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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一步一步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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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嬅年纪虽小,却也见惯了后宫里的世态炎凉,此番儿臣嫁去赫茬,说到底,还是母后您的功劳。”

    嬿如的唇角微微一扬,手边茶盏的热气氤氲而上,映照一室茶香:“公主说笑了,公主出嫁都是皇上的恩典,怎么能说是本宫的功劳。”

    “儿臣既是这么说了,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您不承认也没关系。”说完,她缓缓起身,跪在地上重重的行了一礼:“皇后娘娘,璟嬅不久就要远嫁赫茬,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亲一人,此番去了,璟嬅绝不会在踏入皇城半步,只求您能饶恕母亲性命。”

    嬿如捋一捋腰间深红缠金丝如意结,面上看不出喜怒:“公主说笑了,皇贵妃人品贵重,从无行差踏错,好端端的为何要本宫饶她性命?”

    璟嬅仰面看着嬿如,清秀的面容上早已满是清泪,她哽咽道:“七弟的死因,璟嬅都知道。”

    直到这一刻,嬿如端庄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皲裂的迹象,她的语气骤然变冷,低低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求本宫?皇贵妃的命是命,云珏的命就不是命吗?”

    “是,母妃是罪该万死,可儿臣不是也要远嫁赫茬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抵尝本宫的丧子之痛吗?云珏来到这个世上不过四个月,小小的孩子被病痛折磨而死,他就这般死在本宫的怀里,他也是你的亲弟弟啊!”

    嬿如骤然而起,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直到现在她依旧能感觉得到云珏离开她那天,那冰冷的温度,璟嬅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的闭上双眼。

    “皇贵妃既然有胆子谋害本宫的孩子,那她就必须承受她应该得到的惩罚,你走吧,这些话,本宫就当从来没听过,八日之后,本宫会亲自送你出嫁。”

    璟嬅挑起碧水色绣缠枝花的门帘时,隐约有腊梅花的香气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明夏进来时,嬿如疲倦的撑着额头坐在榻上,斗彩莲花茶盏里的茶早就没了热气。

    “娘娘,二公主已经走了。”

    “那孩子终究什么都知道了。”这样想着,嬿如的语调不觉冷然:“她刚刚跪在地上,让本宫饶了皇贵妃性命。”

    明夏轻声道:“二公主毕竟是皇贵妃的亲生女儿,母女一脉,哪有向着您的道理。”话题一转,明夏又道:“不过,您让二公主嫁去赫茬,成为部落首领的王妃,到底是保全了公主后半生的荣耀,您为了她筹谋这么多,不就是想还当日的那点子恩情吗?”

    眼角有清泪划过,嬿如慢慢地睁开眼,莞尔轻笑:“这些年,也只有你懂本宫了。”

    十月初八,雪后初晴的天气冷的厉害,嬿如一袭紫华蹙金广绫凤越牡丹罗袍,鬓边的五凤朝阳挂珠钗在日头下莹莹生辉,让人不敢直视。

    萧璟云前朝事忙,未能亲自相送,今日来的不过是嬿如,福惠夫人和珍昭仪,就连皇贵妃因身体不适都未能亲自相送。

    嬿如悠然而笑的看着璟嬅,正红色的嫁衣上绣着石榴,葡萄寓意多子多福,那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而玉冠以翠玉作底,更是镶嵌着五颗硕大的东珠,映着日光,更觉光彩耀目。

    福惠夫人满脸笑意:“听闻,公主头上的玉冠乃是驸马亲手打造,可见驸马与公主夫妻情深。”

    璟嬅的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她的目光朝着承乾宫的方向望去,却不肯张口提一字。

    嬿如起身,捋了捋她鬓边垂落的玛瑙流苏,温和地说:“皇贵妃身子不适,太医告诫实在是不能出门,至于皇上那,本宫已经差人去请,只是朝政繁忙,你父皇一时也脱不开身。”

    璟嬅几欲悬泪,福惠夫人忙劝:“公主成亲是大喜,若是此时落泪,怕是不吉利,何况皇上恩赐公主在城外的公主府小住半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公主也是可以回来的。”

    外头小春子前来禀报:“娘娘,吉时已到,公主该出阁了。”

    璟嬅退后一步,重重的朝着嬿如叩首拜别,嬿如含笑看她,嘱咐道:“去吧,好好珍重自己。”

