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小霸王”真霸道,最好算计美娇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暂且按下徐放鸣这边。
再说扬州城南门外李家庄上有一个名声在外的李府。这李府,真个是金银满库、米麦盈仓,总之是“富得流油”。主家名叫李廷梁,其父亲曾官至兵部尚书。按说这位当是标准的“官二代”了,承父荫谋个一官半职不算什么难事的。但这位李廷梁对那官场却是无甚兴趣的,并未出仕,只是欢喜银子。真个是“官场有人好经商”,这李廷梁硬是靠了“拼爹”做生意,积下了百万家私。
李廷梁有二子,老大取名李文忠,老二名叫李文孝。这兄弟二人,性情、相貌俱不相仿,只是那心存不正却甚是相同。其父溺爱两子,不惜重金聘请名师,教习二子武艺。
白面书生模样的李文忠,武艺高强,脑子也灵光,广有谋略。哎,怎么说成了“正面角色”了?别急,还有下文。别看李文忠外表温和,见人都是笑嬉嬉,极谦和懂礼好说话的样子。但,内里却凶狠得很,极擅长背地里捅刀子。嗨,这扬州人都知道的,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笑面虎”。
再说那李文孝,天生神力,两臂可举千斤之重,且性如烈火,甚是狂躁。这李文孝倚了家势,一味横行无忌,无法无天。什么欺男霸女,什么奸淫掳掠,什么挖绝户坟,什么打瞎子骂聋子,总之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扬州人都很畏惧,也给他起了个混名,叫做“小霸王”。看来这扬州人心眼还是挺善的,要我就直接起个“混账王八蛋”算逑。李文孝呢,听闻自己得着这么一个混号,竟是不怒反喜,此后,便是以“小霸王”自居,真叫个不要脸啊。
那一日,李文孝同了一个门客到扬州城游玩儿。这位门客叫花省三,三十来岁,略有些智谋,还知诗画琴棋,却是生得獐头鼠目,白面微须,他常在李府走动,奉承谄媚的本事最是一流,深得李文孝欢心,俨然充当了“狗头军师”角色。
李文孝道:“老三,偌大一个扬州城,怎的没有那美貌的小娘子?”
花省三回道:“大教场张妈家的姑娘最多,近日听闻来了两个苏州姑娘,一个叫做小丽花,一个叫做小金凤,都是色艺双绝,我们何不去见识一下?”
二人随即向东而行,直奔大教场而去。不多一刻,到了张妈家门口。李文孝抬头一看,门楼上挂着“宜春院”的招牌儿。早有外场小二迎接上来,道:“请二位老爷里面奉茶。”
李文孝同着花省三走进楼内,张妈迎将了上来。
花省三道:“张妈,多时不见,生意甚好啊。”
老妈子一看,熟人,回:“全仰仗众爷们捧场的。花大爷,许久不来,想是有怠慢之处了?今日什么风,吹送到此了?”
花省三接道:“这位李文孝大爷闻得你家新来两个苏州姑娘,特来见识一下。快去叫来相见。”
张妈一面应着,一面嘱咐小伙计去请姑娘。
稍顷,便见那小金凤、小丽花姗姗而来,李文孝乍一见,果是人间尤物,骚首弄姿,甚是让人心痒痒的。顿时色心大起,左拥右抱了起来,两位姑娘更是情场老手,冲了李文孝一阵阵发嗲发浪,哄得李大爷开开心心掏了百两银票。
这李文孝生性是个残暴不仁、喜新厌旧的主儿。一夜云雨过后,便觉腻了,终是不满意这风月场中的姑娘,太过放荡,没啥新鲜感。随即同了花省三到街上继续游玩散心,实则是为“踅摸”那些“良家女子”,在李文孝眼里,还是她们才有“味儿”,才具有那强烈的“诱惑力”。
要说这老天爷还真不开眼,果是让这两大流氓撞了狗屎运。这也从反面印证了那句“有心人,天不负”的俗语吧。所以,倘是你有啥心愿,还当尽快去行动的,老天爷不会只帮助流氓的。
话说二人转来转去,到了城隍庙,只见一女子从里面袅袅婷婷走了出来。李文孝定睛一看,顿时心猿意马,不禁失声叫了起来:“好一派国色天姿。”
花省三顺势望去,但见那女子,淡妆布服,柳眉杏脸,樱口桃腮,身材匀称,白色衣衫,素色罗裙,微露那三寸金莲,还真叫好看。那李文孝竟是看得呆了,眼睛都不带眨的。当然,或许这小女子确有几分姿色,但并不真见得美得一塌糊涂的。一则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应在起着作用;二则,李文孝刚腻歪了那“娇艳型”女子,突见了这“清纯型”的,便更觉心动,这正应了那句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再说那小女子见一大汉面如涂炭,身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站在那儿张着大嘴,呆若木鸡般只盯了她看,不觉羞怯的笑了笑。
这一笑,更是了不得,实有无可形容的韵味,若说一笑倾城,却是夸张,但一笑勾魂那是一定的。至少李文孝见了,恨不得立马便上前搂抱,若不是花省三拦着,他连这大庭广众的场合都不管不顾了。
花省心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明白的,道:“二少爷,这妞正点不?”
