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露出马脚
“你的左臂受伤了。”
“回来的路上被人刺了一刀。”
“刺客？”
书肆后院，顾婉看到陆言破损的衣袖上沾着深红的血迹，听到他饱含怒意的语气后，眉心不由蹙了蹙。
精致的面庞上，明亮如星辰的眼眸里同样浮现愤怒。
她这一生，最恨两类人，一是顾信斋他们，二就是刺客。
“可看清刺客的相貌？”
“刺客穿着黑衣，速度快到看不清，而且一击未成就逃遁离去。”
陆言未把刺客可能是邪修的推测告诉顾婉，虽然这个姑娘武道修为高深，但对上邪宗怕也是危机重重、凶多吉少，何必让她犯险。
“这瓶疗伤药拿去用，揭开瓶盖后，疗伤液滴在伤口即可。”
顾婉把一个白色小瓷瓶交到陆言手中，瓶上有熟悉的香气沁入鼻中。
“多谢。”
真是一个百宝姑娘。
先送粹体丹，再送养魂草，又送疗伤药，真是一个大方的富婆。
陆言心中感激着，回到屋内疗伤。
原地。
顾婉垂下的双手紧紧握拳，凝望远方的天空，神情恍惚。
又是顾家吗？
就因为他拒绝掉你们的招揽，你们就要刺杀他？或者因为我的缘故？
顾信斋，派人刺杀，真像你的风格。
屋内。
陆言撕开包裹伤口的布条，左臂上的伤口已经结成一条五六寸长的黑色伤疤，狰狞如蜈蚣，与周围白皙如玉的肌肤相对比，十分影响美观。
他盯着伤口呲了呲牙，揭开白色小瓷瓶的瓶盖，顿时有浓郁的药香从瓶口飘出，清香四溢，扑入鼻中。
提起小瓷瓶靠近伤口处，几滴墨绿色的粘液滴在结疤处，刹那间有种清凉刺痒的感觉。
肉眼可见的，伤疤在药液的作用下缓缓消散，只不过几息，已经完全恢复原来的模样。
“真是神药。”
陆言捏住小瓷瓶看了看，也不知道药液是由哪些灵草调配而成，想必很珍贵。
女人爱美，特别美的女人更爱美，这种药对她们来说，绝对称得上无上宝药。
……
书肆里。
一个僻静的角落，书架遮挡了视线，很少被人注意到。
陆言矗在这里，右手拿起一本书浏览着，速度很慢，看书的时候还时不时走神。
左臂自然下垂，衣袖里的胳膊看起来有些臃肿。
这是他方才灵光一现的想法，尽管伤势已经恢复，但却依旧假扮受伤的模样。
有些凶手喜欢在作案以后，装作若无其事，去看看现场或者受害人。
他不知道刺伤他的刺客，是不是有这样的癖好，要是有的话，指不定在哪个时间就会光明正大来书肆寻自己。
而这，正是自己发现刺客，发现邪修身份的机会。
同时，也是时候提升一下文道修为。
文道始于养气境，常人观读圣贤文章，日积月累之下，养出文气。
而陆言凭借一首诗，和体内造化空间的紫色圆柱，一日就生出了文气。
有了文气，便要壮大文气。
壮大文气有两条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绝大多数文人都是走的读万卷书这条路。
读万卷书，犹如攀登书山，故而此境被称为书山境。
书山境，随着文气的壮大，会产生某些奇异的变化。
有人视力提高，飞来飞去的苍蝇的腿，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夜视如白天；有人听觉提高，数十米外别人的嘀咕声，听得明明白白；有人嗅觉提高，能分辨各种气味，根据浅淡的气息进行追踪；有人味觉提高，一道菜用了哪些原料能轻而易举地区分开……
陆言在阅读了书肆大量的书籍后，处于书山境，但是除了感觉视力有所提升外，还没发现其它神异。
或许是读书不求甚解，看的书虽多，书中的理却没有理解的缘故。
因而现在看书，是反复琢磨与品味。
“咦，陆公子。”
不知何时，一个俊美到妖艳的男子，来到这里。
不小心碰触到陆言的身体。
“嘶。”
陆言倒吸一口凉气，皱了皱眉，身体后缩，看向那个男人。
“是你。”
“是我，在下曹戎，上次在书院门外误会陆公子了，向你道歉。”
曹戎英俊的面庞上泛着迷人的微笑，似乎有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亲近。
他与裴世林、王简并称崇南书院三杰，以美貌、干练著称。
曾经，崇南书院外每天都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路过，只为一睹曹公子的容颜。后来，在无数学子甚至夫子们的抗议下，柳院长无奈采取措施，令曹戎待在书院里不要外出，又让人去书院外劝告那些女子，才把事情解决。
还有一次，曹戎从群芳楼外路过，惹得无数姑娘惊声尖叫，纷纷隔窗观望，抛洒下无数鲜花。
群芳楼第一美女更是放言，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与曹公子共渡一夜良宵。
令无数男人嫉妒羡慕恨。
此刻。
陆言看着曹戎，眼底闪过异色，这个男人有古怪。
“看陆兄的脸色，身体不舒服吗？”
“小伤，不碍事。”
“曹公子来书肆作何？”
曹戎叹了一口气，道：“自陆兄写出祭道诗以后，书院学诗写诗风气极为盛行，藏书楼里与诗歌有关的书被借一空，在下无奈，想找《大夏诗文录》而不得，只能来此地看看。”
“原来如此，此书在第二个书架中间一排从左往右数第十九本，曹公子自己去拿便可，只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多谢陆兄。”
曹戎说着，嘴角泛起苦涩。
“陆兄，你可否知道，王简兄被你害惨了。”
“哦？怎么回事？”
“一开始大家以为王简兄作出的祭道诗，这则消息传遍了崇南，甚至传到代郡，哪知竟是谣言。王简兄自感颜面无光，无脸见人，整日里沉迷饮酒，醉后也不睡，而是不停地写书法。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成了大家口中的王疯子。”
陆言错愕，沉默了几秒。
回想几天前的王简，自信而又有朝气，堪称书生的楷模。
哪曾想，不过短短几天，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曹戎见陆言发愣，转身去寻书。
忽然。
陆言看着曹戎的后背，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运转吞魔神通，没有丝毫反应，难道猜错了？
曹戎盯着前方，极力克制眼底的痛苦与恐惧，一息后就恢复了平静，转过头来，带着疑惑。
“陆兄，有事？”
“唉，王简兄因我遭受的劫难，希望曹公子替我劝劝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