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刻骨5
程洵的话说完，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她有些试探性的问道，“嗯…那我们还要继续与thanatos合作吗？”
顾漾收回思绪，瞥了眼放在茶几上的资料夹，程洵刚才的一番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出来的。
她挑了下眉尾，“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李子晴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这小丫头竟然会知道的这么多。
“我”
程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果然话不能说太多啊。
她赶忙解释着，“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顾漾一手支着下巴，好奇地看着程洵，“啧，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丫头是有事瞒着自己啊。
程洵扯着嘴角，十分不自然的笑了笑，“就是一个简单的朋友。”
顾漾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从沙发上起身，光着脚走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之上，“我们与thanatos的合作继续，今晚七点的谈约继续进行。”
程洵坐在沙发上，看着走到酒柜前穿着银色吊带长裙的顾漾。
齐腰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感，将她整个的人的气质尽显。
程洵似乎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想了想之后，也就没有过多的开口了。
顾漾坐在高脚椅上，手中握着玻璃杯，杯子中是刚倒上的半杯蓝宝石金酒。
她的下巴轻轻仰起，淡蓝色的液体入口。
那喝酒的样子，美的不可方物，美的动人心魄。
“我开车送你去吧。”
程洵起身，离开沙发。
顾漾放下酒杯，“好。”
程洵来到顾漾身旁，掏出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放到桌面上，“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顾漾看着桌面上的棒棒糖，嘴角一笑，“知道了。”
程洵这才注意到她左手腕上的手链，“你这手链是怎么回事？”
“这个？”
顾漾抬起右手，轻轻晃动了下，随后解释道，“心理医院送的。”
程洵问道，“心理医院送这干嘛？”
这手链的做工看起来应该不便宜。
顾漾淡淡的说道，“可能是怕我影响他们的业绩。”
“啊？”
顾漾拿着棒棒糖，准备回卧室，“行了，我回屋再睡一会儿。”
程洵看着她说道，“好，你去吧。”
顾漾回了卧室，客厅就只剩下程洵一人。
她站在原地，看向四周，似乎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她抬步来到沙发正对面挂在墙壁上的电子表前。
程洵伸出右手，在电子表上摸索了十秒之后才停下动作。
再伸手时，只见她手中出现一个针孔摄像头。
— —
晨合高级心理医院。
助理来到徐昉的办公室门前，伸手敲了几下门，直到听见里面的声音之后，她才推开门，“徐医生，高先生来了。”
徐昉坐在办公椅上，清澈的嗓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好。”
高亮像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打着发胶，身上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脚下穿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
“徐医生。”
他笑着向坐在办公椅上的徐昉走去。
“您来了。”
徐昉起身，礼貌回应着他。
高亮显得十分激动，他没等徐昉先开口，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将话说出来了，“徐医生，我又看见我妻子了。”
徐昉对他这没头脑的话，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您妻子？您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了您的妻子？”
高亮已经开心的手舞足蹈了，“我工作的时候，她穿着她最喜欢的裙子，站在我旁边看着我的设计草图。她还说，我这次的设计一定能得大奖。”
徐昉浅浅一笑，“您别激动，您的妻子刚才也来找我了。”
高亮睁大了眼睛，“找你？难道是子晴她又给我带了信？”
“没错。”
徐昉从桌面上拿出一封崭新的信件递给高亮，“这是您妻子给您的信。”
高亮没有半分犹豫的将信件拆开，他看着李子晴的笔迹，瞬间红了眼眶，“我妻子？子晴她没有忘了我，她还记得我！她说她会来找我，这是真的，是真的！”
徐昉看着他，“您打扮成这样是要去见什么人呢？”
“我…”高亮从信件上移开视线，他看向徐昉的双眼，眼神开始涣散了下，随后立马恢复清明。
他重新低下头，看着出现在手中的一张白纸。
“徐医生，他又出来了…”
现在的高亮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像之前一样表现的极度兴奋，反倒是沉稳的像是原本的他。
徐昉坐在办公椅上，将刚才的监控视频调出来，重新放给高亮看，“没错。”
监控视频中的高亮在拿到信封的瞬间表现的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就连他的嗓音甚至年轻了好几岁。
高亮看着监控视频中的自己，拿着纸张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我这病…要怎么治…”
徐昉按下暂停键，认真地看向高亮，“我的建议还是跟先前一样，住院治疗。”
“…我能再考虑一下吗？”
徐昉分析着他的病情，“人格分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事情，在副人格还比较容易被控制的时候，我建议您可以尽早住院治疗。”
高亮半垂了下眸，“…我知道了。”
徐昉继续说道，“您可以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家里人知道还是比较好一些。”
“好，我知道了。”
助理将高亮送出去之后，她重新回到办公室。
她好奇地问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徐昉，“徐医生，高先生的妻子还没有被找到吗？”
高亮来他们医院接受治疗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了，因为妻子的失踪，他在极度悲伤之下，分裂出来了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叫aaron，性格开朗热情，那活泼的样子就像是还在上大学的在校生。
徐医生多次建议他尽早住院治疗，可都被高亮拒绝了。
之前的第二人格出现的时间短，基本上是一周出现一到两次，时间维持在五到十分钟。而现在，第二人格出现的周期不仅变长了，时间也多了。
徐昉的右手拿着签字笔，左手拿着高亮的病情报告单，低声说道，“也许…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