李文孝回了回神,应道:“要说美貌女子,二爷也是见得多了,但从未有像她这般风韵标致的。若得与她睡上一夜,就算明日死了也是情愿的。只不知她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能在流氓身边混得开,没两把刷子也是不行的。花三省还真不是一般人,人情世故、家常里短、坊间传闻等等,那叫一个门清儿啊。只听花三省接道:“她名字叫做巧云,家就住在庙后小弄里。她的丈夫是个秀才,叫方国才,家中极其贫苦。小的倒是和这方国才相识。”
李文孝道:“老三,可有什么高招儿,把这妞儿搞上一搞,二爷我必有重谢。”
花省三稍假思索,便即应道:“这个容易,且回家中,包在我身上便是。”
却说一路之上,李文孝也不言语,只着急忙慌、快马加鞭往家中赶。走入书房,尚未坐定,李文孝便猴急问道:“老三,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花省三见这李二爷迫不急待的神情,也不再端着装那沉静的姿态,开口道:“二爷且莫性急,听我细细说来。”
“我与这方国才有些交往,曾一同读过私塾,家中有他几幅亲笔书写,待在下仿其笔迹,造一张借据,写上欠二爷白银二百两。明日送到官府,叫王太守追办,将那方国才捉去押在牢房。再花些银子,保管弄他个有死无生。最后让官府报个病故身亡。余下就只剩那小娘子巧云了,岂不随便二爷摆弄。”
李文孝一听,只把头一个劲儿摇晃,道:“这法子好是好,就是太啰嗦麻烦,最是耗费时日,二爷等得,二爷的下半身却是等不得。”
花省三又一转念,说:“也罢,费那劲儿干吗。索性明日带了假借据,带上十几个家丁打手,打一乘小轿,竟到方国才家问他讨要银子。他定是没有,便把这巧云捉在轿内,顶了债。当夜就与二爷做成好事。至于那方秀才,听话则已。若不听话,只消打他一顿,送至官府,再给王太守那里用些银子,断个赔偿方秀才五十两银子,叫他另娶一个罢了。”
李文孝大喜,叫道:“此计大妙!就这么办。老三,当真是足智多谋。速速回去将那借据造好。”
列位,这哪是什么计策啊,不就是明抢吗?人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以前总觉得这话失之偏颇,现在看来,还就真有应验的。
再说那花省三,那可不白给,眼珠子一转,心中暗打了小九九的。这种不不见好处,怎会轻易动手?但听那花省三叹了气,说道:“想我花省三,承蒙二爷抬举,向来忠心耿耿。只是,这次要把个十几年的好朋友伤却了。”
话罢,又接连叹气,只不肯挪那脚步。
只奇怪这李文孝是真傻假傻?见此情景,李文孝也立时明白了花省三的意图,当即命人取来一百两银子奉上。继而开口说道:“老三不必做作,只管去办,二爷绝不亏待,事成之后还另有重谢。”
花省三立现满面堆笑,信誓旦旦说:“银子事小,二爷情义要紧,就做这一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