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白
陈桉源盯着吴宋黎发来的照片,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那是陈灿灿,他不可能认错。
他三年的好兄弟,此时在就在隔着一扇城门的荒地之中,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陈桉源紧紧握住地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只有疼痛才能让此刻的他保持清醒,而不是拿着身份卡冲出城门。
他缓缓地将目光下移,至于吴宋黎发来的另一条信息上。
“在城门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切记,不要出城门!!!”
陈桉源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动身在城门附近搜寻起来。
不到五分钟,陈桉源便看见了一道金赤相间的光芒一掠而过。他立即朝着那个方向奔了过去,不料没有注意脚下,跑到一半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跌倒在地,手擦破了皮,不知道抵在什么锋利的东西上,他抬手一看,竟正在不断地流血。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定睛去看那样叫他出血的物品。
一把大剑,在炎炎烈日之下,好似在太阳之下振翅高飞的火鸟。
逐日。
不知怎的,陈桉源心里冒出这么个名字。
他心情沉重地拿起了这把大剑,往回走去。
陈子龙从领导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云幼在门外等他,看见他这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失败了。
云幼不屑地哼笑了两声,问:“你那个领导怎么说的?”
陈子龙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收拾着手中的文件:“无非是叫我不要胡言乱语,不要想太多,而且他也看到你来了,你可是实验所所长,他估计是觉得咱们要合伙讹钱给实验所应急用吧。”
呵呵。
云幼在心里鄙夷地笑了两声。
恐怕不仅如此。
吴宋黎坐在执行者总部的会客厅里,没有戴面具,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
来之前她喝了云幼给陈桉源服用的药水,虽然目前她还没有异能,瞳孔也不会变色,但是万一呢,谨慎点总比到时候被一整个执行者军队(除了陈灿灿和陈桉源)追着打要好。
虽然执行者彼此都戴着面具,互不知晓彼此的真实身份,但吴宋黎却见过002-3000的所有人,每一个人,每一张面具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包含她在内的三千个人,性格各异,都不免或多或少地喊过她一声“老大”或者“队长”,就连陈桉源和陈灿灿也不例外。
吴宋黎这个人,脑子可能不是特别好使,但共情能力太强了,所以好像和谁都能玩的很好,只要叫过她一句“老大”或者“队长”,她就真的把人当做自己的小弟来相处,所以成了感染者之后,她惶恐的第一件事不是被执政所发现了怎么办,而是被兄弟们知道了怎么办。
她正出神时,就听见门被敲了两下,随后听见了一个沉稳的男声道:“是我,执规馆的执行官w。”
吴宋黎的眼皮跳了跳,执规馆的执行官是由某一任执行者的001和和002负责的,通常会以姓氏的首字母来称呼他们,今年的执行官为w和x,她很清楚,这个叫做w的执行官是她的老爹,吴恒晚。
“请进。”她缓慢地回答道。
吴恒晚走了进来,与自己的仅剩的女儿相对无言。
由于工作的缘故,吴宋黎很少回家,和父亲最近的交流止步于前两日关于资料的事情。
她万万没想到,与父亲难得一次见面,居然要伴随着接下来那如此沉重的话题。
吴恒晚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落座,不大拘束地为自己倒了杯茶,问道:“你这么着急发邮件给执规馆,说是有事要谈,是什么事?”
吴宋黎盯着吴恒晚手中的茶水,颇觉唇瓣干涩,口中的话更是变得无比尖锐,她艰难地说道:“我感染了。”
吴恒晚动作一顿,语气不变:“感染什么了。”
吴宋黎低下了头:“地狱症。”
吴恒晚问:“你给执规馆发邮件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而是x呢。”
吴宋黎努力地将呼吸平复下来:“那我就不会说。”
“那你要和执规馆说什么?”
“城外的事情。”
吴恒晚喝了一口茶水,问:“城外发生了什么?”
吴宋黎即答:“城外出现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感染者,上一任001号执行者萧虞以及拘罪所特案组a1大队长顾停遗都在其中,除此之外,他们的领导者似乎叫做夏安,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假名,我希望您能够动用权利去查看执规馆的资料库,看看是否有这么一个人。”
吴恒晚闭了闭眼,并没有直面回答吴宋黎的这个请求,而是再次发问道:“他们准备进攻l城了吗。”
吴宋黎肯定地点了点头。
吴恒晚沉默着起身,在即将走出会客厅时,他转过头来,和吴宋黎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一切情报,除我之外,不要再告诉执规馆的其他人,夏安的资料,我会去帮你查,最后,吴宋黎,记得把你自己存在执规馆的那份资料也拿走,这不是一件小事。”
说罢,吴恒晚便离开了。
吴宋黎突然没了力气,倒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感到有些难过。
她看了一眼时间,14:26。
药剂的作用时间快要到了,现在应该准备回家才对。
吴宋黎戴上了面具,离开了执行者的总部。
几个人又一次聚在了吴宋黎家中。
陈桉源把那把大剑往地上一丢,就去厨房里做晚饭了,而陈子龙则是看着手机上的讯息,面色凝重,云幼在吴宋黎的房间里调配新的药剂。
每个人都心神不宁。
除了吴宋黎。
这女人一回来就舒舒服服地在自己房间里窝着睡觉了。
顾停遗将最后一根钢筋硬生生地拔出来的时候,那具犹如死人一般的躯体终于有了动静。
——朝他扑了过来。
他迅速转身闪开,脸色冷峻地看着眼前的,血肉模糊的男人。
陈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