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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步步为营扮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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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秦上承始皇帝的秦朝,而秦朝是火德,故此前秦又叫火秦。

    禁军头子见到火纹双螭玉牌,面对衣鲜华丽的柳七七,心突突地跳:“我找到十公主了,老子要发财啦!”

    柳七七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远处风雪里,几个隐在暗处的黑衣人悄悄散走了。她内心松了一口气:“我伪装成黑衣人,终于在他们发现之前找到了火秦的军士。”

    同时又不敢放松,心里骂道:“马蛋,网络小说里主角穿越,都是直接变成对应身份的人,周遭npc和野怪都认识,直接就能刷野。而我偏偏要从伪装成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开始练级,还要别人都相信我就是苻香。现在两眼一抹黑,一个路人都不认识,这他喵的也太为难人了!从这一刻开始更凶险,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必须让这些人知道我就是十公主。”

    她早已看过画像,摘下面纱,冷眼盯着禁军头子,心说:“他是我成功装扮公主的第一步!”

    古代的画像都十分写意,并不像今天的素描那么逼真。这禁军小队的头子内心本就愿意相信她是十公主,见柳七七与画像上女孩脸的轮廓差不多,面娇似花,透着股江南少女的柔味,心里已信了八分。

    柳七七将玉牌丢给禁军小队的头子,不耐烦地说:“好好看看!”

    那人早就想仔细查验玉牌,但不敢放肆要求。见柳七七主动丢来,赶紧双手接下,放在灯下看了又看。凭他的见识,这枚玉牌是货真价实的,心中又信了一分。

    柳七七裙子上全是血,一直待在马上,担心被眼尖的人发现。她遂搓着手,吐着白气,回忆起历史上南北朝的禁军官职,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儿,看着眼生,是中军禁军的左右”

    那人忙说:“属下名叫石光,是中军禁军的羽林宿卫侍从。”

    柳七七点点头,伸手将玉牌抢回,拉着缰绳问:“石姓?你是羯族人?”

    石光指着周围的羽林军小队,恭敬地说:“公主说的是,我们这群兄弟都是羯族人。”

    羯人石勒建立的后赵是上一个北方的霸主。只是羯人统治残暴,汉人冉闵反叛并建立冉魏国,对羯人进行了种族灭绝的屠杀。邺城一日之内,羯人被砍掉的头颅多达十数万。从此,羯人逐渐从中国历史上消失。

    柳七七笑道:“从冉闵那狗贼的屠刀下逃命,流落在北土,混到我火秦的羽林宿卫侍从,想来你们这群兄弟活的不易呀。”

    石光微微点头,语气里满是辛酸,说:“公主说的是。下官是羯人,被各族人排挤,日后升迁确实指望不到了。”

    柳七七忽然变脸,冷喝:“所以你才心存怠慢,让我在雪里挨冻?!枉本宫还想日后提拔你一下!”

    石光被她突然一吓,脸色立即煞白,心道:“糟了,她以后要做幽州都督的夫人,朝廷内外替我说上一句好话,也比我送十万钱给羽林郎管用!最近朝廷要对柔然的代国用兵,我若能拜入幽州都督帐下,日后建功立业、飞黄腾达也未可说!倘若十公主回去说我轻慢与她,我 我和这一众兄弟,只怕只怕”

    柳七七催着马,做势要走。

    石光赶紧抱住马头,慌张地问:“公主哪里去?”

    “切!我去找你的上官羽林左监讨个暖手炉,省的被你石光大单于作践!”柳七七白了他一眼。

    石光一听,两条腿不听使唤了一般,赶紧跪在马前,大呼:“我下官哪里敢怠慢公主大人!”他立即唤来副手,催道:“吾弟,快去牵个牛车来!”

    他副手微声说:“哥,咱们没有牛车 ”

    “你不会去抢一个!”石光怒道。

    他副手一听,抽出刀来,汹汹地带着两个禁军踹破一大木楼的门,冲了进去。

    “啊啾!”柳七七佯装打了一个喷嚏。

    石光一哆嗦,闯进一还亮着灯火的铺子,抱出四五个红泥炉,笑说:“公主大人且将就一下!”

    柳七七抱着火炉,娇声道:“看你一双招子还是亮的!”

