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如真似幻，水月镜花
墨川缓缓靠近神像，同时思考着旁白的话。
第一种想法是遵照已知“这个鬼屋有问题”这条必然确定的线索，这样就要将对方所提供的所有信息都视为错误信息，故刚才的那些新提供的信息也都有误。
但这显然不是很对。
因为从已知的其他信息来看，五官王的线索在鬼屋中还是有一定真实的体现的——比如说外面的村庄，很明显应该就是当年的槐花镇，而神像上的那一对龙角，恐怕也与当时坠龙事件的龙骨或者“鹿仙子”脱不了干系。
那就用第二种想法：刚才的旁白提供的是有用的信息。
那我现在要毁掉这座神像吗？
还是真正尝试去听取神像的低语？
探索真相？获得提示？
其实答案早就显而易见了——打碎神像，估计才能获得可靠的信息。
墨川双手握住了神像，刚想要将它举起摔碎，神像却闪起一道红光，将墨川的手刺痛了一下。
久违的痛楚……墨川还没反应过来，神像从手中脱落，最终直直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一阵血红色的烟雾中，墨川下意识想要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墨川最终两眼一抹黑，昏倒在了地上。
似乎是听到了庙宇中的异样，许久之后，郭大海面无表情地从一扇机关门中走出，一挥手便指使了两个表情麻木的男人将墨川的身躯抬走；原本还在聊天的白面书生和老黄似乎中了什么邪一般，表情麻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而鬼屋老板也面无表情地将一张“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口，随后转身进入鬼屋。
……
“嘶……有些头疼……这里……这里是哪儿？”
墨川缓缓睁开了双眼，在努力适应了有些强烈的光照之后，他开始尝试先让自己坐起来，可是他又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实——他现在基本上什么都动不了。
“不行……搞不好这里是五官王的老巢或者那个邪教组织的聚集地，我必须得先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墨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角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转，似乎是这个视角的主人将头扭了几十度。
“等一下……难道……”墨川皱着眉头打量着现在视角所带来的周围的环境，难以置信地开口道，“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只是在观看某个人的记忆？”
周围都是石头堆砌的墙壁，青苔与一些杂草混杂在其中，环境的昏暗与潮气说明了这里似乎离水流或者水池不远。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视角的主人扬起头颅，似乎开始向外走去。
在主人使用爪子打开了石室的时候，墨川基本上猜到了记忆的主人——大概率是营口坠龙事件的独角龙或者双角龙。
但这与五官王有关系吗？
难道他真的就是龙王？
随着主人的视角渐渐切换，墨川最终大概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一条不知名的河流里，而且水位应该还不低。
而且墨川也隐隐约约看清了刚才掉进水里的东西——一个衣衫有些脏乱的男子，单从身影上看也看不清他的特征。
视角的主人向上游动，最终用自己的龙吻将落水者顶到了岸边，同时上半身也随之出水。
外面是一轮皓月挂在了夜空之中，借着月光水镜，墨川终于看清了视角主人的样子：一条生着白须银鳞的小龙，淡蓝色的眼瞳如同湖水般清澈，头顶上长着两根如同鹿角一般的白色龙角。
小白龙看见刚才的落水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轻轻发出一声龙吟，缓缓退回到河水之中。
下水后，小白龙还没有游回自己的洞穴，就被一只黑色的独角小龙拦住了去路。
两龙发出阵阵龙吟，似乎是在交流，但墨川竟然听懂了：
“你又去就那些人类了？阿妈是怎么教给你的？”
“但他落水了。”白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开口道，“他有危险，需要被救助。”
“人类最擅长的就是欺骗我们！他们精巧而狡诈的伪装很容易让你走上他们的圈套的，到时候对方用渔网将你网住的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黑龙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白龙敷衍的语句，他愤怒地用身躯缠住了小白龙家门口的巨石，试图拦住小白龙对他进行的无视与敷衍。
“你这样很危险！我要告诉阿妈去！”
“你管好你自己！”
“你会被人类抓走的！”
“我不会漠视生命的消失，我是这条河的河神，这是我的责任。”
最终，小黑龙说不过理智又倔强的小白龙，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时间似乎在流逝。
过了一会儿（至少墨川是这么觉得的），水里又有了落水的响声。
小白龙依旧探出身躯想要救人，却发现落水的是一块石头。
就当小白龙疑惑的想要离开时，岸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叫声：“龙神大人，请您出来吧，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郭大海专门来向您道谢。”
小白龙闻言一愣，在短暂的犹豫与郭大海的催促后，最终将上半身探出了河水的表面。
在墨川的视角，那郭大海见到小白龙如同见到了什么真神一般，立即跪在地上叩拜，嘴中还念念有词道：“感谢龙神大人的帮助，没有您的话，小人烂命一条就交代在这里了！”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虔诚，郭大海将一些小鱼小虾和一些刚刚采摘的苞米水果。
小白龙象征性的将小鱼小虾吃进肚子里，然后向着郭大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而在暗处，目睹一切的小黑龙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这片水域。
……
之后的一个月里，那个名叫郭大海的男人来过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一些地里的瓜果蔬菜，同时向着小白龙讲着外面的世界。
小白龙每次也只吃一点东西，她更多地是在了解郭大海口中的世界——小白龙身为河神，是不可以随便离开这条河流的。
而小黑龙也日益受不了郭大海的对小白龙的欺骗——她曾经亲眼目睹郭大海在小白龙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一把鱼叉，但不知道是因为距离不够还是郭大海自己的原因，始终没有使用。
小黑龙和小白龙说了，小白龙也是半信半疑，只是更加注意与郭大海的距离，但并未与其断绝来往。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