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发霉的烧饼
韩木公用颤抖的声音“啊啊”的尖叫着，尖叫的分贝不高，但是嘴巴张的很大，手里的皮箱也掉了，手里的雨伞也掉了，狼狈不堪的向厕所外面跑。
外面的雨还在瓢泼着，冰冷的水雾似乎让韩木公淡定了下来，他跑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不知是害怕暴雨还是害怕死尸，总之，韩木公倚着门框，呼呼的喘着粗气，身体软软的，像面条似的，堆在了厕所的门口。
“喂？是警局吗？红润路133号公厕，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们赶快过来吧。”惊慌过后的韩木公，拨通了报警电话，但是报警的声音仍然非常惊慌。
当韩木公结束通话之后，“咔嚓”一声惊雷，就像是一把电锯把天地胡乱的劈开了似的，整座厕所都跟着闪电一起震荡。厕所里面乍明乍暗，就看见那个死去的老先生张大的嘴巴，啪嗒一下子，闭上了，之前微微睁开的眼帘，也在电闪雷鸣的一霎那，合上了。仿佛未了的心愿，有了着落，变成了一副安详的样子。
十几分钟之后，警方冒雨赶到了133号公厕。
话说，从外表看上去，133号公厕并不像一间废弃的公厕，甚至可以说很华丽，尤其被雨水重刷之后，更加显示出五星级的气派。不难想象，建造这样一批厕所，花费肯定是不低的。之所以被弃用，主要是因为内伤比较严重。水压太低，水管太细，而且管材质量差，投入使用没多久，水管就生锈了，以至于跑冒滴漏特别严重。马桶里面总是堵着，粪便常常从马桶里面流出去。再加上墙体缺少防水层和隔音层，就连在厕所里面拉屎的吭哧声，都能传到千里之外。所以说，在建成之后不久，就被弃用了。
警方收走了尸体，以便进行身份的调查。在尸体的旁边，放着一个帆布式的购物车，里面装着很多食品，有水果，蔬菜，酱肉，和满满的一袋油酥烧饼，但是都已经发霉了。
警员们是穿着雨衣进去的，进去之后才推开帽子，沉静的133号公厕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姓胡，名叫胡克丝，他首先是向韩木公了解情况。
“我是个
出租车司机，就在今天早晨出车的时候……”韩木公话说到一半，就被胡克丝打断了。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还要出车吗？”胡克丝问道。
“是啊。”韩木公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已经十多天没出车了，再不出车就要饿肚子了，别说是暴雨，就算是下刀子也得出去啊。”
胡克丝“哦”了一声:“那你继续说。”
“我冒雨出车，在公路上载了一个乘客，他让我送他来红润路133号，但是到了这里，没有找到133号，只发现了一间133号公厕，然后我就在公厕里面看到了死者。”韩木公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那个乘客说他走了很久，太累了，让我载他一程。”
“哦？那个乘客现在在哪里？”胡克丝急切的问道。
韩木公遗憾的耸了耸肩:“已经死了，那个乘客就是死者。那只皮箱是他忘在车上的。”说着，韩木公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皮箱。
胡克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呢！”面对语无伦次的韩木公，胡克丝深吸一口气:“这位司机师傅，请你对警方说实话好不好！”
韩木公急忙为自己辩白:“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警官。”
胡克丝无奈的笑了:“好吧，可能是事发突然，你过于紧张了。这样，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想起来什么再去警局找我。”
警方接手133公厕案件之后，做了大量的工作。
专业人员打开了皮箱，皮箱里面是四十万现金。都是百元纸币，一万块钱一叠，总共四十叠，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皮箱里面。如果说，死者拉着购物车去市场买东西，为什么还要带着那么多钱呢？而且，装钱的皮箱，怎么会忘在韩木公的出租车上呢？难道说，韩木公谋财害命，杀了死者？但是，如果是韩木公谋财害命，又为什么会把皮箱交给警方呢？
在进一步调查中，警方在购物车里面油酥烧饼的塑料袋上，发现了烧饼店的地址和电话，尽管烧饼发霉了，但是塑料袋上印的字迹还很清晰。
警方走访烧饼店，终于发现了死者的线索。
据烧饼店老板介绍说，死者以前就住在红润路，距离烧饼店不远，也算
是老街坊了。死者家的小孙女，特别喜欢吃他们店的烧饼，所以死者生前经常去烧饼店买烧饼。
但是，区里突然搞规划，说要在红润路建一间豪华公厕，死者就搬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买过烧饼。
就在这场暴雨之前，死者突然拉着帆布式的购物车，专程回到当年的菜市场，说是要给小孙女买烧饼……
就这样，根据烧饼店老板提供的线索，警方终于找到了死者生前所在的区。
“哦……”一提起死者，区里面的工作人员似乎都有一些印象:“你说的那位老先生姓姜，名叫姜逆谋，拆迁之前确实住在红润路133号。他已经退休很多年啦，退休之前是红润路小学的老师。”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胡克丝点了点头:“那……姜逆谋生前有什么仇人吗？比如说邻里不合之类的。”
听到胡克丝这么问，区里面的工作人员认真的回忆了一会儿，之后犹犹豫豫的摇了摇头:“老人家是老师，对别人一向很客气，没听说有什么仇人，也就是拆迁的时候，闹了点不愉快。”
胡克丝带着两名警员，坐在了红润路所在区的办公室里面，工作人员很热情，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些情况，还给他们倒了几杯茶水。胡克丝紧接着问道:“拆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老人家八十多岁了，在红润路住了一辈子，感情深不肯走啊，说是就算死也要死在红润路，后来拆迁办怎么解决的就不知道了。”工作人员说着，从抽屉里面翻出一个电话号码:“当时红润路拆迁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这样吧，这是当时拆迁负责人的电话，他姓谭，名叫谭少君，你们打电话问他吧。”
由于案件扑朔迷离，杀害老人的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胡克丝带着两名警员，当天下午就找到了谭少君。找到谭少君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他在家歇病假，歇了有大半年了，说是糖尿病引起的眼底栓塞，看不清东西。
胡克丝一直找到谭少君的家里，才见到了他。一走进谭少君的卧室，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风油精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