    石光哈腰称谢,低头瞅见柳七七在雪中已结起血冰的裙子,微微皱了一下眉。

    柳七七也不慌,丢给他两粒金瓜子,笑问:“你可读过南人的书?”

    石光回道:“些许认识几个字罢了。”

    “那便好了,”柳七七神秘莫测地笑道:“等牛车无聊的紧,我正有《论语》里的一句话想请教你。”

    石光不明所以,仰脸望见柳七七双眸里闪着一丝杀气扫了眼周围的禁军。他立即握着金瓜子,让手下人站地远远的,原地只剩下一马二人,才瞄着满是血的裙子,颤声说:“请教不敢,还请公主大人明训。”

    柳七七满意地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见识,不过是想问你,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这句话的意思,你懂不懂?”

    石光知道这是关于“禄位就在寡言慎行”中的名句,心中一凉:“十公主失踪数日,她刚才披着一身夜行衣,又浑身是血,难道这里涉及什么皇家内斗的事?!她在警示我不要多嘴,便能保我日后的官位!”

    柳七七一路回味黑衣人拿刀杀她时说的那句“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笃定是苻秦里皇族派来的刺客,至于个中原因,她暂时没想明白。

    她面色淡然,内心实则紧张死了:“石光是个禁军小吏,未见过十公主。同时他又是个羯人,一定不是苻秦某一支皇族势力的人。他若机灵,不是文盲白痴的话,我关键的第一步就成了!”

    石光心里咚咚乱跳:“她十公主有求于我!皇帝要与幽州都督联姻,我现在押宝在她身上,那岂不是直接等于是幽州都督的人了!皇族内乱,我居然上了赌桌。这一注押对,赢了便通杀全场,输了就万劫不复。我”

    他抬头望见柳七七点点凶光的眸子,又低下头心道:“我假装不识茬,她一定饶不过我!妈的,做一辈子外城禁军有个鸟味,老子赌了!”

    他再扬起脸时,内心完全认定柳七七十公主的身份,脱下羊毛黑袍盖在她裙子上,蚊声说:“石光是个粗人,哪里懂圣人的话,任凭公主大人驱使便是。”

    柳七七松了好大一口气,面带笑地说:“牛车到了,扶我进去。”

    石光趴在地上,柳七七踩着他背下去,钻进了牛车里,下令道:“你和羯人的兄弟们护送我去掖庭。”

    见十公主已然把他当自己人,石光心里一喜,悄声说:“公主,我进不去皇城内城的。”

    柳七七把火纹双螭玉牌递出来,道:“你大声吆喝,十公主在车里,谁敢拦你?!”

    石光狐疑起来:“公主原是个汉人女子,不太懂皇城禁军的规矩,哪里这么容易进去?!”但他也不好明说,扒掉副手的皮袍穿上,领着牛车朝皇城走去。

    走至距离皇城广场不足一射之地时,大雪中涌来一群骑兵。为首一身穿武将官袍的人举刀大喝:“石光,你快将十公主交出来!前面是皇宫内苑,哪容你一个羯族人进来!”

    柳七七在牛车里不禁好笑:“啊哈,我的第一步计划开始发效啦!”

    原来她非常清楚,仅凭玉牌和打扮,这些外城禁军难免不会生疑。便在半路中,故意露出自己的打扮和双螭玉牌找几个路人问路,暗示这些人去找禁军领赏,然后自己才找到石光。这样,几路人为了抢功,哪里还会仔细盘查她的身份与来历。

    果然,一个羯族禁军不满地问:“二哥,是咱们第一个找到十公主的,这群右监骑兵又是几个意思?”

    石光的副手站在牛车旁对手下人说:“不懂吗,狗屮的羽林军右骑监当然是来抢咱们的功劳!十车绢帛,你晓得值多少嘛!”

    石光笑着迎过去,对羽林军右骑监拱手道:“右骑监大人,我们左监的人刚找到公主,这就送去掖庭。”

    西晋至北魏,中军禁军分为左监步兵和右监骑兵,二者分属不同的羽林郎统领,例来不睦。

    右骑监听一西域人说十公主在云天楼方向,本也心存几分不信,如今见石光领着着牛车,第一想法就是:“异种的水蛋壳,十公主被左监的人先找到了!”便认定牛车里就是十公主,不由分说,要趁着羽林左监不在,将公主抢到手里。

    他挥着刀鞘道:“你找到公主大人了,交与我即可!”