    双燕齐飞的喜轿一路吹吹打打,朝着宫外走去,而昭明宫墙角那抹阴影处,皇贵妃死死的咬住手中的锦帕,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秋露紧紧的扶住她,皇贵妃指尖的冰冷与墙脚根底下的积雪并无二异 ,她含泪劝说:“娘娘,咱们回去吧,您再看,也看不到公主了。”

    皇贵妃鼻中酸涩,抚着胸口哀哀悲戚:“这孩子是在怪我,没有留住她。”

    “不是的,公主是您亲生的女儿,又岂会不明白的您的心思,好在公主此番要在宫外小住,还是可以常常入宫来看望您的。”

    皇贵妃因璟嬅出嫁一事,大闹昭明宫,事后被太后下旨闭门思过,而那日璟嬅离开后,回到承乾宫与皇贵妃促膝长谈。

    言语中大都是相劝皇贵妃不要再逆天行事,以免折了自己的福气,璟嬅虽是没有提起七皇子的事情,可知女莫若母,皇贵妃这般聪慧,又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母女二人大吵一架,璟嬅更是发了毒誓,此生不在踏进皇城半步,只让皇贵妃保重自己。

    回了承乾宫,皇贵妃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榻上,秋露欲意去请太医,皇贵妃却挥手称罢,打发秋露去了小厨房熬安神汤,她唤来白梨,冷冷地问:“本宫要你办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白梨重重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打点妥当,什么时候用得上她,便是娘娘您一句话的事情。”

    皇贵妃极力安定下自己有些紊乱的鼻息,骤然的松了一口气,了然笑道:“那就好,皇后,福惠夫人,珍昭仪都得意太久,也该有个人能分分她们的宠爱了。”

    冬日晴寒,天色湛蓝一碧,这日午后,瑞婕妤陪着嬿如在暖阁里做着绣活,璟霓,璟裳则是在院中堆着雪人玩,稚子笑语,为这冷寂的后宫平添了一丝温暖。

    瑞婕妤摆弄着手中松石绿的丝线,望着外头玩的正开心的两位公主,羡慕地说:“嫔妾只盼望着腹中的孩子能同璟霓璟裳一样活泼可爱。”

    嬿如听着窗外风声簌簌,欢声笑语不断,笑悠悠地说:“宫里的女人都盼望着能生个皇子,怎么偏是你,想要生个公主呢?”

    瑞婕妤盈盈道:“若是生了皇子,难免要搅到那些个污糟事里,若是个公主,平平安安的长大,将来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相伴一生,这就够了。”

    正说着话,外头通传皇帝到了,嬿如和瑞婕妤忙出门迎接,璟裳欢欢喜喜的扑到萧璟云的膝下,甜甜的唤了一声父皇,倒是璟霓颇有姐姐的稳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萧璟云心中欢喜,一手抱一个,问起乳娘们两位公主的衣食起居,乳娘们一一答过,又见瑞婕妤侍立在嬿如身边,温言道:“你才有了身孕,雪后路滑,也得当心自己的身子。”

    瑞婕妤双眸含情,只笑盈盈的看着皇帝:“嫔妾哪就这么娇弱了,每日里闷在宫里,可叫嫔妾闷坏了,皇后娘娘这与嫔妾的春熙堂不过一墙之隔,嫔妾每日同娘娘说说话,心里也舒畅。”

    嬿如笑意清浅:“臣妾与瑞妹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会好好照顾瑞妹妹腹中皇嗣的。”

    萧璟云抱着璟霓,在她脸上亲一亲,逗得小人咯咯直笑,嬿如淡薄的笑意如檐下簌簌而落的雪花:“臣妾听闻瑞妹妹自有孕后喜食羊肉,已经吩咐御膳房送去了春熙堂,不如,皇上陪着一起用一些吧。”

    瑞婕妤福一福身,嫣然一笑:“嫔妾谢过皇后娘娘。”

    如此,皇帝便同瑞婕妤去了春熙堂,回了暖阁,嬿如哄着两位公主吃了一些鸡蛋羹,便让乳母带下去休息,明夏端了水伺候嬿如净手,笑着问:“娘娘是故意让皇上去瑞婕妤处吗?”

    净手的水里加了几滴茉莉花汁,热气一烘,使得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花香,嬿如神色淡淡,仿佛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不见喜悲:“她是真心爱慕皇上,去了倒有话说。”

    明夏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您当真对皇上没有任何情意了吗?”

