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千佛寂灭
庆州，济北市。
叶玲面无表情地被带到审讯室，进行第九次审讯。
“叶女士还不打算说吗？”张恨水静静地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叶玲。
叶玲没有回答张恨水的问题，而是扫视了周围一圈：
与前几次不同，前八次审讯中，张恨水就算支走了其他审讯人员，也会把何青石留在这里的，但这一次，整个审讯室里只有叶玲与张恨水，甚至叶玲刚才进来的时候，连审讯椅都没有锁好，武警只是让她坐下就离开了。
张恨水见叶玲不说话也不急，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根女士香烟递给叶玲道：“来一根？将近半个月没碰了吧？”
叶玲默不作声地接过了香烟，并让张恨水为她点燃。
轻轻吸了一口，吐出青色的烟圈，叶玲露出了满足而享受的表情。
“说吧，你在十几天内就找了我八次，每次还都只是点到为止，到底想要干什么？”叶玲弹了弹烟灰，说道。
前八次的审讯中，虽然张恨水和何青石每次都声称他们拥有关于自己与阎罗殿勾结的决定证据，但却一直没有使用，久而久之，叶玲也开始对张恨水的话产生了怀疑态度——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把握着罪犯证据的警官会给罪犯这么多次从轻发落的机会呢？
张恨水闻言呵呵一笑自顾自地拿出一份录像带，推进了旁边的放映机里。
审讯室的小电视上立刻出现了一段略显模糊的影像，但叶玲看到这录像的时候，眼睛陡然睁大，呼吸开始紊乱，甚至连双手都开始颤动了。
因为小电视里播出的不是别的，正是湖州十三行郊外唐家别墅的外围监控。
从自己驱车带着泰山王进入，到五官王及其信徒们进入，再到后来异能管理局展开包围与逮捕，前前后后几个小时，分毫不差。
叶玲顿时感觉自己血都凉了，手中的女士香烟都快烧完了，烟灰也没有弹。
就凭这一份录像带，自己，不，整个唐家，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张恨水并没有结束审讯，而是开口问道：“你这几天联系了几次泰山王了？”
叶玲闻言，身躯再也忍不住，一个寒颤将手中的女士香烟抖落，烟头摔在地上默默燃烧，烟灰则散落一地，散发着袅袅青烟。
是的，叶玲在被异能管理局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用秘法想方设法的与泰山王取得联系，但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联系不上。
这让叶玲渐渐升起了一个念头——自己不会被泰山王抛弃了吧？
而现在张恨水一问这个问题，叶玲的心理防线直接破了一个大口，积压已久的失控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张恨水看着叶玲一副已经被恐惧与无助占满的面庞，微微一笑，他缓步走到叶玲跟前，往她手塞了一盒烟与打火机，说道：
“如你所见，我并不缺少将你和唐家送上刑场的证据，”张恨水的眼睛死死盯着叶玲，说道，“我缺的情报，是关于阎罗殿的情报。”
“我需要知道泰山王在内的所有阎罗殿人员的动向。”张恨水说着，又将一张纸与一支笔推给叶玲，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可以争取从轻发落的机会了，如果你依旧选择顽固抵抗，那我明天就只能以审讯无果的理由将这份材料送上去成为审判依据了。”
叶玲的眼神在香烟与张恨水之间来回转换，瞳孔愈加的震颤……
良久，叶玲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让张恨水大吃一惊地话：
“泰山王现在应该在肃州。甚至可能在敦煌遗迹。”
……
叙难之路的最近一段，是满天飞舞的乌鸦。
只是这些乌鸦的体表全部都蕴藏着极高的温度，一旦碰上皮肤，马上就会生出白烟并滋啦作响，在这一段路上，连悟海大师都管不了别人了，只能专心对付这些乌鸦，因为它们优先攻击那些僧人。
经历了这最后一段路途之后，整队人基本上就剩下七分之一不到了。
所有通过测验的人无一例外地在这滚烫的沙土地上休息，没人管屁股底下滚烫的沙子，也没人开口说话。
龙京大学减员很少，只有那个开车的女老师在第四段的时候退回去了，其他人大部分都凭着一股莫名的毅力与韧劲撑到了终点。
而钱萧则是用了“钞能力”，除了第二段的荆棘脚环需要强忍着，其他的考验全都可以用各种奇珍异宝来抵挡。
“青莲子道长。”坐在地上吐纳的悟海大师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最后一关这么多乌鸦吗？”
“呃……”青莲子想了一下，没有想明白悟海的意思，便开口道，“莫不是与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有关？”
悟海呵呵一笑，问道：“道长应该一直没去过寺庙吧？贫僧说的是佛寺。”
“嗯……没有。”青莲子之前一直在修行与找任务做，基本上没参加过佛道之间的交流会。
“那我问你，现在我寺的大雄宝殿，正当中供奉的是哪一尊佛陀啊？”
“呃……如来佛祖？”青莲子回忆了一下，尝试性开口道。
“是如来。”悟海说道，“但不是如来佛祖，更不是药师如来或者弥勒，而是大日如来，乌鸦就是大日如来的象征。”
“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僧人发现，新一代的僧人对参拜正当中的大日如来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而对于三佛——过去佛燃灯古佛，现在佛释迦摩尼，未来佛弥勒世尊则是一问三不知。”
“这种潜移默化的认知扭曲促使我们敲响了警钟，并在暗中开始寻找着问题的方法。”
“直到我们来到这里。”悟海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戈壁，“我们在这里的壁画上，看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上面一人问：‘千佛寂灭，又千佛生，已死之佛，去往何处；将来之佛，前到何方’。”
“那时我们突然意识到，现在的佛界，与从前的佛界，有着惊天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