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真不是狂儒
夏思凡心中欢喜，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就碰见卧牛山的人。
陆九听见夏思凡这话，随后将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然后开口问道：“你是外地人吧？”
若是本地人，哪怕是三岁小孩，都认得陆九这一张脸。
卧牛山的山大王，可是会吃人的。
甚至陆九手中的这一颗甜梨，也都是他抢来的，没有花一分钱。
陆九大方表示，“老子便是卧牛山的大当家，陆九是也。”
“大当家？”夏思凡眉头又皱了起来。
怎么听上去像山贼，若是山贼的话，那么这样的山上，真的会有学者吗。
夏思凡突然有些怀疑丹尘青的言语了。
不过夏思凡还是认为陆九绝不简单，毕竟能够说出为人民服务这样至深言语。
说不定陆九只是表面粗俗，但其实内含文骨。
有不少的读书人，读透书中道理之后，便不再受书中的规矩约束。
进入书中，又从书中跳出来，后狂妄无比但却又学问高深，被人称之为狂儒。
想通了这一点，夏思凡这一下再看陆九的眼光，却是完全不同了。
总觉得陆九身上，看起来好像随心所欲沾满风尘。
但其实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狂儒的风骨。
“这卧牛山果然不凡，我此次必须要拜访一下山中老学者。”夏思凡在心中说。
与其去猜，夏思凡更喜欢主动去问。
所以不耻下问是也。
“敢问陆先生，可是狂儒？”夏思凡问道。
“狂儒？那是什么东西？”陆九不解。
在一旁的丹尘青听见夏思凡居然称眼前这个山贼为狂儒。
当真是再也憋不住。
丹尘青似笑非笑的说道：“他就一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怎么可能会是狂儒？”
面对丹尘青的调侃，陆九毫不避让，大方地说道：“杀人的时候可不能眨眼，毕竟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本是一句俗语。
可这里是大夏王朝。
听见陆九这话，夏思凡双眼一亮。
双掌一拍赞叹道：“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陆先生这句话实在太妙，简直诉说了围棋至理。”
在这一刻，哪怕丹尘青不断抹黑陆九，他夏思凡也认定陆九一定是一位狂儒。
若不是狂儒，怎能说出棋差一招满盘皆输，这样的妙理出来。
对于夏思凡的崇拜，陆九摸了摸鼻子也觉得有些羞愧。
他只是站在伟人的肩膀上胡乱拙劣的模仿。
可没有这么的厉害。
“我就一俗人，不会半点儒家书籍的。”陆九解释道。
“若是俗人，怎么能一句话解开我浩然书院，困了五年的难题。”夏思凡反问。
浩然书院曾有一场辩论，探讨规矩是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
最后结论是规矩多反而坏了事。
可若没规矩，天下又失去平衡。
这样一来，这场辩论便成为了难题，无人可解。
而当时的三场辩论，夏思凡破开两场，唯独在这一场辩论吃了大亏。
从而没有获得儒家书院贤人的头衔。
听见夏思凡说话，丹尘青一拍额头，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夏思凡这名字很耳熟了。
丹尘青激动的指着夏思凡，“你就是五年前，连破儒家两场辩论，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书生的夏思凡！”
儒家有三个四个称号，分别是，圣人、君子、贤人、书生。
哪怕是获得最次等的书生称号，也都是博闻强记，学识过人的天才。
面对丹尘青的话，夏思凡很谦虚地点了点头。
“正是在下，不过可惜，第三场辩论我却无法解开。
甚至连浩然书院的夫子们，用了五年也无法破开。”
可却没想到，陆九的一句无心之语。
却扣开了这一道难题的大门，给了夏思凡一条宽阔的大路。
哪怕陆九自认为脸皮很厚，可是在听见自己破开了书院五年都无法解开的难题之后。
他也是干咳了两声。
“咳咳，其实我真的没有读过儒家书籍。”
“那陆先生为何能够解开天下难题？”
规矩多好、还是规矩少好。这道题目本是随意提出的。
可浩然书院却事后用五年都无法解开。
夏思凡不相信陆九真的没读过书，却能够说出这样至高至妙的道理。
夏思凡的双眼，看向陆九，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被浩然书院的天才敬佩，这让陆九心里面更加难受了。
“拜托，我只是一个学渣呀。”陆九在心中吐槽着。
可陆九若不给出一个答案，夏思凡就会认定陆九藏拙，是一位隐藏的狂儒。
为了摧毁掉自己在夏思凡心中伟岸的形象。
陆九极为诚恳的说道：“我真的没看过儒家书籍。
哥读的，是《毛选》啊。”
这本书籍，夏思凡当真没有听过。
但是看陆九极力坚持，自己真的没有读过儒家书籍，并且也不是狂儒。
夏思凡只要不在这个问题上抓着不放了。
陆九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真不是狂儒，哥是山贼，山贼没有文化，哥从来没读过书。”
见陆九又提到了卧牛山，这让夏思凡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与其经过丹知县的手，去认识那一位卧牛山上的老学者。
还不如直接通过陆九的手更快些。
于是夏思凡问道：“对了，陆兄既然是卧牛山的人，可否为我引荐那位老学者。”
“老学者？什么老学者？”陆九极为困惑的挠了挠脑袋。
他卧牛山上，有画色图的，有写小说的，有喜欢男人的，有说话结巴的，还有喜欢被老公家暴的。
可就是没有老学者。
虽然陆九原本也很想拉丹尘青上山的，好让山里能够多一个读书人。
可丹尘青无法离开知县府。
看见陆九脸上的神情，夏思凡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答案。
所谓老学者，恐怕是丹尘青扯出来的谎言。
夏思凡转过目光看向了丹尘青。
丹尘青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去和这一位儒家书生对视。
陆九看见自己的兄弟丹尘青，竟然吃瘪，于是好意开解，“夏兄弟，你到底要找谁，我能帮你。”
听见这话，夏思凡收回视线，不想在丹尘青的身上浪费功夫了。
他清了清嗓子，念道：“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我想要找到这句话是谁说的。”
听见夏思凡这话，陆九脸上表示，就这？就这？
“这还不简单。”陆九拇指指着自己鼻子，十分肯定：“这句话就是老子说的。”
陆九上一次来到知县府，想要给庆阳城百姓放贷。
于是心有所感，说出了大庇天下寒士这句话来。
他便是大夏王朝里，这句话的原作者。
字词自带浩然气。
一首诗一句词，又或者一句道理。
这里面自带浩然气，其他人若想冒充某首诗的作者，那是万万不可能。
光是浩然气，便会出现排斥。
而当陆九大方的承认下来，自己是这句话的作者后。
夏思凡体内的浩然气并没有反应，那就说明陆九说的话句句属实。
夏思凡又看向陆九接着问道。
“那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是山贼，不是狂儒的吗？”
陆九这一下，前后所言反而自相矛盾。
听见夏思凡这句话，陆九也眼观鼻、鼻观心，学着那丹尘青当了木头人。
“我是山贼这件事情，怎么越解释越黑了呢。”陆九心中极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