    石光笑着举起双螭玉牌,说:“公主大人有令,命我护送她回掖庭。”

    柳七七从牛车帐围里伸出个头,摘掉面纱道:“没错,石光办事得体,我很受用,你别耽误我回去!”说罢立即缩了回去。

    右骑监在摇曳的火光里瞧见她的脸,惊鸿一瞥之下,其实没怎么看清,但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他立即认定她就是十公主,遂立即跳下马来单膝跪地,道:“公主大人,羯族人都是奴隶出身,卑贱的很,进不去掖庭。咱们都流着氐族人的血,可保公主无恙,还是交给下属来吧。”

    说着,他的骑兵纷纷下马,朝牛车围了过来。

    石光心说:“就算老子不上十公主的船,你他妈的侮辱我族人,还明抢我功劳,也不能让你得逞!”他使了一个眼色,羯族禁军立即冲了过去,将右监的人挡在外围。

    “石光,你要以下犯上?!”右骑监大喝。

    石光笑道:“下属不敢,只是在奉公主的命令行事而已。”

    右骑监很瞧他不起,不屑道:“凭你一个区区侍从禁军,非有中军都督或者皇帝的虎符,你擅进皇城就是死罪!”

    石光怵了,知他说的是实情,但绝不想被人凭白抢了功劳,硬着头皮说:“石光赤胆忠心护送公主大人,杀头也认了!”

    右骑监嚷道:“屁!给我围起来!”

    说着,骑兵立即与羯族禁军挤做一团,互相骂骂咧咧,几乎就要拔刀相向。到底石光的人少,眼见要被驱赶走,这时街上又匆匆跑来一队人马。石光见了,大呼起来:“左监大人,快来给我们做主!”

    来的正是羽林左监。他听一醉汉说公主在此,急忙带兵赶来,正撞见右骑军与石光的人几乎扭打在一起,心里骂道:“獠杂的右监骑兵,抢到老子头上啦!”

    他急忙叫道:“不要打,别伤了和气!大家都是弟兄,好弟兄!”话喊得好听,他的人已经参入战团,直接把对方挤走了。

    柳七七又摘掉面纱,从牛车露出个脸来,不满地问:“怎么人越来越多?!还让不让本宫回去睡觉了?!”

    羽林左监也未曾见过十公主,但见石光与右监的人都在争,又有双螭玉牌在,心中哪有怀疑,立即跪下来道:“属下恭迎公主大人回城!”

    石光则心说:“左右监大人都看清楚了,我这次押宝一定不错!”

    右骑监心道::“石光和我的死对头怎么会拉个西贝假货公主玩笑我?公主我非带走不可!”

    三人原本都没十足把握,如今在柳七七的计策里,都笃定了她十公主的身份,

    “这就是经济学中的信息不对称理论啊!哈哈哈!”柳七七在牛车里好不开心,看着三队人马没谈几句又乱成了一锅粥,心里乐道:“吵得好,吵得妙!你们最好为我这个冒牌货抢破头!哈哈哈!

    她抱着暖炉,任凭车外三拨人野狗狂吠一般地吵闹,悠哉哉地欣赏起夜雪。不一会儿,右骑监和左监一言不合,扭打在雪堆里;骑兵禁军马刀出鞘,左监步兵长刀霍霍。柳七七攸地伸出手来,将石光抓在牛车窗边,蚊声交代:“去砍一个骑兵!”

    禁军小队间斗殴是常有的事,但从来不动刀。十公主忽然交代自己去砍人,石光吓住了。但他被柳七七威凛的眼神摄了一下,心知自己不做,必然输掉这押上自己前途和全家性命的赌局。他会意地眨眼,附在副手耳边,微道:“须得见血 ”

    他副手听罢,挤进正互相推搡的人堆里,从袖中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一个同伴的屁股,悄悄扎了一刀。

    那个步兵正在与骑兵撕扯,忽觉屁股一痛,抹了一把血出来,大叫:“动刀了,动刀了,他们捅我!”他扯过靠得最近的一名骑兵,怒道:“屮你妈的,是你不是,敢动刀?!&34;

