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纸人新娘 13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婆婆过来，走路携着一股凉嗖嗖的寒意。
“她的脸……”林兴仪一愣。
是吴姥姥！
沈婕同样愣住，看着眼前这个吴姥姥，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以前那个处处帮衬她的吴姥姥
沈婕在发抖，她难以置信。
一旁的村民双手捧着一碟木盘，木盘中赫然放了一把黑线和针。
吴姥姥拿过盘中的针，视线定格在沈婕惊疑不定的脸上。
林兴仪一见这个场面也霎时愣住了，她慌忙看向沈婕。
只见沈婕双眼空洞，神思如同离体，就如同一具躯壳。
所有的人都在害怕。
她们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然而下一秒，沈婕没有再发疯，她动了动抹得如血的唇，“村长，兴仪是不是也会……”
村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淡淡答道:“这是规矩。”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沈婕突然笑了，那笑声尖锐万分，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般，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笑得喘不过气。
吴姥姥一直保持着面不改色，她捏住沈婕的下巴，拿起针线，一针一针地缝起来……
直到，再也听不见沈婕的笑声。
……
林兴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色泛白，她的视线又落在沈婕前的棺材上。
吴姥姥缝完了沈婕的嘴，最后猛地一扯黑线，带着细线的针绕着打了结。
木质的地板上沾了几滴鲜血，沈婕现在满嘴是血，脸上大汗淋淋，但因为嘴被缝上，连喘气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
但她们知道，那是疼的。不少的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脸色吓得苍白，也有的人直接吓得嚎嚎大哭。
接下来，沈婕被拽着胳膊，几个纸人将她正面朝上按进了棺材。
寺庙内陡然刮起一阵风，混搭着的红帘被吹得左飘右摆。
里面无数的烛火发出淡黄色的光，所有的火苗堆积在一起，就像一个闪光灯照着。
闪光灯照着眼前这一幕，就像是圣母，让她们在临死前享受最后一丝圣光。
眼前的所有光亮都在棺材盖上的那一刻散尽，堕入万丈深渊。
吴姥姥拿起一个锤子，她左手拿着大钉子，在钉头对准棺材里沈婕偏心脏的那一个部位时，握着锤子的手收紧，毫不犹豫钉了下去。
庙里万籁俱寂，只能听见锤子一下一下砸在钉帽上的声音。
村民麻木地看着那一幕，甚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这种场景他们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习惯。
铛！铛！铛……
钉子一下下嵌入棺材内，从将沈婕关进棺材的那一刻，她就没了动静。又被钉上了这几颗钉子，应该是死透了。
白泱原先是以为他们是将人直接关进棺材，然后丢下“万人坑”，仪式结束。
只是没想到过程这么残忍。
也就是说，在棺材盖盖上的那一刻，死亡就已经注定。
所有的人都呼吸一窒，只有那些麻木的村民面不改色。
村长高深莫测地合着眼，直到吴姥姥钉完，他那双浑浊的眼这才睁开。
很快，就要有另一个人入棺了。
村长的视线在剩下的人群里徘徊，他像是一个审判者，审判着她们所有人的命运。
最终，村长的目光停留在了角落的一处。
他脸上露出微笑，眼睛却十分冷淡。接下来，那些人就注意到了，村长的视线落在了“林兴仪”身上。
村长开口道:“兴仪，你想陪陪你阿娘吗？”
“……”
林兴仪没回话。
“你要不要去陪陪她”村长森冷地笑着，说得十分轻快。
她们一致认为，这时候，那位刚满十岁的女孩应该被吓得脸色发青。
偏偏这个时候，林兴仪突然笑了。
一个十岁的女孩，笑容应该是属于那种天真无邪的范畴，然而“林兴仪”的笑却并非这样，反而处处透露着狡诈。
她喃喃低语，“这就是你想让我经历的一切？”
所有人都是一怔，村长等一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林兴仪在说什么。
“不过也确实挺惨。”白泱自顾自笑着，“能够理解。”
话音刚落，白泱跟前弹出一块面板。
【恭喜玩家白泱找回意识，接下来将遣送回现实副本世界，倒计时3秒，现在开始计时】
3……2……1
白泱瞥了眼封死的棺材，想起了沈婕对“林兴仪”的笑。
这几日“林兴仪”的经历，白泱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最后给予沈婕的只有一个评价——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再见了，这个属于你的世界。”
倒计时结束，眼前的景象起了一道裂痕，紧接着无数的画面如同玻璃破碎般，哗啦一声应声粉碎。
【恭喜玩家白泱成功完成隐藏任务，积分＋500】
【检测到玩家等级为一阶，很遗憾玩家白泱未开启商店功能，暂时无法购买道具】
【请玩家白泱再接再厉】
寺庙和村民开始消散，和起初白泱被传入时的幻境一样，所有的地方都像是被刷了层白漆，没有其他色彩，只有一片白。
那一刻，白泱的身体是漂浮着的，属于自己的灵魂似乎被某种东西用力撕扯一样。
在脱离林兴仪这具躯体。
等再睁开眼时，狂风迎面扑来，前方是被洪水覆盖的村庄，身后是乌漆墨黑的寺庙大堂。
一切回归现实。
“……怎么会”
白泱刚一回神，就听一个人在近处重复念叨着。
“你怎么可能冲破我的幻境……怎么可能”
“没有人可以冲破它！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幻境中找回自己的意识！”林兴仪几乎是在咆哮。
“那我倒是不介意当那个第一人。”
林兴仪在听到这句话，出口的言语顿时咽了回去。
白泱意识回笼后坐起身，她现在精神还有些恍惚，眼前一片模糊，视线聚焦了半天才看清东西。
林兴仪动了动腐烂的唇，白泱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开口:“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回意识的”
林兴仪紧盯着她，算是默认。
白泱不疾不徐地说:“我从第一次在庙里被你抓走时，就猜到了你使人进入幻境的技能。我料到会被你拉入幻境，所以在进入幻境前，我特意带了一样刺激我原生记忆的东西。”
“当然，我知道你不傻，所以你一定会想办法排除一切让我苏醒的因素。”
“为了确保我无任何反抗之力，在拉我进幻境的那一刻，你就将我浑身排查了一遍。所以在我进入幻境前，所有的画面会先变成白色。”
白色便是验纯。但凡携带了一点东西，都不会是白色。
“不过那样东西，我自然不会让你轻易发现。”白泱解释着，“你确实做的天衣无缝，只是你忘了，我是被送入这个副本的玩家。”
林兴仪一愣。
“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一个副本，也知道系统和玩家，你确实和普通的npc不一样。但即便如此，你终究不是玩家本身，只是相当于潜伏于其中一个副本的bug，所以你不能去揣摩系统的用意，更不会知道系统的机制和规则。”
“玩家的所有道具都可以存放进系统背包，你之所以没有检测到，是因为那个背包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白泱讲述着原因，“但它仅仅只是不存在于这个时空，相当于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东西。”
“就像是一面镜子，而玩家刚好可以透过那面镜子，拿到属于镜内的东西。”
林兴仪瞪大眼，“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技能！我当时明明没有……”
“不。”白泱否认，“你从很早就展示过你的技能，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已。”