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床共枕
叶辰凌站在房内唯一一张床前，看着背对着他的秦逸风，“我睡床？”
秦逸风穿着剪裁合体的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击打着键盘，背肌线条流畅又性感。
在外奔波忙碌一天，此时仍是清爽妥帖的，他过了会儿才转过头，薄唇轻启，“不然呢。”
闻言，叶辰凌脱掉披在身上的外套，里面是银色的长款丝质睡衣，灯光下，胸口一小片白皙皮肤和细瘦的脚腕一起泛着诱人的光泽，比银色的睡衣更撩人的眼睛。
他右腿跪在床上，弯腰往被子里爬，“那你呢？”
秦逸风转回头，已经关机的屏幕上印出过分精致清冷的眉眼。
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
两米二的大床，叶辰凌只占了靠窗户边的那一小半。
单薄清瘦的身躯平躺在上面，存在感略低。
秦逸风走到沙发旁，拧亮落地台灯，再将其他灯尽数关上，“睡你的。”
浴室里隐约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叶辰凌拉高薄被，深嗅了下，新换的被子里只有柑橘味洗衣液的清香。
房间今天打扫过，通风系统很好，秦逸风的信息素残留接近于无。
秦逸风没用吹风机，头发擦至半干，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昏黄的光线下，叶辰凌侧身背对着他，被子拉出了一道凹凸有致的曲线。
秦逸风在原地顿了一秒，拿上这边的枕头，转身往沙发走去。
叶辰凌腾地坐了起来，看着秦逸风的背影，“你去哪儿？”
他知道秦逸风一向不喜欢跟人离得太近，更别提睡在一张床上。
五年前，他把秦爷爷的纪念战舰摔成两半，秦逸风帮他顶包后，叶辰凌以为两个人应该算是朋友了。
但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秦逸风依然每天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每每拒绝叶辰凌的玩耍邀请，也抗拒他的接近。
在避免不了的餐桌上遇见，秦逸风也只是冷淡的点一下头。
外公看在眼里，偷偷跟他说，“你逸风哥性子本就孤僻，他家里前段时间也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他不是针对你，也不是因为你不好。你要是觉得在这待得无聊，不舒服，外公再带你去别的地方。”
叶辰凌当时昂起头认真地跟他外公道：“我喜欢这里。”
虽然心中百般好奇，但打听别人隐私终归不好，他换种方式问外公：“比我家发生的事情还要不好吗？”
外公表情变得凝重，两件悲惨的事情本没有放在一起对比的必要，也没有意义。
但最后外公跟他说：“如果单单跟你相比，他要更不好一点。”
具体怎么不好，直到暑假快过完，秦爷爷带着秦逸风，他们四人一起回到帝都后，通过叶秋的嘴巴，叶辰凌才知道。
可现在毕竟不是五年前。
自从重逢后，秦逸风还是那副冷淡性子，从不迁就迎合别人，但唯独对他非常好，甚至称得上纵容。
除了退婚那件事，让秦逸风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叶辰凌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秦逸风转身看着他，“我睡沙发。”
叶辰凌仰头跟他对视，但光线太暗，他看不清秦逸风眼里的情绪，“你要是觉得我碍事，为什么叫我过来呢，既然我来了，就不要做出睡沙发这种增加我负担的事情。”
他不介意用这种类似道德绑架的方式，强求秦逸风做点什么。
一来他确实需要秦逸风的信息素，二来也能让秦逸风减轻心里的愧疚感。
各取所需，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果不其然，他听见秦逸风说：“好。”
叶辰凌钻进被子里，面朝着窗户，秦逸风的动作足够轻，听在叶辰凌耳中，任何一点动静却都异常清晰，清晰到他能从细微的声响中，知道秦逸风正在做什么。
他放下了枕头，又去沙发那边关了灯。
随后，那边的床垫往下陷了点，秦逸风躺了上去。
