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化成O(修)
第二天早上，数学老师抱了一摞试卷进来。
晏子趁着传试卷的功夫，推了下叶辰凌胳膊，“考试了祖宗，快别睡了。”
“唔……”叶辰凌仍闭着眼睛趴在桌上，伸手接过试卷。
晏子转回头开始写题。
临近分化期的困意让叶辰凌无力抵挡，试卷往脸上一盖，细长漂亮的指节搭在试卷边沿，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直到教室里只剩刷刷的写字声，坐在最后一排的秦逸风都没能等到试卷。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理综练习册，写完一套，前面的人仍一动不动，呼吸绵长。
试卷将将盖住后脑勺，脆弱的腺体从白衬衫的领口处露出，单薄的脊背微弯，显出清晰漂亮的蝴蝶骨，再往下，因白衬衫上移而隐约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腰线。
秦逸风移开视线，身体前倾，伸长手臂去拿盖在叶辰凌脸上的试卷。
纸张轻轻动了动，叶辰凌睁眼的同时，搭在试卷边沿的手指本能地合拢。
秦逸风没抽动试卷。
下一秒，试卷被叶辰凌忽地从脸上掀开，他眉头紧蹙，一双桃花眼水润迷蒙，带着没清醒的起床气，坐起身看了一圈，对上了身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叶辰凌倒不是故意不给他试卷，他不会做这种暗戳戳的事情，要是针对都得是放到明面上的。
他只是困迷糊了。
他揉了揉略显凌乱的头发，再一看时间，已经被他睡过去一半。
他冷静地想，这么久都不拿试卷，敢情是胸有成竹。
结合秦逸风看护他那晚，逻辑缜密的写检讨、修玻璃、删监控，以及他文化课之外的丰厚履历，这人的数学成绩只怕是要逆天。
叶辰凌捻了张试卷扔在旁边那张空桌子上，心道你爱考不考。
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刚把试卷抽走，便听见讲台方向传来动静。
数学老师姓林，正值更年期，脾气过于火爆，人送外号“林道长”。
叶辰凌尽量不去招惹她，他立即装出一副认真写题的好学生模样。
可惜很快被拆穿。
林老师备完课，伴随高跟鞋的“咚咚”声响，从讲台走了下来，看清叶辰凌和秦逸风双双空白的试卷，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手拍在桌上发出“啪啪”声响：“你俩干什么呢，准备一起交白卷是吧。”
他俩身上霎时聚焦了全班同学的目光，大家一早上都提心吊胆，就怕他俩一言不合打起来。
没人说话，林老师直接点名，“叶辰凌，站起来说说你俩想干什么1
叶辰凌直视林老师，实话实说：“我刚没把试卷给他。”
同学们相互看一下，心道两人的矛盾这是又升级了。
林老师气急，“囤那么多试卷，你也不写，你准备中间商赚差价？”
吼完又把矛头转向后面的同学，她面生，也叫不出名字，只气急败坏道：“你手是多矜贵？人家不给你，你就不拿，中午吃饭要雇个人喂你吗？”
旁边已经有同学忍不住要笑出声，只听林老师又拍了一下桌子，“你俩要是考不及格，下堂课都给我出去站着。”
班里同学的眼神都带了同情，叶辰凌平时数学就很少及格，秦逸风虽然在科研方面牛逼，但文化课水平有待观察，而且这次题目又难，时间也所剩无几。
叶辰凌坐下，看着那张试卷，目光沉静如水，凭什么来了个人，他就得出去站着？
他低头认真写起试卷。
——
下课铃响，课代表刚收完试卷，班里同学全出去了，上厕所的上厕所，透气的透气。
晏子喊叶辰凌，“出去吗？”
叶辰凌趴在桌上摆摆手。
晏子疑惑，“你今天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叶辰凌打了个呵欠，快分化的事情他没准备瞒着晏子，也没什么好瞒的，但教室不是说这个的地方，他胡乱应道：“嗯。”
晏子想跟他多说说话，转移他注意力，“我最近回家经常挨骂，我爸说要是我考不上像样的大学，就送我出国，烦死了，我才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出去。”
两人说着小话，挨得近，看起来有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亲密。
叶辰凌说：“你不想去就不去，离高考还有八九个月呢。”
晏子问他：“你们那个高水平运动员考试，要想上好大学，是不是对文化课要求也挺高啊？”
叶辰凌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学渣，但晏子从不这么认为。
叶辰凌没正经学过初中知识，底子差了点，而且他心思没在学习上。
他聪明有毅力，英语好，要是想学，绝对碾压别人口中的学霸叶秋。
毕竟小时候，一天到晚看书学习的叶秋，每次都考不过从不写作业、满世界疯玩的叶辰凌。
晏子很看不上叶秋，明明自己能力不行考不过别人，还要委委屈屈的找大人哭诉。
叶辰凌“嗯”了声。
晏子看了眼还在座位上不知写什么的秦逸风，跟叶辰凌道：“要不咱俩一起出国呗？”
叶辰凌之前在国外待了三年，不太适应国外的生活，他学着晏子刚才的话，“一起去就是两个孤零零的人了。”
