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狠
听得这话，皇帝眸光一凛，如一把把利剑，直直的朝着祺美人射去，后者被吓得身子一颤，往沈清凝的身后缩了缩。
屋内气氛凝重的吓人，没人敢再说话，生怕惹恼了处在盛怒之中的皇帝，此时周高带着御膳房的总管来，而他的身边并立而站的，还有皇后身边的珍珠。
身材肥硕的御膳房总管，一见这个架势，立刻跪在皇帝面前，颤抖道：“奴才给皇上，皇后请安，给各宫小主请安。”
御膳房总管姓赵，此刻他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皇帝沉声问着：“今日景阳宫膳食，都是你负责的？”
赵公公身子不断的发颤，结结巴巴的回着：“回回皇上的话，是奴才！”
“不过”他顿了顿，突然朝着俪贵妃看了一眼，后又立刻低下头去：“景阳宫的膳食，都是奴才吩咐手下的人单独做的，今日只有俪贵妃身边的彩画姑娘来过御膳房，也碰过景阳宫的膳食。”
俪贵妃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精致的小山眉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呵斥道：“你这个狗奴才，乱吠什么？彩画什么时候去过御膳房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皇帝：“皇上，臣妾这几日从未踏出长乐宫半步，身边的人好端端的跑出御膳房做什么？”
皇后目光微冷，仿佛含了化不开的冰霜：“珍珠，你来说。”
珍珠朝着众人福了福身，恭敬道：“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去御膳房查证温小主中毒一事，御膳房上下几十双眼睛都瞧见了，彩画今日下午酉时半刻，出现在御膳房内。”
俪贵妃语气低沉而狠戾：“你胡说，彩画今日从未出长乐宫半步，你是皇后身边的婢女，一定是皇后指使你这么说的！！”
“放肆！！本宫位居中宫，何以要指使一个奴婢来诬陷你，即便你位居贵妃之位，这般空口白牙诬陷本宫，钟家就是这样教你礼仪规矩吗？”
沈清凝附和道：“是啊，贵妃娘娘，这件事尚未查清，您如此颐指气使不敬重皇后娘娘，莫不是这件事真的是您做的？”
俪贵妃向来是个炮长脾气，一点就炸，当下朝着沈清凝的面门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鬓边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牵出一道道冷曳的寒光：“下贱的坯子，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沈清凝捂着脸，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莲贵嫔见状当下皱眉道：“贵妃娘娘请自重，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您可别失了往日的分寸。”
俪贵妃立刻冷静下来，她跪在皇帝面前，坚定道：“皇上，臣妾从未做过此事，还请皇上彻查！”
容贵嫔道：“既然，有人亲眼所见，彩画出入御膳房，不如将彩画叫过来问问？”
皇帝眸光轻轻扫过屋内众人，带着丝丝讽刺之意，他冷言吩咐周高：“去将彩画带来！”
俪贵妃心中虽然坚定彩画并未去过御膳房，可当瞧见皇后那胜券在握的样子，内心还是隐隐约约的升起一股不安的念想来。
皇后看了一眼玉妃和福嫔，当下柔婉道：“玉妃，你身子虚弱，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福嫔，你也是，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此时万不能出岔子，就乘坐本宫的暖轿回去吧。”
福嫔虽是有些担忧床榻上的嬿如，可听到皇后的话，还是同玉妃一起离了景阳宫，两人才走没多久，周高就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沈清凝先开口问道：“彩画呢？”
皇后不满沈清凝的越俎代庖，可眼下也并未同她计较，周高朝着皇帝拱手道：“皇上，奴才还未到长乐宫，就发现御湖里有一具女尸，经过指认，确实是彩画。”
俪贵妃脸孔霎时雪白，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自主道：“怎么会？”
沈清凝轻抚红肿的脸颊，讥讽道：“贵妃娘娘，您不是说您身边的人从未出长乐宫半步吗？那为何彩画好端端的溺毙在御湖里？”
祺美人懒懒道：“还用问吗？肯定是贵妃娘娘想杀人灭口，指不定魏常在小产一事也是贵妃做的！”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俪贵妃额间也流下了细细的密汗：“不会的，定是有人想诬陷本宫！”
“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皇帝怒斥一声，眼里的嘲讽之意越浓：“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至于俪贵妃，在未查明彩画死因之前，你不许出长乐宫一步！”
俪贵妃闻言身子一抖面如死灰，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她怎么也不相信皇帝为了一个小小的婕妤，会将自己禁足。
皇后看向她，缓缓道：“贵妃，本宫定会查清此事，你还是先回长乐宫吧！”
俪贵妃还想再辩驳什么，身后的彩屏扯了扯她的衣袖，最终还是将话都咽了下去，等嬿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明夏端着祛毒的药，坐在她榻上，心有余悸的说着：“小主，昨晚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嬿如虚弱的笑了笑：“好在，我没事。”
明夏叹息道：“昨晚，真是险之又险，倒是奴婢有些看不懂了，好端端的为何彩画会溺死在御湖？难不成，魏常在小产一事，真的是贵妃做的？”说着就将凉下来的药递到嬿如手中。
嬿如接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又拿了一块蜜饯放在口中，驱散苦涩的药味：“不会是她，贵妃也不过是被人给诬陷了，你好好想想昨晚发生的情景。”
明夏道：“昨晚，皇上来了没多久，皇后紧接着就到了，不过，皇后出行，身边向来都是跟着翡翠和珍珠，可昨晚，珍珠并没有来。”
“后来奴婢才知晓，皇后听说您中毒一事，立刻派了珍珠去御膳房查证您昨晚的吃食！”
嬿如神色遽变，冷哼一声：“珍珠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二等丫鬟，即便要查证问话，也应该是翡翠出面，看来，我摆的这一局，还真是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