叶辰凌借着翻身的动作，往中间挪了挪，脸都快埋进两个枕头的夹缝中了。
秦逸风平躺着，始终没有动过。
黑暗寂静的房间内只有两人轻缓的呼吸声。
渐渐的，叶辰凌被秦逸风身上浓郁的信息素包裹，他呼吸着银杉的冷冽气息，舒服的连骨头缝都酥软了，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叶辰凌千算万算，漏算了自己过于张狂肆意的睡相。
第二天早上，闹钟已经响了，他还沉浸在过于香甜的睡梦中。
胸膛热热的，怀里香香的。
直到头顶落下一道冷冽的声音，“叶辰凌，你该起床了。”
叶辰凌脑中一个激灵，霎时睁开了双眼，入目便是冷白色的侧颈。
窗帘拉的过于严实，晨光半点没透进来，借着秦逸风那边阅读灯的暖黄光线，叶辰凌抬头，视线上移，看见了秦逸风近在迟尺的脸，下颌线过于优越，唇形好看，鼻梁挺直。
没有戴眼镜的秦逸风，确实有五年前的影子，少年气很重，清冷又帅气，金丝眼镜让他平添了一丝沉稳和风情。
不可否认的是，两种风格的秦逸风都非常好看。
秦逸风见叶辰凌动了下，呼吸也变了，却一直没有起身，忍着左侧颈窝因为叶辰凌呼吸带来的麻痒和潮意，疑惑地侧过脸。
他垂下目光，见叶辰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胸膛半贴着，两种心跳渐渐重合。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两人距离近到呼吸交融，秦逸风只要再稍微往前一点点，便能碰到叶辰凌殷红的唇瓣。
在第三个人看来，气氛异常暧昧撩人。
几息之间，叶辰凌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念头，最后他十分镇定地看着秦逸风的眼睛：“你怎么不推开我，……硌的我难受。”
他半趴在秦逸风身上，身下是秦逸风横着的胳膊，硌的身体微微泛酸。
抛开那些缱绻暧昧的时刻，这种睡姿确实没有躺在松软的床上舒服。
但秦逸风第一反应不是这个。
他下意识地快速曲起自己另外一条没被压着的腿。
又不好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推那条作乱的腿，十七八岁的少年，早晨难免的，他再不小心碰到什么，不合适。
秦逸风转过头，不再看他，“推了好几次，你难受就快点起来。”
这是秦逸风从记事起，第一次跟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开始非常不习惯，等叶辰凌睡熟好久，他才伴着绵长的呼吸声入了眠。
很快他便醒了，因为听见了床那边翻身的动静。
他还没来得及欠身去拿耳塞，叶辰凌便滚到了他怀里。
这根本没法睡。
推了好几次之后，他发现这样也根本没法睡。
不知是不是折腾的累了，还是经过数次的的推拉，已经初步适应了旁边的身体。
由着叶辰凌缠上来后，秦逸风竟奇迹般的陷入了深眠。
叶辰凌撑着手肘，利落地翻了个身，撤了撤裤子，从那边下了床。
虽然身体有点泛酸，但这一夜睡眠质量特别好，今日份的信息素分量也超额了，叶辰凌满血复活。
精神的不要不要的。
压了半夜的半边身子和腿终于撤走，怀里的热度和充盈感也随之散去。秦逸风甩了甩已经麻到没有知觉的胳膊，闭上眼睛，并没有急着起床。
叶辰凌已经走到了洗手间门口，没听见动静，他扶着门框，回头看向还老神在在躺着的秦逸风，“你怎么不起？”
见秦逸风睁开眼睛，往他睡裤上扫了眼，叶辰凌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本能地侧了下身体，挡住秦逸风视线，正准备说点什么，秦逸风已经把头转了回去，又闭上了眼睛。
叶辰凌心里暗骂了句老奸巨猾。
洗漱时他故意慢腾腾的，消磨了好一会儿时间，再出来时，秦逸风带着金丝眼镜，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两人睡过的床铺。
叶辰凌想了下，解释说：“我习惯性睡右边，所以昨晚才老是挤你。”
本来好好的，这会儿耳根和脖颈都泛上了薄红，秦逸风看了眼，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开说：“嗯，下次让你睡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