    石光的副手收匕进袖,暴喝:“小杂种,暗害我兄弟!”举起大刀,一刀劈在一脸懵逼的骑兵胳膊上。

    双方本就火药味十足,胡人凶狠好斗的野性立即被血味激起,便彼此再无客气,真刀真枪地砍在一起。

    左监和右骑监正在雪里互抡王八拳,听得各自手下兵兵乓乓地真杀起来,大惊失色地松开对方站起来。只见四周鲜血如朵朵桃花四溅,中刀倒地的士兵惨叫似狗,连公主的牛车都被砍地窗棂掉落、木屑横飞,不禁同时大叫起来:“住手!住手!”

    禁军动刀,等同于哗变,二人立即拔刀冲进战圈去拉人,但哪里拉得住,混乱里险些被砍了几刀。

    石光见牛车不断被砍,拔刀护住车门,叫道:“十公主,我来护驾!”

    怎料,柳七七一只玉手电闪而出,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滚在了地上,在满是泥血的地上惊慌失措地娇声叫喊起来:“怎么打起来了?!我浑身沾满了血,好怕,谁来救我,谁来救我呀!&34;

    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在地上连连打滚,衣裙上全是泥血,还不时被杀红眼的禁军踩两脚。石光挥刀去护她,柳七七吓地仰躺在地上蹬腿,不经意地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踢飞出去。

    石光一不在,她身边的空隙立即挤来两对挥刀互砍的禁军,柳七七惊叫连连:“别伤着我,快来护驾!”

    对砍中,一个禁军脚下打滑,握着刀朝柳七七摔了过去。

    眼见大刀就要砍在脸上,柳七七捂脸怪叫一声,心中在想:“扮公主的第二步计划开始!我若猜的没错,一定会有个皇族的人来!不管是谁,快来英雄救美吧!”

    石光、左监、右骑监见公主马上就要命丧刀下,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叮!”一支穿云响箭尖啸地从远处射来,飞蝗一道,射落了那禁军手里的刀。一匹白马飒沓而至,马上一披着灰鼠裘的英俊年轻人扔掉手里的硬弓,单手在鞍上一拍,纵身跃在了柳七七身边。他抬腿踢飞摔倒的禁军,双手出拳叩在身边禁军的刀上,锵地一声将两刀打断。两个禁军正在互砍,只瞄见身边灰影乍现,自己的刀已被一双肉拳打断。一时间还未回过神来,二人又被这高大的年轻人左右手拎起来,像俩蒲团一般在空中乱飞。

    年轻人舞着二人,半个转身,便把周遭所有厮杀的禁军打倒。所有人立即停下了手,骇然地望着他,一时都不敢说话。

    “七七啊,七七,你简直就是诸葛孔明,神机妙算!”柳七七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在地上捂着脸嘤嘤哭泣。

    年轻人扔下手里的禁军,将瘦瘦的柳七七抱在怀里,握着她柔嫩的手离开脸颊,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看着柳七七的眼,温柔地说:“十公主莫怕,郭庆来救驾了。&34;

    左监和右骑监见公主安然无恙,赶紧命令手下住手,并排单膝跪在地上,道:“下官参见幽州大都督!”

    禁军们冷静下来,纷纷扶起受伤倒地的同伴,跟着跪了下去,喝道:“参见幽州大都督!”

    柳七七心道:“居然是皇帝苻坚的义子,幽州都督中外诸军事,我的未婚夫,郭庆来救我?!”

    她戴着面纱,双手搂住郭庆的脖子,脸靠在他胸膛上,柔弱地说:“大将军,我好怕 &34;

    郭庆撩开她的面纱,看着她美若天仙的脸蛋,沉默不语。

    柳七七心里笑道:“看又怎样,你认不出我是冒牌公主的,嘻嘻!&34;

    果然郭庆道:“公主没受伤就好。”

    柳七七羞红着脸,微声说:“我脸若受了伤,你会不会不娶我?”

