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玖章 叫门
“喜宁你个卖主求荣的腌臜货色,你不得好死,别让朕回去,让朕回去朕第一个灭了你的九族,不!朕要灭了你的十族!”朱祁镇虽被两个瓦剌人“搀扶”着,但嘴里依然不停的咒骂着跟他一起被俘的随身太监喜宁。
喜宁听到朱祁镇的咒骂也不还嘴,笑着对他说道“哎哟,您老现在还以为您是皇帝呢,您啊现在是阶下囚,不值钱的皇帝哦。你听我的,等会到了地方,你卖点力气喊大点声,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就在也先太师的面前多美言你几句,让你好好舒服几天”朱祁镇满脸的怒火冲着喜宁啐了一口“你这个没卵蛋的货色,你现在竟敢跟朕这样说话,我就算是被打死我也不会去叫人打开城门,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喜宁把脸上朱祁镇吐来的口水一抹,眼中闪过一丝凶狠,随即一巴掌扇在了朱祁镇的脸上“我呸,都到了如今的下场了,还在我面前摆皇上的架子?你要是不去叫门,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叫起来!”约莫走了十来分钟,喜宁脸色一喜,踏着小碎步跑到阿失帖木儿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下,前方就是大同,这大同守将郭登啊和朱祁镇是有因情关系,不看佛面看僧面,只要朱祁镇肯开口八成是没有问题”阿失帖木儿虽然也很讨厌这个死太监,但是他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让他心中是大为高兴。阿失帖木儿对喜宁说道“你这太监倒是是一条好狗,若事成你的好处不会少的”喜宁一听,脸上笑的更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了。
此时的大同城门上,守将郭登看着城下的众人,忽的目光锁定在了朱祁镇的身上,不来由得心中传来一阵不好的感觉。郭登心想“把他架了过来还特意在大同城门前,让我看见,不会是”在郭登还在胡思乱想之时,只听见下面传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正是那死太监喜宁开口“郭登将军,在下是喜宁公公,我边上的人您应该认识吧,他现在有几句话想要跟您说说”随后贴向朱祁镇耳边,语气虽轻但用充满威胁的语气对朱祁镇说道“你要是现在不说,我就让瓦剌人砍断你的手脚筋,让你成一个废人,反正你现在是阶下囚没人在乎你的死活。”
朱祁镇原本还想着多坚持坚持,一听这话再转头看看周围的瓦剌人皆用凶狠的目光看向他。顿时双腿一软,要不是边上有人架着,怕是还没开口身子就已经瘫倒在地上了。片刻之后在喜宁的不断催促和威胁之下,朱祁镇开口小声说道“郭登将军,朕命令你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郭登站在城墙上眉头一皱,心道这些人在搞什么状况,看朱祁镇嘴巴动啊动的但也听不到在说些什么。
忽的一脚直接把朱祁镇踹倒,下此狠手的正是太监喜宁。喜宁用边踹边对朱祁镇说道“让你说不是让你哼哼唧唧,你再不好好说现在就废了你,记住一定要大点声,听到没有”
“郭登将军,朕命令你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朱祁镇猛地提高了数个分贝,声音之大怕是整个大同都能听得到。郭登听到后则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城墙下的朱祁镇拱手道“臣奉命镇守大同,恕难从命”朱祁镇听到后连忙大声喊道“郭登将军,我俩还有姻亲关系在呢,我俩是实打实的亲戚啊,快打开城门把”郭登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情,但还是恭敬的回礼道“臣奉命镇守大同,恕难从命”朱祁镇一看郭登如此决绝,则是继续大声喊了起来,无非就是朕是天子,朕是你的亲戚之类的话。郭登听后面带不善的转身就走,只留下朱祁镇喜宁和瓦剌人的部队在城下的冷风中矗立。
阿失帖木儿看到此情景,走到喜宁面前厉声喝道“你不是说十拿九稳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我今天非得杀了你不可,胆敢欺骗我们”喜宁一听到阿失帖木儿要杀他,立马下跪求饶道“殿下殿下,小的我也不知道郭登这老货这么不讲情面。小的知道再往前走还有宣府,我们带着他,让他去宣府叫人开门,让他以皇帝的身份去命令宣府守将开门”阿失帖木儿斜眼看了瘫坐在地上的朱祁镇和跪在地上的喜宁,冷哼一声说道“姑且再信你们一次,速速带路”
一路上喜宁还在各种威胁着朱祁镇让朱祁镇等会到了宣府城下一定要摆出皇帝的威严让宣府的守将打开城门。朱祁镇则是双眼无神的闷哼一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刻他的心中怕是早已没了江山社稷早已没了大明百姓吧。
“宣府守将何在?大明皇帝前来尔等还不跪拜行礼”喜宁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在宣府城下响起之时。站在城墙上的宣府守将罗亨信听到这种声音浑身打了个冷颤心道今天他妈的出门没看黄历,咋一出门就碰到这种玩意儿?朱祁镇随后大声喊道“罗亨信,朕命令你速速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城”罗亨信定睛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朱祁镇,先前看他衣衫不整的还以为哪来的乞丐呢。
罗亨信想了想对城门下的众人说道“现在大明朝的皇帝只有景泰帝没有别的皇帝了,宣德皇帝已经被奉为太上皇了,敢问城下的可是太上皇”城门下的众人一听到罗亨信说的话,瞬间都傻眼了。大明朝竟然有了新皇帝?眼前这个成了太上皇?
阿失帖木儿顿时坐不住了,急忙走上前去问道“那新皇是谁?”罗亨信对阿失帖木儿说道“新皇是先皇的弟弟”朱祁镇一听便傻了眼,朱祁钰当上了皇帝自己还成了太上皇?阿失帖木儿面露不善的看向罗亨信说道“那么阁下是不准备开门放太上皇回去咯?”罗亨信也不傻随即说道“下官没有收到任何要开门的指令,恕难从命,诸位打道回府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阿失帖木儿面带寒霜的看向喜宁和朱祁镇二人,一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的样子,着实把二人吓得够呛。阿失帖木儿对身边的护卫说道“先把他们带回去,等到了太师面前,再让太师定夺他们二人的罪行”喜宁一脸哭丧的跪地向阿失帖木儿求情,而边上的朱祁镇则是冷静的站在原地,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至少他从没有想过这个国家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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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看向手中的军报,发出冷哼一声,随即便是大声说道“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神州大地历史何止千年,出过的皇帝何止百位,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他竟然帮敌人去叫自己国家的城门,成何体统?想宋朝崖山之难时年幼的赵宋皇帝赵昺都明白以身殉国的道理,他朱祁镇竟还不如一黄口小儿!你们自己来看看这两份军报写的东西吧,简直不堪入目”
众大臣接过于谦说中的军报,有的大声唾骂,有的锤头顿足,有的闭口不言。场中脾气最为火爆的当属是石亨,石亨看后立马把军报往地上一扔,随即厉声骂道“这狗日的太监喜宁,在太上皇身边不知道伺候太上皇就算了,还跟着瓦剌的贼子一起对付太上皇,出的这些馊主意让太上皇让我大明蒙羞,我现在就带兵过去跟他们拼了!”说完怒气冲冲的就准备往门外走去,在场的诸位大臣赶忙上前抱住石亨,让他冷静下来,现如今只能从长计议,不能够再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