    嬿如的手一滞,随后微微一笑:“这宫里多的是对皇上有情义的女子,不缺本宫这一个。”

    明夏浅笑:“娘娘说的极是,那瑞婕妤不就是其中一位嘛,对了,奴婢听来一件事,自瑛嫔降位禁足后,便得了风寒,连带着六皇子都不大好,太后虽是派了太医去医治,可六皇子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转。”

    嬿如慢慢夹了一筷子蜂蜜山药来吃,蜂蜜的清甜立时在舌尖绽放开来,嬿如会心一笑,鬓边的洒金红宝石珠花熠熠生辉:“瑛嫔既然病了,本宫理应探望,你去库房寻一些药材,咱们去看看她,在让绿意去一趟太医院,请徐容一同前去。”

    衍庆殿是先帝孝怡贵妃的住所,听闻孝怡贵妃见不得冬日里花草枯萎的景象,每日郁郁寡欢,先帝便下旨寻了各色奇花异草遍植衍庆殿各个角落,只为博美人一笑。

    只是如今鲜花依在,却不见美人踪迹,嬿如踏入衍庆殿时,外头并无伺候的宫人,明夏奇道:“这大白天的怎么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再往里走,忽的抱琴从后院处急匆匆的赶来,许是走得快了,脚下一滑,竟直直的摔在嬿如的面前,慌张地说:“奴婢请皇后娘娘安。”

    嬿如心生不悦,问:“这衍庆殿内伺候的人呢?”

    抱琴跪在地上,让人瞧不清她的面色:“我们娘娘说,她以妃嫔之身妄议朝政,犯了宫规,皇后娘娘罚她禁足,就是要让她静思己过,如何还能让这么多人伺候,所以都打发出去了。”

    嬿如打量她片刻,呵呵一笑:“你家主子倒是想的明白,只是,她自己不需要人伺候,难不成六皇子也不需要人伺候吗?”

    说罢,便抬腿朝着暖阁方向去,抱琴连忙上前为嬿如挑起帘子,一袭冷风从半扣的朱漆楼花长窗下穿过,殿内昏昏沉沉的,连个取暖的碳火都没有。

    见状,嬿如心中的不悦又多了几分,彼时,瑛嫔听得动静急匆匆的迎了出来,她穿着半旧的鹅黄色撒花锦袄,衣领处的绣花更是起了一层毛絮。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嬿如褪下身上的蜜蜡黄折枝牡丹披风,自顾到榻上坐下,看着尚在行礼的瑛嫔冷冷一笑:“起来吧,本宫听说你的身子不好,便来看看你,果然让本宫大吃一惊,瞧你宫里这幅光景,倒显得是本宫苛待了你。”

    抱琴上了茶来,嬿如浅浅看过,也不喝,瑛嫔语气婉转,低低道:“皇后娘娘,臣妾当日言语冒犯,如今想来更是后悔不已,还请娘娘饶恕。”

    嬿如精心描过的柳眉似一轮新月,冷冷挂在高寒深蓝的天际,她随手取过案几上的书,徐徐道:“瑛嫔,你入宫多年,却也是个糊涂人,装腔作势一味的博可怜谁都会,只可惜,你千不该万不敢拿皇嗣开玩笑。”

    瑛嫔凝眸,袖子下的手微微一紧,强自镇定地说:“臣妾不知,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嬿如也不言语,冷冷看着她,谑道:“六皇子既然病了,本宫也带了太医来,徐太医劳烦你去给六皇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寒症,至今看不好。”

    徐容应声应诺,便要朝着偏殿去,瑛嫔连忙阻止,急道:“娘娘,太后已经派了齐太医来为瑁儿医治,且瑁儿才服了药睡下,怕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徐容就已笑着打断了瑛嫔:“娘娘放心,小儿易动,睡着了反而好请脉,还请娘娘带路。”

    抱琴大着胆子说:“皇后娘娘,六皇子得的不过是普通的风寒,若是过了病气给您,岂不是我们娘娘的罪过。”

    明夏冷冷呵斥:“放肆,皇后娘娘听闻六皇子身子不适,便急急的带了太医来,瑛嫔身为六皇子的生母,为何这般推辞?莫不是正如书里所言,瑛嫔娘娘为了争宠,故意让六皇子起了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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