褪色者的形状了。
“灵魂,黄金树,归树,卢恩,褪色者……”怕皮欢喃喃自语,一道灵感如同闪电一般击穿了他的头颅。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随即瞬间感受到全身都冰冰冷冷,恐怖的寒气直击他的天灵盖,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如果他猜想的没错的话,那他们褪色者,很有可能就是用来代替那些根系的处理工。
怕皮欢从体内取出了一部分卢恩放在了手心,默默的看着。
为什么褪色者杀死的生命都会变成灰烬,为什么交界地土著杀死了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变化。
他抬起头,盯着这片空荡荡的地下室,那庞大的腐烂树灵,此刻都成了一捧灰沫,甚至都快消散的看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