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过去的一角
墨川将尸体抛进黄河，随手甩了甩手中的脑浆，心中开始沉思。
黄犬这个人头送的墨川非常的省事，直接不用等着去找他们了。
从黄犬刚才的话中，墨川就明白了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现在还在天干地支的所有人，再加上燧人，都参与了对茶猪老师和辛雷前辈的围剿。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墨川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重新拿出烟枪开口道：“果然仇恨才是人生活之中最大的动力啊。”
墨川撤掉〔地狱行者〕，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枪，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岸士兵的反应，如同一个小孩子在看蚂蚁们挖洞储粮。
但过了一小会儿，这份平静被南岸的大喇叭声打破了：
“桥梁上的这位高级异能者，我是东部战区的现任师团级指挥官赵青峰，麻烦占用一点你的时间，我们二人谈一谈好吗？”说着，赵青峰似乎还不放心，又开口道，“我不会携带任何武器，我的异能是s-级异能亮银枪，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近距离交流，我可以空投给你一副灵石通讯装置进行远距离交流，请你说出你的回复可以吗？”
回应赵青峰的是墨川抛出去的灯笼。
赵青峰见到灯笼的时候，脸色就有一点点惊喜与不可思议，他立刻抓住灯笼，被墨川一把拉到桥梁上去。
“长官！”副官有些急了。
“我没事，你在原地候命！”
接近桥梁之后，赵青峰在桥梁断面上站稳，然后抬头看向了那个坐在桥梁断面上张望着北岸的身影，试探性地开口道：“墨家小子？”
“赵叔，坐吧，别站着了。”墨川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一片地方，开口道。
赵青峰听到墨川的声音，第一时间表现出来的不是喜悦，而是一股别样的古怪。他俯身从桥梁上坐下，看到墨川的烟枪时手中掏烟的动作不禁一怔，最后自嘲般微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坐着，看着北岸的士兵有什么新动作。
最后，赵青峰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那个……墨小子，你和尧达成合作协议了？”
墨川闻言，诧异地看了赵青峰一眼，开口道：“没有啊？”
“那你……”赵青峰指着背后的领域，刚想说什么，却被墨川一句话干沉默了，“我是为济北城逃难的百姓争取时间。”
“……”
知道答案的赵青峰心情不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为了百姓？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赵青峰，大脑已经被利益二字灌得满满的，很久没有人和他说自己的行为是为了百姓了。
在开战之前，赵青峰满脑子都是打仗以及辛雷的事情，很少想过济北城百姓的事情，唯一做过的可能就是在打仗之前发了一篇通告通知群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赵青峰得知了高级异能者的身份之后，想到的反而不是合作，而是为墨川的身体与灵力着想，“这种程度的领域，你还能再撑多久？”
“两个多小时吧……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墨川看着赵青峰，开口道，“东南联盟什么时候给你派援军？”
“不知道……就算派来了援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东部战区的，要是南部战区的，那就有罪受了。”赵青峰郁闷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酒壶，浅酌了两口——他在打仗的时候从来不喝酒的。
“为什么？因为援军不愿意听你指挥？”
“听我指挥？他们不给我找事儿就算是谢天谢地了。”赵青峰将酒壶递给墨川，开口道，“来点？”
墨川接过酒壶，喝了一小口，觉得这酒后劲太大，又还给了赵青峰。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而两人又沉默了片刻。
最后还是赵青峰打破了沉默，只是这一次他显得格外纠结：“墨川。”
“嗯？”
“我给你说个事，关于你父母的，你想知道吗？”
赵青峰的话一下子吸引了墨川的注意，他转过头来问道：“细说。”
“是这样的，在上一次咱们见面的时候，我说你的父母是在东海妖祸的时候战死的。”
“但是后来我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按照当时我在团里发的规矩，如果你父亲墨子辉是在掩护战友撤退的时候牺牲先战死的，那你的母亲秦笑就应该马上退役去照顾你们。”
“但档案对你母亲的事情只字未提。”
“后来等到龙京政变的时候，负责管理网上档案库的人员缺少了一小时的维护与防火墙设置，让我的人钻了一个空子进去。”
“而我……也知道了大概的真相。”
“你父母根本不是在东海妖祸的时候殉职的，至少你父亲绝对不是。”
“后来我在一次战友聚会的时候聊天，我才听别人说过——当初就只发生过两次被东海妖兽包围与追击的情况，而当时的伤亡统计员确认当时没有排长级以上的士兵和将员伤亡。”
“所以我就借着在尧系里的威望，偷偷地查询了许多关于当时东海妖祸的细节，直到最后在一份秘密电报中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墨川不禁屏住了呼吸。
“你父母，准确来说，是整个第三独立团一营三连第一排。”赵青峰皱着眉头回忆道，“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上边的人，不，就是中央的指挥部调走了，前往一个人烟相对稀少的地区进行正常的妖兽排查。”
“过程我不知道，但结果我查到了。”赵青峰开口道，“当时一排幸存十余人，但后来均在野战医院之中死亡了，大部分报告是重伤不治。”
墨川默默抽了一口烟枪，思考着这里面的问题。
“我只查出来这么多了。”赵青峰默默地抿了一口酒，似乎在借酒消愁。
其实赵青峰没说的是，他之所以查询这些事情，一方面是好奇与责任，另一方面则是他感到这其中有着一团巨大的迷雾——当迷雾被拨开的时候，自己甚至都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墨川磕了磕烟枪的烟灰，收起后站起身来，朝着赵青峰开口道：“时间差不多过了一半多了，我去济北城里看看情况，赵叔你回去吧。”
赵青峰似乎还想开口，但最后选择沉默。
“我现在和黄帝合作。”墨川开口道，“如果赵叔不想和这些军阀合作，大可以去那里看看；如果不想在龙国这片烂摊子里搅混水，也可以联系我，我到时候帮你离开龙国。”
赵青峰没说话，可能答应了，也可能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