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天哭地泣，万人相送
第二日清晨，江州，金陵。
辛雷的灵柩停放在灵堂之中，等待着抬棺入土。
由于辛雷已经无后，所以只是有几个在天干地支的后辈帮其扶灵。
壬阴、银鼠、桃兔、灰羊四人是小辈，所以顺便在灵堂之中接待众人，而丙火和白虎是长辈，所以负责镇场。
而女娲与尧，舜坐在一起，面色复杂地看着那口硕大的棺材。
其实女娲一直有一个疑问。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辛雷愿意带着为数不多的伏羲派人马帮助女娲逃出来呢？
求利？逃出来之后，辛雷自己成了废人，伏羲派系也是伤亡惨重，根本没办法和自己以及东南联盟争权。
求名？那他为什么要自杀？
难道真的是求义吗？
说来可笑，戎马一生，为这个国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辛雷，死后居然连一个守灵堂都孝子都没有，因为他活着的时候，就过得十分清贫，死后的钱财更是连一套完整的下葬仪式都办不起。
想到这里，女娲又开始思考辛雷在演讲中说过的东西。
另一边，墨川开启〔恶魔魅影〕隐匿自己的身形，潜入了灵堂。
墨川在任务结束之后联系了罗妮，开启传送门先将昏睡之中的墨霏与王家三兄弟送回洛邑，然后独自一人来到金陵。
只因在报纸看到辛雷的下葬日期，急忙赶过来扶灵，顺便干一件大事。
作为为数不多照顾过墨川的前辈，墨川自然知道自己之前在异能管理局一路升迁、诸多福利和省了不少事都与这位老人离不开关系。
甚至知道自己是鬼王之后，辛雷依旧为墨川铺路，并将茶猪介绍给自己，俨然将自己作为后辈培养。
金陵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晴朗，空气之中带着雨后的清新与温度的湿冷。
作为先生的灰羊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开口道：“吉时已到，抬棺赴地。”
随着壬阴摔碎一只陶碗，众人抬起棺木，缓缓离开灵堂。
而墨川维持着隐身的状态，一直在后面跟随着，顺便也观察着众人的神态。
随女娲逃出龙京的众人与追随女娲来到这里的官员自然是面带悲色（虽然后者是装的），但墨川能明显觉出来几人神态中的细节。
壬阴、桃兔等后辈是真的伤心，哭的嗓子都沙哑了。
丙火、灰羊等同辈是带着一种落寞的情绪，毕竟辛雷的未来，未尝不可能是他们的未来。
而作为人群中心的女娲，则是一脸的纠结与复杂，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至于东南联盟派来的人，先不说跟随出灵者寥寥无几，更是一个实权官员都没有。
显然辛雷的演讲让东南联盟很不满，但碍于女娲的面子只好为其操办了葬礼，至于出席？别想了，不砸场子就是大发慈悲了。
墨川随着人群慢慢走出街巷来到大路上，却发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事情——街道两旁，万人相送。
此时，天空开始被阴云所遮掩，刚刚显露光芒的太阳随即被阻挡，天空的阴沉反而加重。
街道两旁闪烁着警车的车灯光与清晨尚未熄灭的路灯光，但却没有一家商店店铺的彩光。
警察们拉起警戒线，静静地将人群向着街道的两边围去，没有警察出声呵斥、大声喧哗、疏散人群，也没有人吵吵嚷嚷、你推我搡、哭哭啼啼。
只是有……一种默契的沉默。
人群默默注视着辛雷的棺木抬出这条街巷，然后在下一个街巷里又有另一群人看着下葬的队伍走过下一条街巷。
记者们默默写着手稿，摄像师们默默跟拍着扶灵队伍……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队伍离开内城。
直到辛雷的棺木离开玄武门，才有一个年轻人向着辛雷鞠一躬，开口道：“将军千古。”
然后是众人雷鸣般的齐声喊道：“将军千古！”
天空开始落下雨点了。
……
墨川看着一铲铲泥土填满墓坑之后，便离开了金陵。
现在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悲伤不是停歇的理由。
……
只是墨川走之后，一位和蔼的老者来到了灰羊与丙火旁边。
“两位，随我一叙可否？”
随着老者开口，周围的时空似乎骤然停止了下来，除了这三人，其他的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
灰羊似乎认出来了老者，躬身开口道：“见过夫子。”
丙火反应过来之后，也立刻行礼。
“不必多礼……”老者微微一笑，开口道，“那么两位且随我来。”
老者手中光芒一现，化作一支春秋笔，随手一画，便带两人进入了春秋世界。
“孔夫子……不知您找我二人所为何事？”
“公明（丙火），当时伏羲陨落，你可在场？”
“正是。”
“那当时在场的人之中还有谁？”
“辛雷，甲皇，壬阴，还有我。”
“伏羲……不是单纯死于天谴吧？我算过他的命数，他至少能再活将近十年。”
“这……”丙火看了看灰羊，又看了看孔夫子，见后者点头，便开口道，“伏羲大人测出龙国即将在一场劫难之中国破家亡，所以先是用七星灯借命七年，然后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占卜了劫难所在，并逆天改命……”
“什么？！”灰羊闻言十分震惊，而孔夫子平静的眼神之中也带上了少量的无奈与释然。
“那……他留下了什么？”孔夫子看着丙火说道，“是留下了什么信标，还是什么嘱托？有没有关于他改命部分的线索？”
丙火默默回忆了一下，开口道：“伏羲大人在改命时浑天仪被天雷击中，他说要收集散落的浑天仪灵晶球碎片并将其修补好，但修好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等怎么做，他没有说。”
“那你们……”
“我们几人将碎片收集之后发现暂时无法修复，所以四人各自持有四分之一，我现在手里也就一半，壬阴那里倒是也有四分之一，但是……”
“但是最后的四分之一在甲皇手中？”孔夫子默默地开口道。
“正是……”
“灰羊。”
“晚辈在。”
“随我，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