    郭庆笑说:“公主别再逃婚,郭庆就一定迎娶。”

    柳七七不再说话,任由郭庆将她放在了那匹白马上坐好。这时街边跑来五匹黑马,马上四个汉子与一个姑娘,各自佩着兵刃来到白马后面。

    “这是我的亲随,由他们护着你回宫”,郭庆翻身坐在了马上,单手搂住柳七七的细腰,一手拽起缰绳道。

    柳七七靠在他身上,心说:“我未婚夫好英俊啊,这次穿越没白来。”但她注意到身后那个一身黑色软甲,竖着高高长发,英姿飒爽的姑娘,正睁着一双丹凤眼在恨恨地看自己。

    “呵呵,原来我是她的情敌”

    “我带公主回宫,你们散了吧!”郭庆朝外城禁军说道。

    左监和右骑监相视一眼,跪着说:“郭将军,您是外臣,夜里不能带刀入城的。还请等中军都督大人来了再计较。”

    郭庆点点头,笑说:“只怕苻忠叔叔来了,你俩带兵闹事的罪可没人给说好话啦!&34;

    大雪天里,二人冷汗涔涔,左监率先开了口:“郭将军明察,是右骑监的人先动手的!”

    “放屁,明明是你的人!哗变是死罪,你想赖在我头上么!”

    “我与你是好兄弟,手下的人都规规矩矩,怎么会先动刀?”左监面不改色地说。

    右骑监大怒,立即破口骂了起来。

    郭庆哈哈一笑,道:“我刚才见有山贼在抢劫,二位和部下英勇保卫十公主,伤的伤,没死的也只吊着一口气了,才打跑了山贼。我待会亲自跟苻忠叔叔说,自有奖赏给你们。”

    右骑监一愣,左监立即说:“山贼流寇趁着不宵禁来城里作乱,我等就是死,也要保全公主的安危,再不要什么赏赐了。”

    右骑监这才反应过来,粗声道:“杀山贼而已,不需绢帛金银!”

    柳七七的鼻子几乎贴在了郭庆的嘴上,心说:“你替他们周全,真会收买人心呀!不愧是我计划中的第二步关键人选!”

    “二位起来吧”,郭庆笑道,“我已派了亲随去通知苻忠叔叔,不会擅入皇宫的,你们放心。”

    左、右二监见自己大祸没了,不禁欣喜,起来招呼自己人列队。

    柳七七见禁军虽没死人,但重伤了不少,心中好不愧疚,躺在郭庆怀里问:“我想现在赏他们。”

    左监急忙说:“公主大人天恩浩荡,下官担当不起。”

    右监摇头道:“不要了,不要了!”

    柳七七拉着郭庆的手,柔声说:“好不好?大将军依我么?”

    郭庆一笑,招来身后一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吩咐道:“保护公主受伤的兄弟赏钱三千,重伤的六千,治伤的钱皆由幽州都督府的军费出。余人一人一千,左右二监五千。至于找到十公主的十车绢帛,两位大人就只能找朝廷磨牙去了。”

    中年人应诺,跳下马来,说:&34;两位,请随我回都督府领钱吧。”

    一众禁军欢喜地叫嚷起来,救治伤者,跟着领钱自不在话下,不时便散了,只有石光还站在原地。

    郭庆笑问:“这位兄弟怎么不走?”

    石光早就看见柳七七给自己打眼色,示意他别走,只好手足无措地等着。

    柳七七抱着郭庆的胳膊说:“他刚才不怕死救我,我想留他在身边。”

    石光一听,心中狂喜:“公主到底没有食言!”遂昂起头,坚毅地看着郭庆。

    “这个兄弟,你怕死么?!”郭庆喝问。

    石光高声回道:“烂命一条,怕甚!”

    郭庆忽然纵马过去,扬起马蹄朝石光的脸上踏去。石光下意识地想躲,却瞄见柳七七朝他摇了摇小指,他立即岿然不动,面不改色地看着马踏来。

    &34;好一个不怕死的汉子,明天去我幽州都督府里做事!&34;郭庆止住马蹄喝道,大笑一声,搂着柳七七驱马朝皇城而去。

    柳七七偎着他,略带撒娇的味儿,娇嗔:“是我要留他在身边,怎么被你抢了?”

    “我娶了你,他不就是你的人了么?”

    “也对嘿嘿嘿。”

    柳七七望着越来越近的火秦皇城,眯着笑眼,心道:“第二步奏效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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