晏子噗呲笑出来，见叶辰凌状态没受秦逸风影响，还知道说玩笑话，他心情也好了一点，“那你陪我一起学习呗。”
“学习也要人陪埃”叶辰凌想起幼儿园的时候，晏子老是让他陪着上卫生间，“多大了你。”
“那你一起吗？”晏子又问。
“一起一起。你赶紧出去吧，快上课了。”
打发走晏子，半晌他想起什么，从书包夹层掏出那枚袖扣，看了眼，又给扔进了桌肚里。
——
不知又睡了多久，叶辰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桌肚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偷摸着拿出来一看，是私立医院公众号发送的分化报告。
他点开，报告封面是未分化三个字。
叶辰凌有点疑惑，没分化的话，昨晚在树林里为什么能轻而易举撂倒三四个alpha。
他手比脑子更快，指腹往后一划，看清上面的那行字时，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瞳孔放大，脑中一片空白。
——omega显性基因高达98％，大概率近期会分化为omega。
叶辰凌缓缓眨了两下眼睛，将程序退出，手机重启。
等待开机的时间，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整个人都是放空和麻木的。
他手指微颤着再次点开公众号，上面还是那句话，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任何变化。
叶辰凌就这么愣愣的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分钟，不知是该震惊还是疑惑甚至是可笑。
他突然想起叶秋分化成omega那天，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叶父怜爱地看着刚分化，还处在不适阶段的叶秋，跟他说：“辰凌，omega不管怎么说都弱势一些，你肯定也不希望你哥哥将来受苦，我跟你妈已经决定了，等叶秋十八岁，就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转给他，他将来结婚也不至于受委屈。”
叶母当时心疼地揉着叶秋的头发，语气淡淡的跟他说：“你将来肯定会分化成alpha，能打拼能闯，小秋跟你不一样，你就别跟他抢这些身外之物了。”
叶辰凌从没有觉得omega不好，也没觉得omega就该弱势，但这么久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周围的人，都坚信不疑地认定他会分化成alpha。
突然来这么一出，他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叶家的公司虽然是他爷爷一手创立，但主要是在他大伯掌管下做大做强的，大伯去世后，叶父才接管了公司，公司现在的状况远不如之前。
这本就是叶秋应得的。
更重要的是，青运会开赛在即，他要是放任自己分化，不适期同样难熬，成绩肯定要受影响。而且分化后他必须得转到omega组，可他不想辜负姜教练。
想了半节课，他决定打阻断剂，延缓分化。
下课后，他给晏子拉到没人的走廊角落，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能弄到阻断剂吗？”
阻断剂能够强效抑制信息素的产生，也可以暂时性地停止腺体发育。
但因副作用多，对身体伤害大，帝国对其管控非常严格，只能凭离婚证或者丧偶证去正规医院购买。
晏子眼皮一抬，皱眉问他：“你朋友被alpha终身标记了？标记完又跟人掰了？”
一般情况下，omega的发热期和alpha易感期打抑制剂就能缓解，但被终身标记后的omega，离开了标记他的alpha后，只能靠打阻断剂缓解发热时的煎熬。
叶辰凌要是说实话，晏子不会帮他这么做。
他点头。
“哪个朋友啊？”晏子问。
叶辰凌含糊过去，“外校的，你不认识。”
他朋友多，讲义气，晏子虽然跟他是发小，关系也亲近，但两人的朋友圈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晏子没有硬打听人隐私的意思。
他只是多顾虑了一层，“不会是你之前出去比赛认识的omega吧，运动员打阻断剂，伤害更是加倍，不但造成肌体不可逆的损伤，成绩也会受影响埃”
叶辰凌自然清楚这些，他怕晏子还要问其他的，只能道：“是的，他都知道。”
他顿了下又说，“没有人会选择长久的伤害自己的身体，暂时的难处罢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晏子只能道：“行，我想办法从俱乐部帮你弄。”
“那我替他谢谢你了。”叶辰凌说。
他并没有成为职业运动员的打算，打阻断剂造成的暂时性机能损伤和疼痛，熬一熬就过去了。
回到教室，晏子低头捣鼓了一会儿手机，突然转过身，面露忧虑地问叶辰凌：“你朋友经济宽裕吗？我刚问了下，阻断剂得好几百帝币一支，一个月就得差不多三万帝币，他要打多久啊？”
叶辰凌闻言在桌肚下偷偷登录网银，确认了下流动资金，七位数，“没事儿，他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